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寨十里处,一片石林,怪石无数。
    这些怪石最高达三丈之高,最宽的,就算是个修士合抱也不行。被风沙磨平,这些怪石大多已经光滑圆融起来。
    “这里确实有道存在!”
    玄空子走在最前,他眸子平静,看向四周,不时发出点评。
    林凡也闭上眼,细细去琢磨那一抹道的存在,但非常飘渺,根本就捉摸不定,只好作罢。
    “不知那位圣贤来到此地到底做了什么?”
    贺翔漫步石林,他触摸一颗可疑之处,但是一无所获。
    “当年盗圣神出鬼没,不知这里到底是不是他的悟道之所!”郑中天开口。
    盗圣,神秘而极具传奇,被绿林视为神灵存在,就算真仙大帝在他们眼里,地位也高不过盗圣。
    七大盗分散开来,在石林中寻找盗圣路子,他们看的仔细,不放过蛛丝马迹,细细研究,但不住摇头,一无所获,显然那一缕道太难把握,就算玄空子说出,连他自己也无法领略。
    小月儿一蹦一跳,在石林里面左瞅瞅又看看,不时摸摸这一块奇石,又去看看另一块异地,根本不拿这里当回事。
    “这里真是前辈您的悟道之所吗?”
    林凡漫步其中,他用心去感悟,将所有的地极全部收住,神识皆都锁住,全凭一颗心去感悟此地。
    可那一缕气机依旧非常飘渺,几乎接近虚无存在,几千年岁月,早就快泯灭于历史长河之中。
    “终究是我等道行不够,机缘不足!”
    玄空子叹了口气,圣贤悟道之所,靠的便是机缘,机缘不够,除非真仙亲临,否则都无济于事。
    “盗圣啊盗圣,难道我等真与你无缘?”
    郑中天无奈苦笑,他兄妹七人,各个以盗自居,修为止步化龙巅峰多年不见增长,如今大仇得报,七人全心想提升修为,可通玄境这一道坎难如登天,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逾越的。
    “郑大哥不必悲伤,天下之大,道法万千,福缘够了,或许能得真仙传承也不一定。”
    林凡出声安慰。
    郑中天苦叹一声,“真仙传承我等不羡,只求能得盗圣传承即可。”
    盗圣乃一代大盗,他走遍三千大域,盗了大量声名狼藉世家的奇珍,被人们尊称一声圣,尤其他斩道成圣,万千苦修一起为其呐喊,三千大域一片欢呼,但千年前,盗圣便销声匿迹,从此不显于大域,有人猜测他已经坐化,也有人认定盗圣正在冲击圣贤之后那一境,留下最后一道关卡。
    众说纷纭,但有一点,盗圣功参造化,绝对是圣贤之中佼佼者,乃七大盗仰慕对象。
    “旋风寨在此地不知参悟多少,依旧不得其所,只怕我们也没有这个机会!”
    麻七也叹了口气。
    一行人,从北域而来,辛辛苦苦斩灭旋风寨,只为圣贤悟道之所而来,冥冥之中感觉道理存在,但却无法参透,实在让人憋屈。
    日薄西山,直至弯月徐徐而上,众人依旧一无所获,叹气不绝。
    “咦?爷爷你怎么在这里?”弯月当空之时,小月儿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出声问道。
    众人心惊,眼看小月儿腾空而起,他背负双手,仰望皓月,白皙的小脸一脸肃穆,不知她在想什么。
    “小月儿回来!”
    六姐非常喜欢小月儿,怕有事发生,但被郑中天喊住。
    “不要惊慌,她被圣贤附身,这是在圣贤传法。”
    林凡点头,他神色一变,暗自将小月儿保护起来。
    斗转星移,刹那间,周围一片石林成了松树之林,小月儿漫步松树林中,他步子不快,凸显一种道韵,与自然结合,贴近大道,这是虚空步,林凡参悟过,此时郑中天几人也双眼睁大,仔细看了起来。
    “这不是我的道,我不要!”
    玄空子眉头一皱,眼看小月儿步伐,摇了摇头,以衣袖遮住了双眼,竟然不看圣贤之步。
    林凡暗中佩服,玄空子当真一根筋,直真我之道,就算圣贤之法,也毅然放弃。
    小月儿不发一言,他顺着松林行走,来到一条大河之畔,伐竹作筏,顺流而下,她背负双手,一直仰望天空,似有大道在空中流转,竹筏顺风顺水,速度惊人,过了一个地带,进入一片新天地。
    这里虫豸虎豹无数,隐匿于丛林之中,有各种灵药存于其中,小月儿弃了竹筏,渡着步子在林中行走。
    她一步数十颗树木,可躲开人间一切,避开各种杀机,轻舟缓行,不知不觉,除了丛林进了人间,双手轻柔,十指牵动,小月儿变成一个徐娘半老的老妪,在人间行走。
    “他是盗圣,他必定是盗圣!”
    “这是易容之法,改天换地,就算是通玄也难以看出!”
    七大盗人人激动,没想到追寻许久,终于有所收获。
    “改天换地,并未圆润之法,这也不是我的道,我不要!”玄空子摇了摇头,依旧放弃此法。
    “看来盗圣与潘大圣真是同一人!”
    林凡感慨,潘大圣同他一样,先天道根缺憾,最终斩道成就圣贤,流芳百世,于今他要面对的也是潘大圣当年索要面对的问题。
    小月儿走入人世间,他流连于各大坊间,收集珍宝,此行多以续命宝物居多,林凡看的眉头紧皱。
    “难道潘大圣真的寿元不多?”
    最终,小月儿来到一间茶楼,叫了一整盒桂花糕当点心,让林凡大跌眼镜。
    “盗圣他老人家居然也喜欢吃桂花糕!”
    酒家老二感慨道。
    待到黑夜,小月儿开始穿梁过栋,她的步子奇快,就算是通玄大修士在下方也发现不了他的踪迹,出没于各大世家,一些声名显赫的世家均遭到她的毒手,但她出手非常谨慎,都是一些缺德事做了很多的大世家,一些口碑极好的世家从不染指。
    这一下手,也皆都冲着灵药而去,皆为续命准备。
    “难道盗圣寿元不多,需要灵药维持?”
    “一种灵药效果只有一次,多次服用大减,盗圣所盗之物,重复极多?他老人家到底要做什么?”
    七大盗议论起来,非常好奇。
    盗圣不知收集多少灵药,很奇珍也被他拿出来,在一处山道前停下,这一座山不大,但却非常有气势,仿佛一条大龙蛰伏在此,等待爆发。
    “北冥荒域!这是北冥荒域的入口!”
    贺翔惊道,北冥荒域,一旦进去,有死无生,被人们视为生命禁区,不可轻易踏入。
    “盗圣动了,他要进北冥荒域!”
    “进去了,北冥荒域有什么值得盗圣留恋的吗?”
    “这些灵药是为荒域准备的吗?”
    “盗圣进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贺翔、玄空子、七大盗纷纷摇头苦笑,这本就是一个谜团,不到一个层次,无法接触,就算到了通玄,也无济于事,非圣贤不可知。
    也就此时,小月儿睁大双眼看着众人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结束了?”麻七一脸感慨。
    “别贪心,这里有很多法术需要我们学习。”郑中天告诫道,其他几大盗也纷纷点头。
    “这些法术道法不圆,都不是我的道!”
    玄空子摇了摇头,虽是圣贤之法,但不得他法眼,一切都白看。
    “这些法术我倒可以借鉴!”
    贺翔面露喜色。
    “此行也不错,能看到圣贤之影,实乃一大收获。”林凡笑了笑,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小月儿,但没有说话,小月儿倒目光不惧,正面相交,颇具疑惑。
    众人点头,这也算一种收获。
    “是不是你故意显露潘大圣遗影?”林凡暗中传音,非常怀疑小月儿这么做了。
    “嘻嘻,大哥哥你说呢?”
    小月儿把问题抛回。
    林凡头大,仅仅猜测而已,无法确定。
    当夜,没有人离去,皆在石林中安营扎寨,各个盘膝,感悟今日所得。
    七大盗聚在一起,不时交流心得,他们从盗圣附身小月儿中学到了很多,这些都需要细细炼化,成为自身实力的一部分。
    玄空子独自一人坐在一处,他仰望星空,看着有说不出的孤单,但却又浑然天成,他的道太大太广,难以接受。
    贺翔独坐一处,他双目紧闭,细细品味今日所得,耐心感悟,这是一个契机,需要用心。
    林凡端坐一侧,圣贤之法有很多对他都有帮助,改天换地用在面容之上,林凡头一次听说,但施展起来驾轻就熟,很快就掌握了,毕竟其理大致相通。
    其他法术都有所涉猎,细细品味,用心参悟,这是一个过程,需要不断地努力,将自己融合与大道之中。
    小月儿在林凡身边,她一结束附身,便紧闭双眼,青纱飘飘,宛若仙子,但林凡却从她的身上看到一股道的流转,似潘大圣临世般,圣洁不可侵犯。
    “这是……”
    林凡不敢想象,小月儿是潘大圣后人,潘大圣跟他一样先天道根缺憾,但最后斩道成就圣贤,她的后人不再有这种缺憾表现,起码小月儿的天资高的吓人。
    那一刻大道轰鸣,小月儿分明是要突破,从问道境步入洞虚。
    林凡骇然,他捕捉一缕大道气机,一夜突破四个小境,小月儿走过她先祖的遗迹,当即就破了一大境,人比人,还真气死人。
    此时小月儿倒没有其他修士突破时那么大动静,仅仅一抹淡淡金光流转,凸显其不凡,她明眸睁开,俨然一笑,天真纯洁,非常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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