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官自以为看出唐楼心思,冷脸拂袖,“我没空理会你,滚出去吧!”
    “不退!”唐楼淡淡说道。
    僧官朝官人说道,“请人!”
    官人点点头,朝着差役示意,“将这位出家人请出去,必要动粗。”
    两旁差役不情不愿,刚刚迈步,下一刻边腾云驾雾,飞到祠堂空,惊叫声穿透云霄,许久后才落到地面,摸摸身竟是毫发无伤。
    唐楼拍拍双手,三宝叫道,“漂亮!”
    “你可知道,袭击僧官是什么罪名?”僧官质问道。
    唐楼微笑道,“我不知,但却知道,如果某位密藏教派的弟子,不敢接受辩难斗法的挑战,别说僧官能否当的下去,连教派首座都不一定肯认他。”
    僧官听得心间打颤,怒吼道,“同为出家人,何必咄咄逼人?”
    “你若不肯接受挑战,我也无可奈何,野和尚走遍天下,必将你的事迹传扬天下。”唐楼淡淡威胁掉。
    “好,我接受!”僧官随即问道,“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你若赢了,可以任意处置我;但若是我赢了,你只需做一件事情,那边是不干涉此案,让凶犯伏法!”
    僧官瞪大双眼,“你跳出来和我为难,是为了这件小事?”
    “小事吗?我看未必。”唐楼摇头,“天道人伦,自有遵守之理。欠债还钱,shā're:n偿命,难道以佛法为借口,能歪曲常理?”
    僧官自信不已,再者说了,刘阿狗的性命他从未放在心,用来和唐楼赌斗也无事。
    “论道,还是斗法?”唐楼言下之意,斗还是武斗,前者斗,后者武斗。
    “当然是论道,我密藏教派,是屹立万年的大教派,对佛法经义自成体系,今日便要折服你这野和尚。”
    论道开始,以祠堂为战场,官人差役们,都自觉退到场外,留下最间的一块空地,两块蒲团放在地,唐楼和僧官盘坐其。
    “来者是客,由您开头!”僧官及有风度,伸手朝唐楼谦让。
    唐楼微微一笑,“那我不客气了。”
    三宝站在唐楼旁边,手捧着纸币,要记下这场论道。
    僧官胸有成竹,他在密藏教派进修时,本以经义为优,辩难说法时,可以口若悬河,连续不绝说三天三夜,甚至可以口绽莲花。
    口绽莲花,是佛门弟子很难得的一种成,必须是精通佛学的辩才之士,口诵雅言,在空形成莲花般的胜景。
    正是因为有次底气,僧官才自信,这场试他必胜无疑。
    唐楼缓缓开口,第一句经义缓缓道出。
    僧官面露不屑,“老生常谈!野和尚这点能耐了。”
    等到唐楼第二句、第三句出口,僧官的不屑消失了,身子开始坐正。
    到了第十句,僧官神情变得凝重,额头渗出冷汗,他终于知道,唐楼的辩才绝不在他之下,不能任由对方自由发挥。
    僧官精通论道辩难,知道口舌之辈,最讲究节奏气势,往往前期铺垫平淡,等到了gc阶段,便是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算是同等辩才的对手,也绝抵挡不住。
    不等唐楼进入佳境,僧官便抢先开口,“道友此言差矣!”
    唐楼接过僧官话锋,却圆融转圜几周,原样还给僧官。
    到了第十五句,唐楼双唇微张,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朵透明莲花缓缓绽放,刹那间祠堂内花影摇曳。
    官人是有见识的,顾不风度叫道,“口绽莲花,这是大德之才!”
    僧官脸色铁青,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对方气势已到巅峰,不会给自己开口的机会了。
    突然,唐楼停口,“我想听听道友的看法!”
    僧官大喜,虽然不知唐楼为何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却还是趁机施展辩才,一句句经义缓缓道来,平时节奏急促几分,生怕唐楼半途打断他。
    但是,唐楼静静听着,任由僧官发挥,一直将气势蓄到巅峰。
    又一朵莲花,从僧官口绽放,祠堂迎来第二次惊呼,只是头次微弱了些。
    “两位师不分下呀!”
    乡民们看不出好坏,只知道两人都能口绽莲花,应该是打成平手。
    僧官有了底气,想着是时候提出平手了,突然双目瞪圆。
    唐楼再度开口,一句一句精妙的经义从口跳出。
    僧官先前还能听明白,到最后,一句还没弄透,第五句过去了,已然目不暇接,脑子跟不了。
    官人离得近,看出僧官情况不对,双目迷离,额间血管跳动,显然是用脑过度,身躯微微摇晃,看来快支撑不住了。
    突然间,乡民们惊呼出来,声音足以掀翻屋顶。
    祠堂敞开的头顶,投下明亮的光柱,罩在唐楼身,为他的麻衣、眉间和双手等,镀金色的光芒。
    光柱当,无数亮点飞起,看去如同天花坠地,将唐楼四周环境照射得如同极乐仙境。
    “这位师成佛了!”不懂事的乡民叫道。
    官人瞪了他一眼,“不要乱说,这是天花乱坠。师佛法精湛,讲的经义感动天地,降下异象。”
    僧官朦胧当,看到唐楼被天花乱坠的景象包裹,心灰意冷,胸口翻腾几下,哇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头脑反而清醒过来。
    官人见状,急忙说道,“快来人,救治僧官。”
    出家人只见,辩难论道虽是斗,却牵连心神意志,到了要紧的时刻,生死只在一瞬间,不少高僧大德,是在试场心力交瘁而亡。
    僧官被抬下去,自然没法干涉接下来的判案。
    官人夺回大权,干净利落判定,刘阿狗死刑,呈交皇帝批准。
    小媳妇又哭又笑,朝着唐楼拼命磕头,“多谢师,大恩没齿难忘,还请留下贵教派的佛陀法身,我家将代代供奉,永世不忘!”
    唐楼摆手,“不用了,你带着老人家回去,好生安歇!”
    刘阿狗全身瘫软,被两位差役架着往外走,却被唐楼拦下。
    “师有何吩咐?”差役恭敬问道。
    唐楼前,伸手按在刘阿狗额头,“你虽有罪,却有律法惩治,我佛慈悲,愿意宽恕你。”
    刘阿狗快哭出来,“宽恕我,为何不救我的命?”
    “宽恕的事情,等你见到佛祖才行!”
    说完,唐楼手心一动,从刘阿狗额头抬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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