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勾起,但他们却又害怕天幕府散发的摄人气势。一个个欲往却又踌躇的杵在原地,直到余浪等人彻底消失才再一次随着人流流动。
    望北楼,在武安府也不算什么有名的酒楼,处在闹事,不偏不倚,既不张扬,但也不被人忽视。往日里,生意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给街坊邻里最大的印象就是没有存在感。
    但就是这个只有在人们肚子饿的时候才会想起的酒楼,却被天幕府惦记在了心底。大清早,街上的人还没有达到高峰的时候,余浪为首的天幕府特别行动部已经守住了望北楼的各个出口。
    酒楼中吃着早餐的食客纷纷顿住了手里的动作,当他们看到天幕充满杀气的紫色面具的时候,一个个飞快的起身结账走人。几乎一瞬间,热闹的大堂变得冷清的了下来。
    店小二有些踌躇,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吓傻了一般呆呆的看着堵住大门口的几人。天幕府捕快没有呵斥,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冰冷的目光透过面具的眼孔投射而出。血煞的气势仿佛烟雾一般来回的蔓延,刹那间整个酒楼的温度骤然间下降了好几度。
    “哎呀——这是怎么啦?咋啦……”一个声音略显急切的传来,一身锦袍的掌柜,满头大汗的从后院远远奔来。
    “各位……各位官爷……你们这是干嘛呀……小店是小本买卖,你们要吃饭直接进来坐就好了。往门口一杵,看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他们好多都没结账呢……”
    “掌柜的,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是来吃饭的?”余浪轻轻的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他和蔼可亲的笑脸。坦白的说,余浪不喜欢带着面具的感觉,感觉憋得甚至都无法呼吸。摘下面具之后,余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道。
    “大清早的,不来小店吃饭来做什么?小店是酒楼,只管饭不管钱,你们要钱的话出了门左拐,那里是钱庄有的是钱!”掌柜的气呼呼的抱着袖子声音低沉的说道。
    余浪瞪着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掌柜,眼角眯起,笑容变得更加的亲切了,“掌柜的,常人见到我们天幕府,要么退避三舍要么吓得直哆嗦。你似乎不怎么怕我们啊?”
    “我们做的正经生意,为什么要怕你们?要吃饭赶紧说,不吃就请离开,我们还要做生意呢。”掌柜的有些不耐烦,又有点心虚的大声喝道。
    “我说过,我们不是来吃饭的!”
    “不来吃饭?那来作甚?”掌柜的故作不懂的回道,茫然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淡淡的精芒。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抖动,没人发现,在后厨的墙壁上,一个小孔之内闪过一丝精芒。
    “自然是来抓人的,柯守,你的事犯了!”余浪突然收起笑容,冷着脸喝道,“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一阵动静,两个一身煞气的天幕捕快领着一对年老夫妇挤过人群出现在余浪身边。余浪脸上露出邪邪的笑容,轻轻地指了指老人。
    “认识这两个人么?现在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吧?带回去!”余浪大手一挥,刚刚出现年老夫妇昙花一现的被手下人带走。眼花缭乱的变化,倒是让柯守有些莫名其妙。
    “大人,你们要是看上我这小店了就直说,柯某一定双手奉上。这两人我从未见过,更没有和他们有过交集,你这么兴师问罪,是要做冤狱么?”掌柜的顿时将脸色拉下质问说道。
    “你只是一个掌柜,从你的身份记载上面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但就是这样的你,却能在我面前不卑不亢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合理么?要么你有恃无恐,要么你名不副实,无论那一种,我都能拿下你。你刚才说什么?没见过那对老夫妇?”
    “自然没有,莫非他们状告我什么么?”
    “连自己亲爹亲娘都没见过,还敢称为人子?你还敢说没问题?来人,拿下!”
    柯守脸色猛然间大变,他甚至不知道天幕府是如何怀疑到他们的。柯守这个身份,他已经用了五年,而这五年就连他自己也已经将自己当成柯守。
    五年来,他安分守己,五年来他只散布一些谣言,或者传递一下情报。他知道他所冒名的身份远在乡下有年老的爹娘,自己也时常冒名柯守往老家寄银两。柯守已经死了,这个身份应该无懈可击。但是……天幕府是怎么知道的?
    天幕府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眼下重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念头刚刚流过心底,柯守的身形动了。不知何时一根细长的尖锥刺出。尖锥彷如流星,一点寒芒乍现就已经刺向余浪的眼眸。
    余浪不闪不避,眼睁睁的看着一点寒芒离自己的眼眸越来越近。柯守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笑和惊喜。虽然隐于闹市,仅仅只是一介堂主。但没人知道,他却是有着先天境界的高手。
    先天境界,足以成为一方分舵主,所以柯守同时也是下一任分舵主的热门候选。柯守对自己的武功无比的自信,而他更自信的是自己的出其不意的歹毒。
    自己的这种风格,曾让他杀过不少比他强的高手,其中还有上位先天之境的存在。眼前的银牌捕快如此的年轻,就算再天才也不过先天之境。所以,柯守从未怀疑过自己是否能够得手,唯一叹息的是这个用了五年的身份就这样的暴露了。
    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倒霉。天幕府能找出我是天幕府的本事,但是,你不该来,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来。”
    “叮——”一声脆响,仿佛珍珠敲击玉盘的声音,如此的清脆,如此的悦耳。但听在柯守的耳朵里,却仿佛幽灵尖啸那么令他恐惧。
    余浪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他的时间已经被定格了一般。就连脸上的笑,都没有变过。但是,刺向眼眸的尖锥却在余浪的眼前被定格,仿佛刺中了一个透明的墙一般无法寸进。
    “护体罡气,你……你是……”柯守惊惧了,他是先天高手,所以护体罡气他也有。但护体罡气的强度竟然能挡住他致命一击,那对方的修为就着实令他感到恐惧。
    在柯守猜出余浪是天人合一修为的一刹那,躲在后厨的人厨子突然发动了机关陷阱。四面八方,无数涂着见血封喉毒药的弩箭激射而来。
    在万箭袭来的刹那,对面的柯守身前突然炸出一团烟尘。无数细如牛毛的毫针自烟尘中射向余浪身边的一众捕快,如此密集如此突然又如此的歹毒。
    余浪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阴沉,他可以无惧这些暗算偷袭,但身后的属下却会在这一击之下死伤惨重。来不及细想,手掌一挥无穷的气势喷涌而出,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
    所有的毫针暗箭,在遇到余浪气势的时候,如同冰雪遇到的太阳一般急速的融化。余浪双指并剑,默念剑诀,一道飘渺剑意从周身浮现,仿佛闪电一般直冲云顶。
    刹那间,仿佛一道镭射冲破望北楼的屋顶直冲苍穹。天空刹那间被这一道剑光照射的五光十色,天地的云层在这一剑之下化为清风。
    酒楼外的百姓纷纷惊诧的停下脚步,望着眼前不可置信的天地异象张大了嘴巴。
    “楼……楼塌啦——”一声惊呼响起,原本屹立的往北楼竟然真的微微颤抖,摇摇缓缓的倒塌。好在因为天幕府守住了往北楼,致使也没有百姓敢靠近。望北楼倒塌,烟尘弥漫天地,但是却也没有一个百姓因此而受伤。
    “全部拿下,不许放走一个,如有反抗,格杀勿论!”余浪阴沉着脸厉声喝道,声音落地还没等到周围的手下回应,他的身形已经化为烟尘消散而去。
    宁月将追月和余浪组队自然有他的深意,一个追月已经让人闻风丧胆。追月以轻功见长,号称上天入地无所遁形。而如果加上一个余浪,那简直九天十地鬼见愁啊。
    自从余浪突破了天人合一,他的轻功造诣已经是宁月以下第一人。别说是一个先天境界的玄阴教徒,就是天人合一的也别想跑出一里之外。
    柯守亡命的奔逃,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血红。粗重的喘息,就仿佛鼻孔喷火的犀牛。他已经动用了秘法,也不得不动用秘法,面对深不可测的天幕府高手,他不跑就是死。
    来人的武功至少是天人合一,而天幕府的天人合一只有四大神捕。但是,那个人的面容却和四大神捕中任何一个都不符,难道是谢云?
    柯守摇了摇脑袋,摒除去心底的这个猜测。相传谢云满脸络腮胡子,而且刚才的青年面容如此俊美显然不可能是那个邋遢的谢云。天幕府又突然多了一位高手,一定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给……
    “真能跑啊!”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疾驰飞奔的柯守猛然间顿住脚步,惊恐的看着面前坐在房檐上耷拉着脚摇着折扇的余浪。无论气质还是风采,余浪都不该是捕快,可是他却偏偏穿着飞鱼服,偏偏有着令他绝望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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