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希里斯从来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宁昭昭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大灰狼摁住的兔子, 心尖尖颤了颤,有种说不出的不安在心底无声扩散。
    为了稳住局面,她假装若无其事, 抬手推了他一把:“别闹,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看瓶身上印着水果, 我以为是果汁, 就……真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已经不重要了, ”希里斯嘴角牵着邪恶的笑, 抬手勾起她的一簇发丝在指尖轻抚, “昭昭,饿吗?”
    眼前的男人身上透着危险, 味道却是一种难以拒绝的美好。
    那强烈散发的气味让宁昭昭脑袋发蒙,她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沦陷在那让人难以抵抗的味道里。
    她抿了抿唇,感觉喉咙越来越干涸:“我……我不饿, 那么多吃的,我一点都不饿。”
    “是吗?”眼前的男人轻轻笑了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靠得那么近, 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眼神充满让人迷幻的蛊惑,“你再仔细感受下, 真的……不需要吗?”
    真的不需要吗?
    宁昭昭以为自己会底气十足说不用, 可此时鼻腔里已经被他身上的特殊香味充盈。
    那种气息让人难以抗拒, 像迷香一样让人脑袋晕眩, 连思考的能力都变得迟钝。
    她从来没有如此直接强烈地直面他身上气息的冲击。
    宁昭昭下意识抿了下唇, 不敢说自己真的饿了。
    这种饿是不正常的。
    明明昨天才喝过小药水, 但此时此刻, 那种沉浸在本能里的感觉被强烈唤醒,犹如干涸许久的大地疯狂地渴望雨水的滋养,每一道裂缝都在无声地咆哮挣扎。
    有什么感觉快要从宁昭昭的理智里扑出去。
    或许是她从刚才开始就被震惊到,一动不动,像个乖巧听话的猎物,让狼大意地松开了爪子。
    好不容易从美味里拉回意识,宁昭昭将跟前的身躯推开,爬起来就要去抓一旁书桌上的小药水。
    蓝色的瓶子躺在桌面上,被灯光投下一抹剔透晶莹的蓝。
    可是,不等她抓到手心,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快速越过她,先一步将药水捏住。
    宁昭昭心里咯噔一跳,弱弱斜过眼睛去看,正好对上希里斯那双充满陌生和邪恶笑意的双眸。
    修长的指尖一点一点收拢,将小药水紧握,嘴角挑起让人面红心疼的笑意:“昭昭为什么要靠药水呢?我在这里,不是吗?”
    “你你你你想怎么样啊。”宁昭昭缩成小小的一块,身上莫名其妙有点发麻,心脏跳得很快。
    她不敢分神,担心眼前的人突然做点什么事。
    希里斯笑得似有若无,将握着小药瓶的手举起。
    距离过近,他身上的味道让宁昭昭越来越难受,本能地伸手想要把小药水抢下来,被他笑着躲开。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逐渐收拢,随后“咔”地一声,手掌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蓝色的液体从指缝里涌出。
    熟悉的味道让宁昭昭的心脏突然一抽,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哎?你……你别浪费我的小药水啊,那是用积分买的。”她伸手想抢回来,着急地往前起身,还是抢了个空。
    手臂故意往旁边避开,当着宁昭昭的面,希里斯松开掌心,被捏成一把碎片的小药水掉落一地。
    掌心里混合着蓝色的药水和丝丝红色的血迹,可希里斯就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嘴角挂着淡而诡谲的笑容:“昭昭,小药水多没趣啊。”
    话落,带着血丝的手指缓缓抬起,轻点在宁昭昭错愕半开的唇上。
    血腥味里散发着极为强烈的香气,宁昭昭屏住呼吸,心口剧烈起伏,将自己的脸憋得通红。
    “不想试试另外一种方式么?”希里斯的眼神里弥漫着看不见的邪恶,就像蛊惑世人堕落的恶魔,他的目光和笑容都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宁昭昭的视线集中在那张开合的唇上,脑袋里嗡嗡乱响,思维仿佛已经彻底停滞不动了。
    跟前的男人已经成了散发着强烈香味的食物,不断挑起她血液里本能的饥饿和进食欲。
    可他那双眼睛,是宁昭昭完全陌生的目光。
    不,不对。
    不是陌生。
    她曾经见过这样的希里斯。
    在她的梦里。
    “你到底是谁?你……还是希里斯吗?”宁昭昭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沦陷在他身上散发的气息里。
    眼前的美好既诱-人,又充斥着让她不安的危险气息。
    希里斯笑了笑,目光如深渊里的一滩水,神秘而安静:“才一段时间没见而已,你就不认识我了?”
    那声音居然带着一丝不悦的质问,好像在埋怨她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
    想起希里斯曾经说过的话,宁昭昭眼睛瞪大,结结巴巴开口:“你你是……小乌?”
    眼前的脸略带满意地扬起笑容,一言不发,只是特别专注地看着她,仿佛在仔细检查属于自己的宝贝有没有被沾染。
    他没有回答,却给了她答案。
    “你怎么……”宁昭昭很想问,为什么希里斯一喝醉,就老是发酒疯,还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之前像个软萌大可爱,今天邪魅危险,仿佛被小乌做了主导。
    还记得希里斯说过,他的身体里有七道魂识维系着他的平衡,无论少了哪一种,都会有灰飞烟灭的危险。
    难道……
    酒就像一把钥匙,会开启封存这七道魂识的大门,让那些看起来虚无缥缈的存在以清晰的意识借用他的身躯出现?
    “这不重要,昭昭不需要知道,”眼前的男人几乎可以确定被小乌控制,他伸手撩开宁昭昭脸旁的发丝,笑得令人神魂颠倒,在她耳旁一个字一个字道,“开餐吧。”
    对一个魅妖而言,开餐绝对不是单纯的吃东西。
    宁昭昭再清楚不过,她知道希里斯……不,小乌也是清楚的。
    只是她的思想在新世纪的影响下,早已不是魅妖那陈旧的思想。
    进食属于本能,看似浪-荡的行为,对他们来说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在思想上也不会有任何迟疑和犹豫。
    可是,她只是个19年的小妖怪啊!
    从出生开始,她就靠着小药水控制本能,麻麻也一直告诉她,现在的她们不需要被身体的本能控制,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心爱的人去做那种事,把那看似原始行为的进食方式弃掉。
    不再过被本能控制的生活。
    宁昭昭还记得,麻麻说这些话的时候,笑得特别温柔好看,眼睛还悄悄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爸爸。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柔得像一湾水似的。
    “等等等等一下,”宁昭昭吓得变回原形,尾巴一下钻出试着缠上他的腰,把人给拽开,“我有小药水就够了,不必……真的不用……”
    “昭昭喜欢这样玩吗?”跟前的男人露出邪肆的笑,还在滴血的手指轻轻在她的角角上摩挲,“我还是喜欢昭昭这个样子呢。”
    “小乌,别闹!!!!”宁昭昭控制不住地一阵战栗,尾巴突然收紧,但身上的男人居然纹丝不动,她竟然拉不开。
    那双眼睛看似噙着玩味,但眸底深处却一点不像在开玩笑,似乎真的打算把自己当成美味的食物献给她。
    “昭昭……”扬起嘴角,希里斯歪着头,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扔在地上,全然不顾还在滴血的手掌。
    “!!!”宁昭昭深吸口气想调整情绪,谁知道这么一呼吸,强烈的香味涌入,让她的脑袋瞬间有点发蒙。
    那张好看的脸在逐渐放大,宁昭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强烈反抗,比如把希里斯宰掉让他不要再继续。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很乱,乱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介意还是讨厌。
    还是……单纯觉得这来得太突然,以至于美味在眼前,她没有做好准备去下嘴。
    “哐!!”
    强势靠近的男人突然停住,手掌狠狠砸在一旁的地面。
    他的手指瞬间青了一片,表面被擦破了皮,渗出一片血珠。
    希里斯突然埋下头靠着她的肩膀,身形轻轻-颤动,像生病了似的难受到很久没有说话。
    宁昭昭哪里敢去碰他,整个人绷紧地像条死鱼,一动不动等了很久直到他缓缓撑起身。
    希里斯不断深呼吸,重新坐回去手肘靠着一旁的小桌子,闭着眼睛没动。
    “抱歉。”伴随着火锅烧烤的咕嘟声,希里斯声音极轻地说。
    小小的房间里一时间弥漫着说不出的奇怪氛围,让向来心大的宁昭昭都有点不自在。
    她咬着唇低下头,假装若无其事地将碗扯过来,低下头扒拉里面冷掉的牛肉:“没……没事。”
    看刚才的情况,他也不是故意的,应该是小乌对他的影响。
    原来,小乌的记忆和情绪真的会影响到他的吗?
    宁昭昭一直以为那是他说着玩的借口和托词。
    靠在桌边的希里斯一直保持着原状没动,像在隐忍克制,很久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每呼吸一次都会轻颤。
    那副模样看得出他的状态特别不好,仿佛是在无形中接受着蜕皮扒骨的洗礼。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默默吃东西最能缓解尴尬。
    电煮锅里的水烧到只剩下一半,宁昭昭没有打扰他,往里面加了水,又把地上小药水瓶的碎片清理、抹干净。
    这时候,缓解许久的希里斯似乎终于找回状态,连带他的眼神都和刚才彻底不同了。
    宁昭昭感觉到一种无法描述的神奇。
    原来即使顶着完全一样的脸,当性格完全不同时,身上的反差简直是天壤之别。
    “抱歉,”希里斯低着头,没有看她,声音闷闷地传过来,“刚才那些话和行为,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怪你。”
    小乌都认了是自己干的,宁昭昭也没好怪他头上。
    更何况,饮料是她拿的。
    要不是她拿错了喝的,刚才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的手……
    哎?对吼,他的手被小药水的碎片扎伤了。
    “那个……你手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宁昭昭也没好意思看他,指了指他的手,努力装没事发生,“可能会有碎片扎在肉里了,需要夹出来才行吧。”
    “没事,死不了。”看了眼手上的伤口,希里斯皱着眉头低下脑袋没说话。
    一想到刚才的事,两人都尴尬到不行,屋子里的画风也变得有点奇怪。
    为了缓解尴尬,宁昭昭不停地吃,希里斯坐在一旁发愣,完全是截然不同的自我调节方式。
    最后,宁昭昭塞了一大口肥牛,突然起身在显示屏系统上一顿操作。
    过了没几分钟房门被敲响,她出去又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箱。
    宁昭昭直接坐到他身边,特别淡定地摊手:“呐。”
    搭在桌角的手抖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放到她的手心里。
    希里斯一言不发,眼神看似落向地面,但宁昭昭时不时感觉到那边投来注视,似乎是在悄悄看她。
    手掌的情况比她想的要严重。
    小药水的瓶子被捏得粉碎,很多小碎片直接扎在了伤口里,必须小心地清理出来。
    整个过程希里斯连吭都不吭,低着脑袋,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宁昭昭默默地处理着他手上的伤口,为的就是不胡思乱想。
    可盯着那一道道伤口,她就忍不住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希里斯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目光,那似笑非笑轻扬的嘴角……那意味不明的氛围,让人不自觉脑袋发烫。
    “好了。”将他的手掌包扎好,宁昭昭伸手推了一下,若无其事收拾药箱。
    看了看被仔细包好的手掌,希里斯猛地想起……自己根本用不着处理伤口。
    只是刚才气氛太尴尬,他一时间给忘了,只想有点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谢谢。”希里斯暗暗咬紧牙关,飞快瞥了她一眼。
    女孩低着脑袋,看起来在认真收拾药箱,眼神平静如水,只是那白皙的双颊隐隐发红,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屋子里太热。
    “怎么了?不舒服吗?”希里斯皱着眉头,下意识关心道。
    宁昭昭一怔,慌张地抬起头:“没有啊!”
    “你的脸很红,太热了?”他又问,“要不要我去把空调调低一点?”
    “不不不用了。”宁昭昭赶紧摇头,拉紧自己的外套。
    “你冰箱里还有冰水吗?”
    “有!”
    像是终于找到逃离这处的理由,宁昭昭赶紧爬起来,把药箱放到角落,颠颠地去冰箱里抱出来十多罐冰冻饮料。
    希里斯轻巧叹了口气,将这些散发着寒气的东西往身上一放,手掌随意抓起一瓶饮料贴着脖子散热。
    凝结的水珠滑到他紧绷的下颌,几乎没有毛孔的皮肤让水珠顺滑地往下流去,最后凝在锁骨窝里。
    正常的画面,硬生生被希里斯无意识的动作弄出色-气。
    “刚才是小乌吧?”他突然问。
    两人面对面坐着,既没吃东西,也不说话,气氛怪尴尬的。
    发生了的事即使不提也刻在记忆里,并不会消失,想了想,希里斯还是忍不住想和她谈谈。
    “应该是。”宁昭昭想到刚才自己和他的对话,当她问他是不是小乌,他并没有否定。
    “抱歉,我不能喝酒,”语气无奈又有点疲惫,希里斯叹了口气,终于有勇气抬起头来看她,“我的身体里封印着7道魂识,平时是不会出现的,一旦沾了酒精、或者我的意识陷入昏迷,他们就会出现想要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那……他们是不是也会对你产生影响?”
    “嗯,”希里斯点头,“不过一般情况下我可以控制,但是沾了酒、或者昏迷的话,就很难说了。”
    好在希里斯刚才及时恢复理智,将浮出捣乱的小乌逼了回去,否则……现在不知道画风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宁昭昭点头表示明白了,她心虚的夹着菜,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脸颊又悄悄地红了。
    余光看着女孩脸上的变化,希里斯不确定她又在想什么,一股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温度烧得他脑袋有点疼,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别再塞有酒精的东西给我了。”说着,他用筷子推了下自己跟前的易拉罐。
    “我不是故意的,”宁昭昭心虚地笑了下,把他手边的易拉罐拿到自己跟前,慌乱地给他开了一罐可乐塞过去,“拿去,你喝这个,这个肯定没问题。”
    她一边傻笑,笑得像在故意掩盖混乱的心情,最后拿起手边的易拉罐昂头喝了一大口。
    “那个……”希里斯抬起手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宁昭昭一脸疑惑:“怎么?”
    “那瓶我喝过。”
    他喝过,她又拿起来喝过,那不是算间接接-吻了?!
    “我我我我……我忘了!”宁昭昭干笑两声,把鸡尾酒推开,给自己开了一瓶可乐,闷头就干掉半瓶。
    “宁昭昭,”一脸严肃的希里斯失笑地低下头,“你别再捣乱了。”
    “人家都说不是故意的啦,”宁昭昭不满地抗议,“而且你……你知不知道你……”
    “我怎么了?”
    抱着可乐的女孩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你不知道你闻起来特别好吃吗?”
    “特别好吃?”
    “就……你身上的气息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我能闻出来,你特别香,特别好吃那种。”
    希里斯一愣,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下意识问:“所以?”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她弱弱回答。
    说完,那可怜的小眼神还悄悄看了他一眼,像个吃不到松子的小松鼠,可爱又悲催,眼露悲伤。
    低下头,希里斯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衣被解开了几颗扣子,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了旁边的地上。
    他看着衣服上的皱褶和浅浅的灰尘,皱了皱眉,起身把自己整理地一丝不苟。
    其实他很想直接走人,但想了想觉得那么做好像有点心虚。
    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刚才的事还不是因为宁昭昭拿错了饮料,他也不想……这样的啊。
    心里想了很多碎碎叨叨的解释,但希里斯的面上不动声色,默默整理好自己,突然间不知道该离开还是坐回去。
    “站着干什么!”宁昭昭举着筷子招呼他,“还有这么多吃的,不吃光不准走嗷,不能浪费食物。”
    她的话给了他一个台阶,希里斯似乎是期待着这个台阶的。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的小乌作祟,哪怕刚才发生了很尴尬的事,他还是不想离开,总想赖在这个有她的屋子里。
    渐渐的重新找到了话题,两人都特别默契地没有提之前发生的事。
    这一大桌子的食物,一直吃到大半夜吃解决地差不多,宁昭昭捂着肚子往地毯上一躺,艰难地感叹:“吃……吃不下了,下次你别一次买这么多东西啊,我要撑死了。”
    希里斯瞄了眼在地上躺平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魅妖在世人眼中,是一种可以魅惑、充满着致命吸引力的妖怪。
    可是——
    那躺在地上摸肚子,喃喃说吃不下去的女孩子,哪里像那种以魅力闻名的妖物。
    躺在硬邦邦的地上不太舒服,宁昭昭换到了沙发边,准备休息一下再继续吃甜点。
    睡知道吃饱之后眼皮就开始变沉,没几分钟就变成了真的“休息”,仰面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希里斯看着她摇摇晃晃下滑的身躯,怕她不小心撞到桌角,把人轻轻揽过来后,感觉像拿了个烫手的山芋。
    放哪儿呢?
    地上硬邦邦,抱去沙发会不会弄醒她?
    最后,他咬着唇,将她的头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宁昭昭睡得很香很沉,她还以为自己没睡一会,打着哈欠爬起身,发现自己居然又睡在他的腿上。
    衣着严谨的男人也靠着沙发,双眼紧闭,看起来似乎也睡着了。
    看来睡意真的是会传染人的啊。
    宁昭昭咧起一抹坏笑,抓起自己一簇长发,小心翼翼朝他凑近,把头发往他的鼻尖探去。
    谁知道还没来得急多挠几次,眼前那双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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