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在几年以后得到了应验,只不过,我却是看不到了。
    “林寒萧明明是个男子,怎么总是打扮的花里胡哨的,比女孩子还要艳丽?”,我试图说些什么来掩饰掉心里的不安,可是我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按说西夏比南唐还要注重男子气,若说南唐是那种含蓄的闺秀,西夏就是塞外的雄鹰,照理说林寒萧不应如此的。
    郁承君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淡,然而很快面上就布满了笑意,“西夏人多粗犷,但是林寒萧生母是南唐的的闺秀,可能因此带了点婉约之气。”
    婉约?林寒萧那种根本不能称之为婉约,除了性别无法改变,其余的简直和女子没什么两样。
    我眼里的疑惑不见反增,郁承君无奈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只是这事关系到他的心上人,你听过便是了。”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等着接下来的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林寒萧的心上人是我们南唐的一位武将的女儿,与一般闺秀不同,行事风格很是大胆,也不拘泥于小节,与西夏的女子十分相似,后来与林寒萧一见倾心,觉得林寒萧长相柔媚,穿女装一定很好看,就天天嚷着让他穿。
    可是那时候的林寒萧生于西夏,长于西夏,就算受到南唐的一些熏陶,可是仍然是有男子主义在的,怎么都不肯穿,后来这件事就闹开了,几乎众所周知,林寒萧更是不肯了。
    原本大家都觉得这是一对打打闹闹的冤家,可没想到那女子的父亲牵着权利斗争,家族男子全部抄展,女子流放为妓,然而始作俑者便是林寒萧。”,郁承君缓了缓接着道:“那女子在林寒萧面前服毒自尽,最后的遗言就是想看林寒萧穿一次女装,可是没来得及。”
    所爱之人死在自己眼前,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想必是最磨人的。而那女子想报仇,却下不了手,也只能了结自己,当做一点惩罚了。
    “所以林寒萧从那以后性情大变,就打扮的与女子相似了?”,我唏嘘不已,没想到看似花心流连花丛的林寒萧,也是这般痴情的人,能为一个女子而改变男女之别,想来,应当是深爱吧。
    “既然林寒萧如此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把她父亲牵扯其中?”,我觉得有些说不通,而且,那女子是南唐将领,就算权利斗争牵扯家人也是南唐,而南唐的皇子就只有…
    “你别告诉我这个悲剧是你一手造成的”,我简直不敢去想,若是林寒萧知道了,以他的痴情只怕会要了郁承君的命!
    郁承君摇了摇头,道:“与我相关,但不是我。”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与她相关,却不是他。
    “南唐虽然只有我一个皇子,可是父皇为防止我羽翼渐丰,以免将来不能掌控,便想折损我的得力助手,我知道父皇的心思,也提醒过要小心,可是正因此反倒给了父皇机会”,郁承君话里都是挫败感,明明知道会怎么样,可偏偏无能为力。
    “她父亲是你的羽翼?”,我虽然用的是问句,可却是肯定的意思。这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林寒萧与郁承君的关系会这么好了,都是想针对文帝的。
    “你有没有想过林寒萧对于可能也是有防备的”,我踌躇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并非是我多心,而是林寒萧对于那女子的感情已经成为一种执念,而针对文帝并非只有帮助郁承君登基这一条路,比如,和赵谦益联合,直接吞并南唐。
    而且,郁承君就算与文帝再怎么斗,再怎么没有父子之情,可是再外人看来,还是有血脉联系,难保林寒萧不会迁怒郁承君。
    “放心,我心里有数”,郁承君也知道我这句话的意思,点了点我的额头,笑道:“你接触这些争斗才多长时间,便已经想到如此全面,果然是聪慧,不愧是我看上的。”
    我撇了撇嘴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往你自己脸上贴金啊。”,既然他心里有数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里难免还有一丝不安。
    “都有”,郁承君毫不避讳,十分厚脸皮的承认了,又是惹来我一顿白眼。
    我觉得与郁承君斗嘴根本占不到好处,干脆也不再说话,拿起账册认认真真的看起来,郁承君一笑,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快到晚膳的时候我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李嬷嬷做点郁承君爱吃的饭菜,等会郁承君要过来。
    李嬷嬷高兴的脸上的皱纹都皱到了一起,眉眼里都是笑意:“果然小殿下说的没错,殿下这几日都会娘娘这里的。”
    这是宣宣前两日说的,那是因为西夏来人的事,可是此刻落在我耳里却是有了另外一番意思,难道说郁承君如此是因为西夏的原因?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似乎不太像,也不再多想了,免得会错意,再弄得一堆误会。
    这种场景和那些话本子里差不多,各种误会各种不说,到最后只能错过,实在是可惜,虽然我也爱多想,然而想到什么都要问问才是,免得什么时候生了嫌隙都不知道,反倒便宜了别人。
    这个别人自然是指苏云。
    李嬷嬷显然没想到她随意的一句话让我生出这许多心思,还在那里语重心长的教导,“娘娘今日可不要再使脾气了,万一真惹恼了殿下,到时候受罪的是娘娘,可得益的却是别人。”
    李嬷嬷不知道我如今与郁承君的情况,所以说出这番话来也无可厚非,不过,她后面那句我倒是认同,“嬷嬷说的是,说起来苏侧妃被禁足也有几天了,不知道她过得如何,不如嬷嬷陪我去看看?”
    我当然不是真的想要关心我那个妹妹,只是想防着点,探探虚实罢了,另外,前几日我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失神我可没忘了,这几日总是会想起,只怕苏云真的背地里修了什么魅术,当然,这些是不能对李嬷嬷说的,要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让我去的。
    “苏侧妃向来与娘娘不合,如今她在禁足正好省的我们清净,娘娘再去,这不是送上门给苏侧妃找麻烦吗?”,李嬷嬷明显的不赞同,不是她多心,虽然苏云有些小聪明,小手段,就算上不得台面,可也是个麻烦,这麻烦自然是能少就少。
    我拍了拍李嬷嬷的手安慰道:“嬷嬷不必担心,况且这麻烦事谁找谁还不一定呢,而且,嬷嬷不是一直教导我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太子妃吗,现在正是我表现关心妃嫔的好时机啊。”
    李嬷嬷还是有些不赞同,可是被我推推搡搡的也推了出去,临了也叫上了仙仙,虽然我去苏云那里是不怀好意,可是同样,苏云对我也没什么好心,仙仙好歹有些功夫,带上她总能安心点。
    不多时我已经带着李嬷嬷,仙仙还有一些婢女到了苏云的院子,以往都是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如今却是幽深一片,只有几盏昏黄的宫灯散发着并不明亮的光线,门前也只有碧儿一个丫环守着。
    按说苏云是太子侧妃,伺候的人不在少数,可是禁了足便是要她清心,丫环少了不少,而且府里的下人都是爬高踩低的,自然是可劲的作践苏云,这点我是深有体会。
    当初我得罪郁承君禁足的时候,也没少手气,只不过我不是那种肯吃亏的性子,手里又有银针,自然让那些不老实的人讨不了好处,再加上我还有宣宣这个儿子,已经仙仙和李嬷嬷在,其实禁不禁足并没什么区别。
    碧儿见到我立刻行了礼道:“太子妃娘娘稍等,我去叫我家娘娘。”
    我看到碧儿脸色慌张才觉出有些不对味来,就算苏云不受宠,也不再管府里的账册,可是碧儿身为贴身大丫环也不该站在外面守门,这种情况,要么是苏云身边只剩下碧儿一个丫环,要么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眼下看来,自然是后者居多。
    我对着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会意,便道:“如今虽然开春了,可是眼下就要起风了,万一冻着娘娘了怎么办,娘娘还是先请进去坐坐吧。”
    我点了点头道:“也好。”
    话音刚落,碧儿就从里面出来,赶忙道:“娘娘,我家娘娘说她身子有些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娘娘,还请娘娘先回吧。”碧儿脸上有一种难掩的慌张,说话声音都有打颤,不似平日利索。
    我微微一笑,生病了倒是个好理由,只是对我来说却没什么用,苏云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若是真的有病了,巴不得把病气渡给我,又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李嬷嬷见状便道:“你家娘娘抱恙,按的确不该打扰,可是方才太子妃在外面吹了冷风,未免受寒,不如先先进去让娘娘喝上一杯热茶,缓缓再回去。”
    李嬷嬷话说的在理,可是碧儿还是拦着不让进,当即李嬷嬷便怒道:“还不让开!若是太子妃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的起吗?”
    碧儿身子抖了抖,可是还是不肯让开,这明显就是里面有古怪了,李嬷嬷面色一寒,道:“铃兰,铃语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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