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侯府的人,似乎也习惯了自家小姐每天晚上足不出户,也不许人去打扰,反正世子都没说什么,他们做下人的,哪来的资格过多的干涉。
    而长公主府的下人,嘴巴更是严实,即便是知道宁渺萱夜中与自家世子一同过夜,却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这日,宁小姐被祈羽睿拎着在书房练字。
    宁小姐:“祈羽睿,练字不如练剑,你难不成让我做一个减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无用书生?”
    睿世子挑眉,反问:“你可觉得我无用?”
    卧槽!!
    这一定是是开玩笑。
    即便是无用,若是祈羽睿无用,那只怕是天下人都无用了。
    想到这,宁渺萱又狠狠的将祈羽睿瞪了一眼,让你丫的一天到晚这么牛逼!!
    “我也是书生。”
    祈羽睿补充道。
    正经说起来,祈羽睿确实是书生,却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而是可有百用的书生。
    只是,不上朝堂,这可能算是祈羽睿这辈子唯一让世人遗憾的点了。
    但宁渺萱又不敢想象,若是祈羽睿上朝堂,将会如何了。
    “你还是当书生的好。”
    宁渺萱由衷的说道。
    有些人,适合虚与委蛇,有些人,适合闲云野鹤。
    而祈羽睿,是那种才华横溢,却偏生无心朝堂的人。
    祈羽睿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宁渺萱,眼中多了一抹柔情,像是春风拂过,扰乱宁渺萱的心神。
    “我若为书生,你待如何?”
    宁渺萱撑着下巴想了想,突然笑道:“你若是书生,我就是书生的小娘子。”
    祈羽睿笑了,心中一暖,转身站在宁渺萱身后,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写字。
    “字如其人,你的字,倒是与人不太像。”
    祈羽睿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宁渺萱的字,会写倒是会写,就是太丑了些。
    宁渺萱瘪瘪嘴,突然扭头,祈羽睿的唇瓣不经意间擦在宁渺萱的脸上,瞬间便染上一片红晕。
    “祈羽睿。”
    宁渺萱不禁心乱了下,突然看着祈羽睿,似乎只要这样看着他,人生便已经圆满。
    在祈羽睿今日问这个问题之前,宁渺萱没想过,自己的人生,除了上阵杀敌,还能有其他别的事情。
    可如今,她想这样看着祈羽睿,她想看着祈羽睿提笔写字,挥笔作画,又或者,是这样看着他,就很是幸福了。
    祈羽睿突然抬起宁渺萱的下巴,深深的一吻。
    昨夜疯狂大半夜,今日浑身酸疼,此时祈羽睿突然的吻,带着些许凉意,又带着丝丝甜意。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祈羽睿按着宁渺萱的脑袋却并没有松手,等到自己心满意足了,这才缓缓松开按着宁渺萱的手,转身坐下道:“进。”
    门外,展离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看到宁渺萱,心道自己又闯祸了。
    可现在事情紧急,倒是也顾不得这许多。
    于是,便直接道:“公子,不好了,国子监出事了。”
    国子监出事,与祈羽睿必然是脱不掉干系的。
    毕竟他是国子监的祭酒,除了他,再无人能把控国子监。
    细问之下,才知道,国子监中,有一弟子,名唤罗平,父亲是兵部侍郎,母亲是府中最得宠的妾侍,因为是府中唯一的公子,一直都受到极大的宠爱,可偏生,这宠爱,也引来了祸事。
    兵部侍郎府的当家主母,因为嫉妒自己的女儿们不得宠,自己的主母地位又被一个妾侍威胁,便找了个由头,将那妾侍给发落了,等罗平知晓,那妾侍已经被活活的弄死了。
    罗平一气之下,带着剑闯入主母的远中,可那主母娘家是江湖势力,本就仗着自己有所依仗,平日里百般欺凌,罗平为了母亲,从不曾反抗,可这次,忍无可忍,就动了手。
    结果却被那主母的人所制服。
    国子监中跟罗平交好的人不在少数,如今听闻罗平被兵部侍郎夫人娘家人押走的消息,一急,就伙同一众弟子,前去干架了。
    一听有这么热血的事情发生,宁渺萱顿时激动了,拔腿就要冲出去。
    可没走两步,就被祈羽睿拽了回来,看着她,问:“你去做何?”
    “打群架啊!!”
    宁渺萱理所当然道,这个事情,本就是那主母错在先。
    果然,每个家里的深宅内院,都不太安宁,除非是小门小户,可能有些真情。
    想到这,宁渺萱不禁抬头看了眼祈羽睿,心中不禁想到了这公主府。
    祈羽睿静静的看着宁渺萱,一字一句道:“清官那段家务事。”
    这确实是家务事,可也是仗势欺人之事。
    宁渺萱最见不得这样的人,比起当初的宁夫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罗平若是被押出长安,想来侍郎大人也护不住他了。”
    江湖人的势力,自然不是侍郎这个长安官儿能控制的了的。
    所以,只要罗平出了长安城,就当真危险了。
    祈羽睿面无表情,又道:“那是他的事情。”
    宁渺萱一怔,从祈羽睿嘴中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并不奇怪。
    他本就是不愿多管闲事的人。
    可随机,祈羽睿却又继续道:“所以,扮成侍郎大人的人,比直接露面,要有用的多。”
    此话一出,宁渺萱顿时红了眼眶,点了点头,便听祈羽睿的建议,去换了侍郎府中下人的衣裳。
    祈羽睿依旧没换衣裳,只是穿着自己平日里穿的常服,站在花厅等候宁渺萱。
    “派人去告诉侍郎大人,若是连自己唯一的血脉都保不住,就莫怪老天断他香火。”
    展离一脸懵逼,“是,但是,那侍郎似乎十分惧怕他夫人的家族势力。”
    祈羽睿不紧不慢的端起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这才道:“若是我没记错,我朝律法中,是禁止官员与江湖人士勾结的。难道夫人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祈羽睿说的认真,展离记得也认真。
    这种琐事,以往公子都是知道,但却并不会插手管。
    今日,想必是因为看宁小姐想管,加上又是国子监的事,这才开口吧。
    两人搭话的空档,宁渺萱已经换上了仆从的衣裳,祈羽睿深深的瞥了她身上的衣服一眼,便拉着她出去了。
    半路在马车上,祈羽睿掏出一副人皮面具,道:“侍郎府中管家的脸,你先用着。”
    宁渺萱欢喜的接了过去,抬头又看了眼祈羽睿,“你就顶着这张脸去?”
    “不然?”
    也读。
    祈羽睿这样的气质,摆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如果实在是认不出来,那一定是因为眼睛有问题。
    所以宁渺萱也没太纠结这个问题,只拽着祈羽睿就风风火火的赶去事发地。
    国子监的人与那群江湖人士僵持着,看到陌生的马车过来,双方都很是紧张。
    宁渺萱知道祈羽睿不会下车,便自己掀开车帘下了车,眼前的阵仗,差点没把宁渺萱笑趴。
    不是,两方对峙,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你掐着我的腰,我拽着你的腿的姿势?
    这还不算什么,看到宁渺萱来,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震惊,和嫌弃。
    宁渺萱摸了摸鼻子,朝着众人抱了抱拳,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啊,各位,我家老爷让我请公子回去。”
    更让宁渺萱没想到的是,褚宜帧竟然也在其中,看到宁渺萱,当即便道:“睿世子可知晓此事?”
    宁渺萱点头。
    知晓。
    褚宜帧不禁看了眼马车,可惜车帘遮住了里面的一切,倒也看不出什么。
    褚宜帧又抬头看了眼宁渺萱,似乎是认出了她,又道:“既然如此,安让他们放人。”
    “嘿,我说小子,怎么说话呢?这死小子害得我家小姐这么多年来心中郁结,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
    褚宜帧冷下脸,怒道:“即便是罗平当真犯了错,可犯了错,自由王法处置,可是你说带走,就将人带走的?”
    他话说的激昂,那说话的人似乎是被他周身的气势唬住了,警惕的看了他好几眼,突然道:“放人?没有夫人的话,谁敢放人!!”
    “这么说,你们是彻底的不放人了?”
    宁渺萱挑了挑眉,其实也知晓,这些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罗平此时被绑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既震惊又感动。
    带头的那人一听宁渺萱这话的意思不对,冷冷的看着宁渺萱,“管家,老爷是要跟咱们对着来了?嗯?”
    这话中的威胁宁渺萱自然是听的明白的,只是,宁小姐又不是真的是管家,自然是不在乎这些威胁什么的。
    一听这货说话这么不客气,顿时冷笑起来:“麻烦国子监诸位了,老爷说了,公子今日,必须得回去。”
    褚宜帧知道此时站在自己跟前的事宁渺萱,所以听出宁渺萱话中的意思,当即便手一挥,双方立马又动起了手来。
    宁渺萱静静的看了看,突然趁着那些人不注意,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押着罗平的马车便刺了过去。
    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待看到宁渺萱过去,立马有人过去阻止,可宁渺萱却早已做好准备,一脚将罗平踹了出去后,回首便加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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