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一章 他欠我的
次日，城内某茶馆内，宁渺萱坐在那里喝茶，不紧不慢的，看似是在等人。
这一层楼，都被她包了下来。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包场的乐趣，可惜要见的人，却并不是她所想见的。
不多时，林欣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一喘的上来了，看到宁渺萱，下意识的扬起了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脑袋上压了个无形的鬼呢。
宁渺萱挑起嘴角，打着招呼：“郡主今日倒不像是个竹竿子了。”
竹竿？
林欣的脚步一顿，狠狠的瞪了眼宁渺萱，然后拎着自己的裙子走了过来，“宁渺萱，有你求本郡主的时候。难得你没爽约。”
昨日林欣走的时候，对宁渺萱打了个手势，宁渺萱便知道，她是有事要找自己。
宁渺萱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有事直说。”
林欣慢条斯理的点了茶水和点心，看着窗外，幽幽的开口：“宁渺萱，我要是你，这个时候，就该自己把自己送去和亲了，还赖在公主府做什么？”
和亲？
宁渺萱直勾勾的看着林欣，心中冷笑，又是和亲，她不是已经和过亲了么？
“别这么看着我。你大哥这种叛徒，跟轩辕皇室勾结，你们平西侯府，看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忠孝的名声，只怕是也到此为止了。”
平西侯府忠孝的名声，到此为止？
宁渺萱近日来的心思并未放在这些家国大事上，但是要说起宁致修是叛徒，那么宁渺萱觉得自己可能看谁都是叛徒。
“你要是不会说话的话，我不介意去找人给你要点哑药。”
说完，宁渺萱手指敲着桌子，打量着林欣，这姑娘怎么说，每次出行，都跟有人要绑架她一样，门外守着丫鬟，楼下守着侍卫，不知道是宣告身份的尊贵还是想要求打劫。
反正很有可能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就是了。
林欣脸一黑，瞪了宁渺萱良久，咬着牙道：“宁渺萱，平西侯府一倒，你还剩下什么？你以为睿哥哥可以保得住你？我告诉你，你大哥是叛国，你知道叛国是什么罪名么？若非是你如今尚在国子监，陛下看在睿哥哥的份上没有动你，就算是有几条命，你都不够死的！！”
林欣话刚说完，宁渺萱忽然起身，冷冷的一巴掌甩过去。
“你，你竟然敢打我！！？”
林欣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渺萱，在祈羽睿面前，她是小鸟依人的可爱，在祈羽睿不在的地方，她就能上天了。
宁渺萱邪魅的挑起嘴角，“这一巴掌，是你你记住，平西侯府，永远是你不配提的地方。”
“你~~！！！”
“你什么你？话都不会说，还非要出来装蒜，本小姐今日不妨告诉你，若是小皇帝下胆敢不分青红皂白动我大哥一下，我让他的天下来陪葬！！”
这种气势，让林欣心中一凉，不禁有些畏惧的看着宁渺萱，“你大逆不道！！”
“说句话就是大逆不道了？郡主，你可能是没看到本小姐更大逆不道的时候了。你可以说我，但是敢说平西侯府半个不是，我见你一次，提醒你一次，有些荣耀，不是你这种人能理解的。当然，忘记告诉你了，本小姐吧，脾气不是很好，再有下次，本小姐不介意送你去和亲。听说西胡老皇帝至今未曾立后，你说这是不是个好机会呢？”
西胡老皇帝，年过半百，给林欣当爷爷都差不多，林欣一听，顿时白了脸，杏眸圆睁，瞪着宁渺萱：“宁渺萱，你以为本郡主怕你？太后已经赐婚了，本郡主就是未来公主府正经的女主人。”
其实有时候，宁渺萱感到最头痛的事，不是遇到了什么，而是碰上这种自信感爆棚的姑娘。
“好啊，我等你能入主公主府的那天。”
宁渺萱气定神闲的打量着林欣，她知道林欣今日来，定然是跟她谈什么条件的，所以她不能被林欣牵着鼻子走。她要等，等林欣忍不住的时候。
果然，林欣憋不住了，瞪着宁渺萱，笑的很是得意的道：“宁渺萱，本郡主告诉你，睿哥哥的妻子，只会是我。因为我，当年为睿哥哥换血，这些年身子这么差，也是因此，你当是不知道，睿哥哥当初为了替我采药，与山中与猛兽、交手，身负重伤吧？所以宁渺萱，我有恃无恐，而你，有什么？”
宁渺萱的脑子里，忽然回想起初见祈羽睿那日，马车上，他腹部的伤，不知是什么所伤，只是一条很深的伤口。如今想来，许是与林欣的药有关吧。
想到这，宁渺萱心中不禁一阵心疼，对于祈羽睿这样骄傲的人，任何一个为他试药的人，变成这样他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偿还的吧？
“我说过，我不需要有什么。如果你的身体，是因为祈羽睿变成这样，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找药，祈羽睿欠你的，我跟他一起还。”
林欣没想到宁渺萱不仅不生气，竟然还这么坦然的说出这番话。心中妒火中烧，死死地盯着宁渺萱，咬碎一口银牙，怒道：“宁渺萱，本郡主的命，珍贵的很。今日来，不过是为了告诉你，如果本郡主想活，睿哥哥会拼尽所有，只要他心中对本郡主有愧，本郡主就有机会。”
“愧疚，不是霸占他的理由。”
宁渺萱忍着自己打人的冲动，祈羽睿其人，从不愿欠人，而他对林欣的隐忍，多半也是因为当初林欣的父亲，曾为信阳侯收尸。所以才对林欣纵容。
林欣嫣然一笑，得意的仰着自己的小脑袋，“没关系，只要他对我愧疚，我就能留住他。宁渺萱，你今日对本郡主所为所为，来日，本郡主一定让你还回来。”
说罢，林欣冷哼一声，带着自己的保镖护卫队走了。
宁渺萱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心中郁结难以解开。
整个阁楼，就只有她一人，她一度是极其乐观的天性，可近日来，却也是被打磨的有些颓丧了。
“啊萱？”
忽然，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宁渺萱抬头，见莫娘子正站在面前担忧的看着自己，脸上凉凉的，手一摸，才知道，脸上早已被泪水打湿。
宁渺萱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哭成这般傻狗的模样。
莫娘子坐了下来，很是担忧的看着宁渺萱，道：“我方才与紫生一同去公主府，听闻你一早便出来了，我出来寻你。”
宁渺萱勉强挤出一丝笑，“我还好，我还好。”
“啊萱！你这般模样，让谁相信你还好？”
是啊，她不好，可又不能在祈羽睿面前表现出来，就只能这样出来透透气。
“我只觉得，上苍或许真的是瞎了眼，凭什么让祈羽睿承受这么多？这个世上，真的有不公的存在，我不怕命运安排，可我却怕命。”
命这个东西，她控制不住，就像是她看到祈羽睿在她面前将血咽下去，却只能心中焦急，却什么也坐不了。
“啊萱，你要相信，这个世上的每件事情，都是有它的安排的。睿世子这样的人，老天一定舍不得收了他，他是一个连老天，都害怕的人。”
莫娘子知道宁渺萱心中的难受，就连她一个外人，都觉得上天不公，更何况是宁渺萱。
可让她心疼的是，祈羽睿为了给宁渺萱留下后路，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进来，轩辕皇室，扶持二皇子，南岭留守杜七笙，浔意楼渐渐掌控西胡，如今的西胡，说是个空架子，也不为过，这样的算计，天下有几人能做到？
更恐怖的是，这些算计，开始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已基本上达到了他可看见的成效。
宁渺萱深吸一口气，抬手抹了把自己的眼泪，扭头朝着莫娘子笑了笑，“我知道，所以，要是谁敢带他走，我就跟谁玩命，阎王爷不例外。”
闻言，莫娘子竟然信了，点点头，看着桌子上的那些茶点，皱着眉头，问道：“方才有人？”
“林欣。”
莫娘子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能让莫娘子厌恶的人，没有几个，也不知道这林欣是做了什么，惹的莫娘子这般的反应。
“有些人，故作柔弱，可心思阴险狡诈，有些人，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善良纯真。啊萱，林欣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痛恨自己没哟早些年出现，那么便可以早些年陪伴祈羽睿。”
“呀，原来某些人，竟然是想趁着睿世子年幼诱拐他啊。”
说着，林欣捂着唇笑了起来，宁渺萱心头的郁结也渐渐消散，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希望，她差点忘了，当初南岭之行，那怪人说过，迫不得已，可去找他。
如今万事都不算最坏，她就还有希望。
见宁渺萱心事放下，莫娘子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块糖人，无奈道：“某些人在府中等你回去，又怕你在路上饿了，便托我，先带一块糖人，让你甜一甜。”
说着，莫娘子将糖人递过去，宁渺萱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简易版的自己的模样，说实话，竟然有些好看。
“我们回府。”
不能莫娘子反应，宁渺萱便拽着她，飞快的下楼，朝着公主府的方向回去。
这一层楼，都被她包了下来。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包场的乐趣，可惜要见的人，却并不是她所想见的。
不多时，林欣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一喘的上来了，看到宁渺萱，下意识的扬起了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脑袋上压了个无形的鬼呢。
宁渺萱挑起嘴角，打着招呼：“郡主今日倒不像是个竹竿子了。”
竹竿？
林欣的脚步一顿，狠狠的瞪了眼宁渺萱，然后拎着自己的裙子走了过来，“宁渺萱，有你求本郡主的时候。难得你没爽约。”
昨日林欣走的时候，对宁渺萱打了个手势，宁渺萱便知道，她是有事要找自己。
宁渺萱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有事直说。”
林欣慢条斯理的点了茶水和点心，看着窗外，幽幽的开口：“宁渺萱，我要是你，这个时候，就该自己把自己送去和亲了，还赖在公主府做什么？”
和亲？
宁渺萱直勾勾的看着林欣，心中冷笑，又是和亲，她不是已经和过亲了么？
“别这么看着我。你大哥这种叛徒，跟轩辕皇室勾结，你们平西侯府，看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忠孝的名声，只怕是也到此为止了。”
平西侯府忠孝的名声，到此为止？
宁渺萱近日来的心思并未放在这些家国大事上，但是要说起宁致修是叛徒，那么宁渺萱觉得自己可能看谁都是叛徒。
“你要是不会说话的话，我不介意去找人给你要点哑药。”
说完，宁渺萱手指敲着桌子，打量着林欣，这姑娘怎么说，每次出行，都跟有人要绑架她一样，门外守着丫鬟，楼下守着侍卫，不知道是宣告身份的尊贵还是想要求打劫。
反正很有可能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就是了。
林欣脸一黑，瞪了宁渺萱良久，咬着牙道：“宁渺萱，平西侯府一倒，你还剩下什么？你以为睿哥哥可以保得住你？我告诉你，你大哥是叛国，你知道叛国是什么罪名么？若非是你如今尚在国子监，陛下看在睿哥哥的份上没有动你，就算是有几条命，你都不够死的！！”
林欣话刚说完，宁渺萱忽然起身，冷冷的一巴掌甩过去。
“你，你竟然敢打我！！？”
林欣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渺萱，在祈羽睿面前，她是小鸟依人的可爱，在祈羽睿不在的地方，她就能上天了。
宁渺萱邪魅的挑起嘴角，“这一巴掌，是你你记住，平西侯府，永远是你不配提的地方。”
“你~~！！！”
“你什么你？话都不会说，还非要出来装蒜，本小姐今日不妨告诉你，若是小皇帝下胆敢不分青红皂白动我大哥一下，我让他的天下来陪葬！！”
这种气势，让林欣心中一凉，不禁有些畏惧的看着宁渺萱，“你大逆不道！！”
“说句话就是大逆不道了？郡主，你可能是没看到本小姐更大逆不道的时候了。你可以说我，但是敢说平西侯府半个不是，我见你一次，提醒你一次，有些荣耀，不是你这种人能理解的。当然，忘记告诉你了，本小姐吧，脾气不是很好，再有下次，本小姐不介意送你去和亲。听说西胡老皇帝至今未曾立后，你说这是不是个好机会呢？”
西胡老皇帝，年过半百，给林欣当爷爷都差不多，林欣一听，顿时白了脸，杏眸圆睁，瞪着宁渺萱：“宁渺萱，你以为本郡主怕你？太后已经赐婚了，本郡主就是未来公主府正经的女主人。”
其实有时候，宁渺萱感到最头痛的事，不是遇到了什么，而是碰上这种自信感爆棚的姑娘。
“好啊，我等你能入主公主府的那天。”
宁渺萱气定神闲的打量着林欣，她知道林欣今日来，定然是跟她谈什么条件的，所以她不能被林欣牵着鼻子走。她要等，等林欣忍不住的时候。
果然，林欣憋不住了，瞪着宁渺萱，笑的很是得意的道：“宁渺萱，本郡主告诉你，睿哥哥的妻子，只会是我。因为我，当年为睿哥哥换血，这些年身子这么差，也是因此，你当是不知道，睿哥哥当初为了替我采药，与山中与猛兽、交手，身负重伤吧？所以宁渺萱，我有恃无恐，而你，有什么？”
宁渺萱的脑子里，忽然回想起初见祈羽睿那日，马车上，他腹部的伤，不知是什么所伤，只是一条很深的伤口。如今想来，许是与林欣的药有关吧。
想到这，宁渺萱心中不禁一阵心疼，对于祈羽睿这样骄傲的人，任何一个为他试药的人，变成这样他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偿还的吧？
“我说过，我不需要有什么。如果你的身体，是因为祈羽睿变成这样，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找药，祈羽睿欠你的，我跟他一起还。”
林欣没想到宁渺萱不仅不生气，竟然还这么坦然的说出这番话。心中妒火中烧，死死地盯着宁渺萱，咬碎一口银牙，怒道：“宁渺萱，本郡主的命，珍贵的很。今日来，不过是为了告诉你，如果本郡主想活，睿哥哥会拼尽所有，只要他心中对本郡主有愧，本郡主就有机会。”
“愧疚，不是霸占他的理由。”
宁渺萱忍着自己打人的冲动，祈羽睿其人，从不愿欠人，而他对林欣的隐忍，多半也是因为当初林欣的父亲，曾为信阳侯收尸。所以才对林欣纵容。
林欣嫣然一笑，得意的仰着自己的小脑袋，“没关系，只要他对我愧疚，我就能留住他。宁渺萱，你今日对本郡主所为所为，来日，本郡主一定让你还回来。”
说罢，林欣冷哼一声，带着自己的保镖护卫队走了。
宁渺萱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心中郁结难以解开。
整个阁楼，就只有她一人，她一度是极其乐观的天性，可近日来，却也是被打磨的有些颓丧了。
“啊萱？”
忽然，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宁渺萱抬头，见莫娘子正站在面前担忧的看着自己，脸上凉凉的，手一摸，才知道，脸上早已被泪水打湿。
宁渺萱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哭成这般傻狗的模样。
莫娘子坐了下来，很是担忧的看着宁渺萱，道：“我方才与紫生一同去公主府，听闻你一早便出来了，我出来寻你。”
宁渺萱勉强挤出一丝笑，“我还好，我还好。”
“啊萱！你这般模样，让谁相信你还好？”
是啊，她不好，可又不能在祈羽睿面前表现出来，就只能这样出来透透气。
“我只觉得，上苍或许真的是瞎了眼，凭什么让祈羽睿承受这么多？这个世上，真的有不公的存在，我不怕命运安排，可我却怕命。”
命这个东西，她控制不住，就像是她看到祈羽睿在她面前将血咽下去，却只能心中焦急，却什么也坐不了。
“啊萱，你要相信，这个世上的每件事情，都是有它的安排的。睿世子这样的人，老天一定舍不得收了他，他是一个连老天，都害怕的人。”
莫娘子知道宁渺萱心中的难受，就连她一个外人，都觉得上天不公，更何况是宁渺萱。
可让她心疼的是，祈羽睿为了给宁渺萱留下后路，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进来，轩辕皇室，扶持二皇子，南岭留守杜七笙，浔意楼渐渐掌控西胡，如今的西胡，说是个空架子，也不为过，这样的算计，天下有几人能做到？
更恐怖的是，这些算计，开始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已基本上达到了他可看见的成效。
宁渺萱深吸一口气，抬手抹了把自己的眼泪，扭头朝着莫娘子笑了笑，“我知道，所以，要是谁敢带他走，我就跟谁玩命，阎王爷不例外。”
闻言，莫娘子竟然信了，点点头，看着桌子上的那些茶点，皱着眉头，问道：“方才有人？”
“林欣。”
莫娘子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能让莫娘子厌恶的人，没有几个，也不知道这林欣是做了什么，惹的莫娘子这般的反应。
“有些人，故作柔弱，可心思阴险狡诈，有些人，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善良纯真。啊萱，林欣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痛恨自己没哟早些年出现，那么便可以早些年陪伴祈羽睿。”
“呀，原来某些人，竟然是想趁着睿世子年幼诱拐他啊。”
说着，林欣捂着唇笑了起来，宁渺萱心头的郁结也渐渐消散，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希望，她差点忘了，当初南岭之行，那怪人说过，迫不得已，可去找他。
如今万事都不算最坏，她就还有希望。
见宁渺萱心事放下，莫娘子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块糖人，无奈道：“某些人在府中等你回去，又怕你在路上饿了，便托我，先带一块糖人，让你甜一甜。”
说着，莫娘子将糖人递过去，宁渺萱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简易版的自己的模样，说实话，竟然有些好看。
“我们回府。”
不能莫娘子反应，宁渺萱便拽着她，飞快的下楼，朝着公主府的方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