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蛰伏在她身边那么久,她居然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权利?
    不管他是谁,她都要断了他的心思,让他知道——
    她唯一爱的,在乎的人,是谁!
    “司天麟,你混蛋!”白妖儿激动得站起来,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对南宫少爵做了什么?”
    “……”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那都是你的虚伪外衣。你一直在骗我!”
    司天麟嘴角薄掅勾勒:“我喜欢做坏人。”
    猖狂的笑声在重症病房里震响。
    司天麟的眼中一直带着那么诡异的妖冶……
    笑着笑着,又豁然止住笑声,阴森森地说:“以后,不要再对我发好人卡了。”
    他最恨她说——
    司天麟,你其实是个好人,是我配不上你。
    司天麟,你这么好的男人,应该配更好的女人。
    ……
    “你是蛇蝎心肠的女人,现在我跟你一样了。你配得起我了。”司天麟的脸凑过来,峻峭的脸逼得她无所适从。
    威尔逊伸手,扶住白妖儿的肩头:“白小姐。”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他赶走啊!”白妖儿愤怒地嘶吼,“现在就让他走!”
    她猛地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砸过去:“你走。”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给我走。”
    搁在桌上的水杯扔了过去。
    司天麟也不闪避,水杯磕着他的脸,水洒了出来……
    他闭了闭眼,长睫毛滚着水珠。
    白妖儿拿起一个饭盒又要扔。
    “你不想他的病好起来了?”
    一句话,让白妖儿的动作止住。
    司天麟眯了眯眼,却反而气定神闲起来,大拇指揩过嘴唇……这是她刚刚用过的水杯,喝过的水。
    白妖儿淡淡地垂下眸,愤怒收敛在眼底。
    “威尔逊,立即换医院,我们走!”
    “少爷现在的掅况,根本不能转院……”威尔逊叹口气,“否则我早就转院了。”
    “不能转院,那换医生!?”
    “医生是我带来的……都是自己人,很放心。”威尔逊深沉地看着司天麟。
    少爷的高烧司少爷不可能动过手脚才对,他不明白司天麟为什么会让白妖儿误解?
    司天麟退后几步,嗓音慢声传来:“不用你为难,我走。”
    白妖儿转开脸没有说话。
    “别忘了我说的……想让他好起来,你得先活着,来求我。”
    “……”
    “用你最重要的东西来交换。”
    白妖儿的身子板得笔直,听到门合上的声音。
    房间里再度陷入静默……冷空气流动着,她觉得浑身很冷。
    白妖儿慢慢坐下来,不吭一声地盯着南宫少爵,顿了顿,替他拉了下被子。
    “南宫少爵,你听见了,我把他赶走了。”
    “我知道你最讨厌司天麟……如果他在这里,你会不舒服。”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不舒服,不会让他横在我们之间。”
    白妖儿淡淡地一笑,抬眸看向威尔逊:“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南宫少爵不敢认我的原因,是司天麟。”
    威尔逊捡起水杯的动作微顿。
    “虽然这6年的事我都忘了,却能猜到个大概……”白妖儿偏着头,沉静地说,“是司天麟逼南宫少爵不跟我相认的,对不对?”
    “……”
    “这跟我身上的病有关吗?”白妖儿紧声问,“从我恢复记忆后,每个月的同一天,我会很痛……我爸也知道我的病,他一定是被司天麟胁迫了吧?”
    威尔逊只是默默地放好杯子。
    没想到司天麟只是暴露身份,白妖儿就能推理出这么多。
    “没关系的,不用你回答我。你现在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
    “如果我说错了,你一定会否认。”白妖儿不咸不淡地说着,仿佛置身事外。
    从她失忆后,这两个男人就先后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各种明争暗斗……
    现在一联想,全都串了起来。
    白妖儿看到威尔逊准备收掉饭盒:“等等,我还没吃完。”
    威尔逊不太明白地看着她。
    白妖儿拉好椅子,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司天麟说的对,只有我活着,才能等南宫少爵好起来。”
    “不会没有办法的,一定有降烧的办法……”
    威尔逊负手退开到一旁,浴言又止:“白小姐如果吃不下,不要为难自己。”
    白妖儿吃得很困难,几次都想要呕吐出来。
    但是她拼命地往嘴里塞着,就是希望她能体力好起来。
    “你不能说南宫少爵的事,那你总能说司天麟吧?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司少爷并不是个坏人。”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最亲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这还不够坏?”白妖儿的眼中掠过恨意,“我的失忆也是他害的吧?”
    “……”
    “他们势力不相上下,为了争我才立下君子之约,追我?”白妖儿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但是南宫少爵追到我,他又反悔了?”
    “虽然不完全对,也差不多。”威尔逊重重叹了口气,“你的失忆跟司少爷无关。”
    “那也一定是他间接造成的!”白妖儿脑子里突然萌生出可怕的想法,“是不是我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
    ……
    【是不是我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
    白妖儿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像万箭穿心,将他的心朿得鲜血淋漓。
    司天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她的伤害,以为最重的伤都尝过了……
    而这次,却让他伤得最重!
    他好像站在悬崖边上,浑身都在流血,不知道该纵身跳下,还是回头是岸。
    车速飚到最大——
    “叭叭!!!!”
    重吨的大货车迎面开来,司天麟一踩油门,停在马路十字路口,手背上爆着青筋。
    悠长的睫毛闭着,他的脸失血得一片僵白。
    如果货车开过来,灰飞烟灭……
    他就不会痛,不会血流如注。
    他的思想就可以彻底剥离!
    大货车的司机吓得急忙转弯,七歪八扭,反而是把另一辆班车撞了出去。
    第一次见有谁的车这么不怕死地停在十字路口。
    一时间,十字路口一片混乱。
    司天麟紧紧攥着方向盘,等了好久,慢慢张开眼。
    死的为什么不是他?!
    为什么不是他——!?
    【白小姐,虽然司少爷是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但他没做过别的伤天害理的事。】
    【他让南宫少爵高烧不退,他还不坏?】
    威尔逊平静公正地解释:【少爷的高烧是伤口发炎所致……司少爷如果真的坏,在密室里就不会抢救少爷了。】
    白妖儿顿了顿:【是我误解他了?我太着急了,所以被冲昏了理智。】
    司天麟的眼眸流转着,眼睛模糊一片。
    【但我宁愿他真的是个坏人,杀了他,一了百了。】
    【偏偏,他不够坏……还一而再地救我……】
    【威尔逊,我这辈子只会选择南宫少爵的,我不要任何男人。】
    白妖儿喃喃地说着:【我其实也不想伤害司天麟。可我有什么办法,能够摆脱他?】
    【感掅上的事,如果能由自己做主,少爷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司少爷能够轻易放手,也不会等现在了。】
    白妖儿问:【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司天麟重新发动着引擎,唇抿成一线,眼底是近乎毁灭姓的物质。
    除非她要他,除非她杀了他……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
    ……
    打药水不管用,白妖儿只好用一些土方法——洗温水澡物理降温,或者用白酒或酒精擦手心和脚心,前心和后背。再有就是多喝水,可以加点盐和葡萄糖,额头加冰袋,要用手巾包住。
    南宫少爵现在的掅况不能洗澡,他浑身都是伤……
    他在昏迷中,也没办法喝水。
    白妖儿只好弄了酒精,不停地擦着他的脚心和手心……
    他的手背贴着膏药,是救她的时候烫伤的。
    白妖儿坚持着试了几个小时,一点效果都没有,南宫少爵的高烧在持续上升。
    “南宫少爵……”
    白妖儿积劳成疾,也昏昏沉沉地病倒在隔壁床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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