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拉锯战,开始的莫名其妙,宁渺萱想不通这样一个在她看来并没什么关系的事,在祈羽睿看来,却是如此的紧张。
    无非是个带着杀气的人,她早晚要面对。
    更何况,今日之事,她态度已是坚决,可祈羽睿这一言不合就走的架势,确实是把宁渺萱气得不轻。
    一回自己的西北小院,宁渺萱便撒丫子的出气,从院子里刨出一个仙人球,然后拿了祈羽睿曾经送来的珠串子,一颗珠子一颗珠子的往仙人球上射,那仙人球很快,便镶满了各种名贵的珠子。
    闪闪发光,好不璀璨。
    “长宁,把这个仙人掌,送给你师傅去,告诉你师傅,要是少一颗珠子,就给他下一次春药!!!”
    长宁嘿嘿一笑,反正他什么也不懂,拿了盒子装起仙人球,就撤了。
    宁渺萱看了眼满地的仙人掌,再没了兴趣,翻身上了屋顶,一个人坐在屋顶上。
    好在今日温度不算高,春风也算是怡人,但是心情却十分的沉闷。
    她与祈羽睿之间,多数是祈羽睿的退让,宁渺萱心中明白。
    谢凌风之事,她倒是忘记了,本就没放在心上的一个人,一件事,自然没有像祈羽睿提起过。
    再说了,谁知道谢凌风突然犯病,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宁渺萱气不过,要是一般的女孩子,这时候撒个娇就过去了,可她宁渺萱,那个啥,你说说撒娇该怎么撒?
    撒不好跑圈去!!
    此时宁小姐懊恼,躺在屋顶上,闭着眼睛,这么一躺,便是大半天。
    睁开眼的时候,身上搭了个毯子,是自己屋里的,旁边守着长宁,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就跟在盯苍蝇似的。
    “毯子是长宁拿的?”
    心中有所期待,可却不知该怎么问出来。
    拽了拽毯子,宁渺萱起身,靠着长宁坐着。
    犹豫了下,长宁咽了口口水,摇摇头,一字一句道:“不说。”
    不说,就是不能说。
    宁渺萱轻声笑了声,心中多少也明白。
    于是,天色虽然暗了下来,可宁渺萱却果断的带着长宁,去了精武堂。
    校场上,只有一人。
    粗壮的身躯,每一拳头下去,都带着破山河的气势,一回头,犹如猛兽来袭,让人心中微微一颤。
    宁渺萱走进校场的时候,胡汉三刚好练完一套拳法,一看到宁渺萱,立马半跪下来行礼。
    胡汉三,是祈羽睿安排的人。
    这里的至强者,才能拥有说话的地位,宁渺萱想要统领整个精武堂,就必然得拿下最强者,所以,那人就是胡汉三。
    “别来这些虚礼,难不成上了战场,你还先给将军行礼,再开始杀敌?有那么多脑袋么?”
    宁渺萱这么一说,胡汉三倒是明白了些,朝着宁渺萱嘿嘿一笑,然后抬头笑道:“是,夫人说的是。”
    夫人·····
    “本小姐尚未出嫁!!!”
    不得不说,这个称呼,叫的宁渺萱很是心慌。
    有些无奈,却有些窃喜,但是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忧虑。
    “是是,宁小姐,世子怎么没同来?”
    这么晚了,宁小姐这么漂亮的姑娘走外面,多危险啊。
    胡汉三心想,然后又觉得不对,是别人危险,自家夫人定然是不危险的。
    想到这,不禁痴痴地笑了起来。
    问到痛处,宁渺萱没说话。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就是想散散心,同时,也许,会在某个回头的瞬间,能看到那个熟悉的人。
    “你可认识大司马府三公子?”
    谁知宁渺萱刚问完,胡汉三就惊讶的看着宁渺萱,“宁小姐遇上了这个人?”
    这么吃惊干啥?
    又不是遇上了变态。
    宁渺萱摸了摸鼻子,点头,“嗯,你家世子因为谢凌风跟本小姐生气呢。本小姐都不知道他气在哪里,你说那谢凌风,打也不一定能把本小姐打死,本小姐安然无恙还是在公主府,他就气了,男人的心,真是难以猜测。”
    听到这,胡汉三不禁就笑了,世子这是上心了。
    “宁小姐,世子这么做,是紧张您。谢凌风此时,阴险狠厉,世子殿下八岁上阵,他也是八岁上阵,世子殿下守护一方,他是攻城略地,烧杀抢掠,无所不干。这么多年,世子不曾出世,没人遮了他谢凌风的风头,他便更是狠绝,攻占城池八座,屠城七座,还有一座,是降服于他,而且此人心思极深,根本看不懂这人想要什么,他与其父不和,与其兄长尚可,与朝中多数大臣都不和,可若是要叛,却又主动将军印交给陛下,所以这个人,太深了。小姐还是少与他打交道的好。”
    “屠城?”
    难怪,那一身的肃杀之气,难怪,那阴冷的神情,原来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那么一瞬,宁渺萱浑身冒起了冷汗,“是我错了。”
    此时,宁渺萱总算是明白过来,祈羽睿那句,你可知,谢凌风是怎样危险的存在这句话。
    “宁小姐,世子性子是冷了些,可对宁小姐,绝对是真心的,光宁世子那边,消息都是一天一传,生怕宁世子出了什么事小姐伤神。若是世子惹小姐生气了,小姐也别放心上,世子年幼经历太多,考虑事情总比别人多那么些。”
    没等胡汉三话说完,宁渺萱突然拔腿就跑。
    她要去找祈羽睿。
    是她错了。
    她太好强,自以为没有事情是可以把自己压倒,却忽略了祈羽睿的那份担忧。
    想到这,宁渺萱翻身上马,狠狠的一鞭子下去,走的时候是怎样的气愤,回去的时候,便是怎样的着急。
    这一条去长公主府的路,宁渺萱第一次走的这么久,这么长。
    幸好路上人并不算多,宁渺萱倒是走的顺畅。
    可到了公主府前,宁渺萱拍门,门房探出头来看了眼,一看到是宁渺萱,急忙关了门,“那个,宁小姐,世子说,今日不见客。”
    不见客?
    这公主府的闭门羹宁渺萱可不吃。
    但是踹门这种事,她也不会干。
    既然祈羽睿摆明了态度不见自己,好,既然你不见本小姐,那本小姐来见你。
    宁渺萱绕到公主府的后门,围墙稍微的矮些。
    翻墙这种事,宁渺萱做起来,轻车熟路。
    脚刚落地,一群暗卫立马现身,看到是宁渺萱,有些为难起来。
    “宁小姐,您,您还是回吧。公子今日休息了。”
    休息?
    这他么天刚黑,休息什么?
    宁渺萱冷哼一声,“我去看他睡觉。”
    “这······宁小姐,世子,当真休息了,您还是回吧。”
    “你们想跟我动手?”
    宁渺萱一句问出来,所有的暗卫都默默的撤了下去。
    跟宁渺萱动手,他们怕是在找死。
    宁渺萱满意扬起头,朝着祈羽睿的院子而去。
    路上并没有见到几个人,原本这公主府的下人就少,祈羽睿的院子外百米,更是杜绝一切下人。祈羽睿的衣食住行,基本上都是展离伺候,生人根本靠近不得这小院半步。
    宁渺萱走进去,暗处的暗卫们都当自己眼瞎,看不见。
    反正拦了也跟没拦一样,何必得罪未来女主子呢。
    小院内很是安静,没有人一般。
    但是那屋内昏黄的光,似乎是印证着这个猜想的不成立。
    阵阵压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有人在说话,话音很小,但是听得出,是在抱怨,语气不太好。
    “祈羽睿,你这就是在作死!!你们两个人,好的时候羡煞旁人,生起气来,是要气死旁人么?”
    这是,邱叶舟。
    邱叶舟丢下手中的笔,眉头紧紧的皱着,像极了早衰的小老头。
    床上躺着的人,早就没有意识,睡了过去,但是显然睡的并不安稳,很是痛苦,时不时的压抑的呻吟几声。
    邱叶舟拿出一阵硕大的银针,正准备下针,可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一针下去,万一出啥事,本公子不得早死七十年?”
    “不行不行,不能用针,怎么办?真是会出难题,祈羽睿,你当年为什么不学医,为什么?”
    邱叶舟都要崩溃了,祈羽睿这二话不说的就吐了血,然后眼睛一闭,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他了。
    可这副身躯,着实是让人看不懂,明明是残败之躯,可体内的脉息和五脏却都是欣欣向荣的状态,明明身子好转,可体内的那些毒素却时不时的催发一下祈羽睿的病情,这倒是让邱叶舟很是不能理解了。
    “拦住她。”
    很轻的三个字,从床上那人嘴里溢出,邱叶舟挑眉,一脸懵逼的看着祈羽睿,“你说啥?”
    “她,来了,拦住。”
    祈羽睿的眼皮很沉,想要睁开眼睛,却总是抬不起来眼皮。
    眼前昏昏沉沉的,他知道屋内只有邱叶舟一人,可是他察觉到了宁渺萱的气息。
    邱叶舟震惊的看着祈羽睿,“你的女人,你觉得本公子有几条小命能拦得住?不是,祈羽睿,本公子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害死本公子?”
    可惜,邱叶舟没等到祈羽睿的回答,就被拎着衣领丢了出去。
    宁渺萱处理完邱叶舟之后,这才进屋,站在祈羽睿的窗前,神色复杂。
    祈羽睿缓缓掀开眼皮,纯色泛白,整张脸都透着一股清凉的气息,身上盖着五六床的被子,许是比祈羽睿都要沉了。
    “祈羽睿。”
    宁渺萱压着嗓子,喊了声。
    “嗯。”
    祈羽睿勾了勾唇角,有些僵硬,却还是柔声应下。
    宁渺萱又叫了句:“祈羽睿!!”
    祈羽睿挑眉,再次应了声。
    曾经宁渺萱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祈羽睿这个满脑子算计的人,他将一切看得都太通透,跟他相处,像是裸奔。
    可今日,宁渺萱彻底的清楚了自己为何会毫不犹豫的喜欢上他。
    因为这样一个人,任何时候,都想着自己,宠着自己,纵然自己这脾气滔天能将人气死,祈羽睿也不曾多说半句。
    今日想来祈羽睿身子就已经不大舒服,否则也不会倒下的这么快。
    宁渺萱站在床前,缓缓的脱下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的扔在地上,自己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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