白靛霞脸色一僵,她没想到苏忆会把自己从前身份卑贱的事说出来,毕竟人嘛,显贵了总是会抹去从前的污点的,但是苏忆这样坦坦荡荡的说出来,难免就会让人想到相府怕郁承君死了而找人替嫁的事。
    一时之间,白靛霞也僵了脸,看向文后。
    文后也是一身凤冠坐在上首,笑的端庄温和,一开口就有一股皇后的威仪在里头,“好了,不管从前如何,现在你与苏二小姐都是出自苏府,名正言顺的姐妹,不过,毕竟也是太子妃,从前的称呼也要不得了。”
    各打二十大板,一碗水端的真平。
    反正这会宴会还没开始,大家都说说笑笑的也没真当回事,底下的一个夫人道:“太子成婚也有几个月了吧,也该纳侧妃了吧?再不济一两个宝林也是该有的。”
    苏忆刚喝了口茶险些没吐出去,呛了两口道:“就算纳侧妃也轮不到夫人置喙吧?”
    搞不懂这些个人,自己家里的事弄清楚了吗,就来这里管别人家的事。况且她上次不是办了荷花宴了吗?
    白靛霞一脸和善,做出一副操心子女的慈母模样,“太子妃,女子当以德为先,为夫君开枝散叶,你嫁过去也有段时日了,可还是……也是时候为太子选妃了。”
    苏忆眯了眯眼,她自从成了太子妃都没出来过,所以这些人都觉得她好欺负是吧?
    她之前的确有过想为郁承君纳妃的打算,她还想过成全苏云呢,可那是之前,现在的苏忆说不清楚,就是想霸占着郁承君,别说纳妃,连个妾都不行。
    苏忆起身行了礼,道:“母后,为殿下选妃是大事,怎么能说选就选,未免太儿戏了些。上次儿臣办了荷花宴就是想先相看相看。”她这么说就是在堵那些夫人小姐的嘴,她已经办过荷花宴了,还要她怎样?
    身后的苏仙见苏忆官话说的越来越顺,也是惊奇,以前的苏忆说话可是直来直去,不加修饰,现在说话也和宫里人一样了,漂亮的场面话张口就来。
    文后点了点头,笑的雍容华贵,“太子纳侧妃的确是大事,可是忆儿,你也应该为皇家子嗣多考虑考虑。”
    得,又是和稀泥。
    不是文后不能管,而是不想管,她现在看见苏忆身后的苏仙就觉得没劲,本来郁承君就不是她亲生的,能三言两语打发的事,何必费那么多劲。
    上次因为想帮白靛霞把苏云赐婚给郁承君的事还惹恼了文帝,她何苦去触这个眉头。
    来之前郁承君就和苏忆说过,纳妃的事就推给文后,文后肯定会挡过去。
    一开始苏忆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白靛霞自然也能感觉到文后不想管事,但是为了女儿她也只能豁出去,她其实道:“娘娘说的是,其实云儿之前原本也是该许给太子殿下的,可没想到忽然找回了忆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这个做母亲的看着两个女儿也是为难。”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来苏云对郁承君还有旧情,便附和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夫人心疼,可其实效仿娥皇女英也未尝不可啊。”
    不可,当然不可!
    苏忆一拍桌子道:“不可,皇后娘娘都还没说什么,哪轮得到你做主?”
    说话的是上次荷花宴苏忆见过的那个四品诰命夫人刘氏,旁边依旧带着她的女儿陈敏。
    文后扶额,她这个皇后做的真是心累,摆了摆手道:“行了,今天是为西夏使臣接风的,不是为太子纳妃的。当然,若是各家有互相看中的,本宫倒是可以为两家赐婚。”
    苏忆撇了撇嘴,果然又是和稀泥。
    但是在低头的一瞬间,苏忆明显看到了苏云不甘的眼神。
    苏忆无奈的喝着茶,真是麻烦,要是在市井里,哪有人纳妾啊,自己一家都不够花的,都是一夫一妻,纳妾?存粹是嫌钱多没地方花了。
    一口一口的喝着茶,反正也没人找她说话,别人三三两两的,就她,身边除了苏仙和铃语,再没别人了。
    “太子妃殿下?”,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走过来,手里拿着果酒道:“臣女赫连月敬殿下。”
    苏忆一抬眼,就看到赫连月英姿飒爽的走过来,和上次荷花宴一样,扎着马尾,只是到底不是她自己改过的直裾了,换了一身交领齐腰裙,也是一身将门虎女的风姿。
    “你敬我干嘛?”,苏忆手里端着茶杯,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和赫连月也就上次荷花宴见过一次,应该没什么交情吧?
    赫连月也不恼,一口喝了手里的果酒,道:“这酒真没劲,臣女敬太子妃是因为觉得太子妃很有趣,不像她们,整天带着面具,仁义礼智挂在嘴边。”
    苏忆见状也笑了,拿着茶杯起身道:“赫连小姐,你可知这一句话会得罪多少人?”
    赫连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上前道:“那些个世家小姐我没一个看得上的,得罪了又能如何。”说罢,赫连月又道:“太子妃有没有兴趣去河边走走?”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苏忆也能感觉到赫连月没有恶意,便应了下来,让铃语照顾好苏仙,跟着赫连月到了河边。
    说是河,其实就是一条小溪流,名字叫渡河。
    河的这边是女眷,另外一边是男眷。苏忆隔着渡河远远看了一眼,只觉得一片繁华景象,那个公子哥也基本都是言笑晏晏的模样。
    只是,没有一个看着出挑的。苏忆不由就想起先前郁承君复位去西夏亲征的事情来了,那时候就说是朝中无人。其实朝中无人并不可怕,可怕的事下一辈的人里也没有可用之人。
    “也不知道谁起的名字,渡河,也太怪了点。”苏忆走到河边笑道,其实更多的是在笑自己,她也开始操心朝中大事了。
    赫连月倒是没想那么多,道:“太子妃真的没想过给太子纳妾吗?要知道推的了一时,推不了一世,太子不可能永远就只有一个太子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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