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微微皱眉,眼神中迸射出一丝不可置信。自己和千暮雪都已经是问道之境,两个问道之境加起来,对方都依旧强的如山岳一般。难道血神已经是天道之境?想到这里,宁月有瞬间否定的摇了摇头。
    如果血神已经是天道之境,那自己和千暮雪根本接不了对方一招。血神的这个境界,让宁月根本无法估量,凌驾于问道之上,却在天道之下?
    血神敲击着荒古钟,可怕的音波一瞬间填充了天地的空白。宁月紧紧的抓着千暮雪的手,心灵相通之下一瞬间做出了决断。两人双手轻轻地交叠在一起。
    法印掐动,两只手臂仿佛是来自一个人一般。这是在荒古禁地,在宁缺的提议下两人研发出来的合力最强一击。法决掐动,同时调动了两个人的精气神合一。
    随着两人法决掐动,一道神魂虚影缓缓的升起。但倘若世上所有的武道问道高手在此,如果看到这一幕也不可能认为宁月和千暮雪合力施展的会是神魂虚影。
    因为这个实质的神魂虚影实在太大了,比起一般的神魂虚影,足足大了十倍有余。而且这个神魂虚影,更像是一个神女的法神驾临。
    俯视芸芸众生的眼眸,精美无暇的脸庞,迎风飞舞的丝带,宛若云雾的衣裙。神像如晶莹的水晶,虽然透明,但却如白玉一般给人坚实的厚重感。
    千暮雪和宁月,两人一左一右的出现在神像的眼眸之中。宁月手中的太始剑微微脱手,太始剑化为惊鸿,形成一道通天彻地的天剑。天剑握在神女的手中,仿佛神抵降下的神威一般。
    血神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神像,那种发自灵魂的威压,甚至让血神以为是真的神明降世,是真的神罚临身。仅仅一瞬间,血神的惊恐的脸色便被狰狞疯狂代替。
    “我是太阳神,我是不死魔神,就算天地有神,那也应该是我太阳神!你们以为祭出天神法相就能镇压我?你们做梦!”血神咆哮的嘶嚎,双手疯狂的敲击着荒古钟,激荡的钟声响起,无尽的音波滔滔席卷。
    而在血神身后荡漾的血海,骤然间冲天儿起。一条条血龙,狰狞的仿佛千军万马一般向天神法相冲击而来。天神法相剑光舞动,血龙在空中被一剑斩断化成血雨。
    空间在荒古钟的敲击中不断的碎裂,时空在天剑的轨迹之中不断的泯灭。所有血龙,都在天剑之中飞灰湮灭,而宁月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鲜血聚成的巨大魔神。
    魔神张开狰狞的血盆大口,咆哮的钟声从口中激荡而出。而宁月和千暮雪对视一眼,一瞬间,两人双手合十,天剑划过了层层叠叠的空间狠狠的斩落。
    “轰——”血雾冲天而起,淘浪荡漾八荒,整个天空瞬间被无尽的空虚吞没,整个天地都在剧烈的爆炸中失去了重力。千暮雪和宁月的脸色骤然一变,神魂虚影也在可怕的爆炸之中闪烁不定。
    终于,神女法相轰然爆裂,两人的身形也骤然间倒飞而去。无尽的余波之中,刺鼻的腥臭味依旧席卷天地。仿佛是来自冥界的死亡气息,所有被血雾包裹的人,都瞬间倒地化为干尸。
    宁月眼神一寒,看着眼前的一幕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而在那刹那之间,一道可怕邪恶的气势冲天而起席卷苍穹。这道气势虽然比起之前有些稍弱,但威势依旧如无尽大海一般滔滔不绝。
    “撤!”宁月想都没想,拉着千暮雪的手身形化作流光消失不见。而在宁月和千暮雪离开的时候,眼前的血雾才轰然间的破碎。血神上身赤裸,仿佛神明一般背着手悬浮于天地之间。
    漆黑的头发,如水藻一般在血雾中荡漾。看着宁月消失的方向,血神狠狠的咬了咬牙。虽然不甘心宁月和千暮雪逃走,但谁让他不懂轻功呢?
    宁月的咫尺天涯,只需要几个起落便能消失在血神的感应之中。直到彻底没有了宁月的踪迹,血神才不甘的挥了挥手撤去了周身的血海翻腾。
    血雾虽然散去,但整个血神教的总坛却沦为幽冥鬼域,除了寥寥几个活人之外,其余的人无一不是成为了干尸。宁月那一剑极其可怕,但却伤不到血神的本源。
    更可况,拥有了不死之身的血神,除非将他所有的血奴都杀死,否则只要有一个血奴存在,他都能借助鲜血再次重生。失去的力量,无非是一些血奴的生命而已。血奴,对血神来说就是用来消耗的。
    一连逃出百里,宁月和千暮雪这才停了下来。千暮雪之前就已经受了伤,带着伤势接连交战,现在的伤势已经开始恶化了。但好在,千暮雪已经到了问道之境,这样的境界,除非伤到跌落境界,否则伤势都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复原。
    宁月和千暮雪盘膝而坐双手互抵,精纯的功力,在两人体内流转。因为彼此心意相通剑胎相容,所以对千暮雪来说,宁月就是最好的疗伤圣药。要是实在不行,打一炮效果更佳。
    时间渐渐的过去,当天地夜色渐渐消失,当东边的天际出现一丝白色的时候,宁月才缓缓的放下了手收回了功力。两人缓缓的睁开眼睛相视一笑。
    “暮雪,感觉怎么样?”宁月缓缓的挪到千暮雪身边,伸出手搂着千暮雪的肩膀温柔的问道。
    “还好,原本我就没有受什么伤,现在被你的内息调理之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说着,千暮雪的话音却微微一顿,因为此刻,宁月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可惜的神情。
    “怎么?你似乎不太高兴?”
    “哪有?”宁月仿佛被戳破了小心思一般连忙否认道,但是,在千暮雪审视的犀利的目光下,宁月的脸色却骤然间垮了下来,“其实,我们应该还有一种……一种更加彻底的疗伤方式……”
    和宁月心意相通的千暮雪,哪里还不知道宁月在想什么?只要一个眼神,千暮雪就知道宁月的小心思。顿时,两朵红晕悄悄的爬上了千暮雪的脸颊。
    但仅仅一瞬间,千暮雪的脸色骤然间变得阴寒一片,闪电般的伸出手,一把揪住宁月的耳朵提了起来,“女儿现在生死未卜,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不……哎……轻点……暮雪……轻点……掉了……真的掉了……”宁月连连讨饶,在宁月快痛的掉下眼泪的时候,千暮雪这才松了手。
    “暮雪啊,我们都多少年没有行夫妻之礼了?在太古禁地的时候,你说老爹在侧我们不能那个……出了太古禁地,又是事情不断都没好好休息过。有这样的想法,那才正常嘛……你又如此绝美人间,这是我的本能反应,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么?”
    宁月小声的嘀咕着,但在千暮雪凶煞的眼神下,声音却越来越低渐渐的微弱下来。千暮雪看着宁月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哀伤,仅仅一会儿,滴答滴答的眼泪便如掉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
    宁月一见千暮雪落泪,顿时心如刀绞,连忙将千暮雪搂在怀中小心安慰。千暮雪将脸颊紧紧的贴着宁月的胸膛,哭泣也缓缓的收起。
    “小雪出生之后,哪里遭受过这样的罪?三岁的时候就把她丢到长生天宫,我们都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这三年来,除了练功之外,我无时无刻不再思念小雪。
    不知道她乖不乖,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更不知道她有没有调皮,有没有被责骂?我最最担心的,是等我们站在小雪面前的时候,她还能不能认出我是她娘?”
    宁月听着千暮雪的述说,脸色也渐渐的变得古怪了起来,“怎么会?我们三年来又没有改变,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我们?再说了,小雪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认识你这个娘亲。你是不是想多了?”
    “万一她过得不好呢?不在我们身边,现在有颠沛流淌生死不知,我恨不得立刻能飞到她的身边好好抱抱她……宁月,你说小雪在哪啊?”
    “不会的,芍药的性子你难道不清楚?她会把小雪照顾的很好的。我还生怕芍药将小雪宠的成为熊孩子呢,不会的!小雪既然还活着,又没有落到血神教手里,那么就一定在芍药身边,有芍药照顾着,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她在哪呢?草原这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千暮雪抬起头,哀伤的看着宁月的眼睛。
    “我们两次和血神交手,这么大的动静绝对瞒不住的。只要芍药不是聋子瞎子,她就一定知道我们来了。只要确定我们来了,她就会想方设法和我们取得联系,至少也会留下暗记。我们找找看,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收获呢……”
    说着,突然宁月顿住了声音,而宁月和千暮雪的目光,也瞬间转过头射向远处的黑夜。因为在他们的感应中,有人正在鬼鬼祟祟的接近。
    “谁?出来!”宁月脸色瞬间冷下,一声历喝仿佛箭矢一般刺破黑暗。这么拙劣的监视,这是在蔑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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