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的女子,要么就是送花,要么就是送瓜果,再不然的,连自己都能送过去的。
    宁渺萱这礼物,虽然新奇,可着实是没什么诚意。
    宁渺萱过去拍了拍小三的脑袋,笑嘻嘻的道:“傻丫头,祈羽睿,需要长肉,吃啥补啥,我也就送他了。”
    这话一出,小三都要哭了,哭这张脸,无奈道:“小姐,难道您忘了,上次您送童大人,也是送了只鸡。那童大人,一个肚子,都能装的下一个您了。难道也是需要长肉?”
    这个,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但是那次那不是玉紫生送的么?
    关自己什么事?
    宁渺萱长叹一口气,很是认真的摸了摸小三的脑袋,感慨道:“傻丫头,送鸡,是因人而异的,祈羽睿,这不叫送鸡,这叫诚意。所以,你定然要记得,挑一只肥美的,要本小姐拿出手有面的。”
    可是,送一只鸡,怎么可能有面?
    小三欲哭无泪,可是是宁渺萱的吩咐,也只能遵从。
    一个时辰后,雪下的越发的大了,公主府内,祈羽睿的书房门窗紧闭,屋内的地龙烧的很热,就这样,祈羽睿还穿了狐裘大衣,腿上搭着毯子,脸色苍白的坐在桌案后,认真的读书。
    展离一溜烟的进来,又一溜烟的把门关上,生怕将祈羽睿给冻着了。
    “公子?”
    展离试探性的问了句,只见祈羽睿头都没抬一下,嗯了声。
    展离酝酿了下情绪,这才勉强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了些,“公子,宁,宁小姐,派人送啦了一只公鸡,不会下蛋的那个。”
    似乎怕祈羽睿不知道公鸡是什么,展离还特意的解释了一下。
    祈羽睿的翻书的手微微一顿,嘴角若有若无的勾了起来,“哦?”
    音调上扬,很难判断喜怒。
    展离一眨不眨的盯着祈羽睿的神色,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道:“公子,还挑了只肥的。”
    祈羽睿点头,“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
    展离这会都要哭了。
    这主子闹别扭,他怎么这么苦啊?
    大冷天的,自家世子就坐在这里,等着宁小姐来,一坐就是一天,这宁小姐来是来了,就派了只公鸡来代表自己,自家公子这不又得坐一天?
    想到这,展离的脸就垮了下来,看着祈羽睿,支支吾吾的道:“那,那该怎么处理啊?”
    养着?
    放了?
    退回去?
    但是,却都不是,祈羽睿将手上的书放下,瞟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展离的错觉,总觉得自家公子这说话的口气,像是要把宁渺萱给炖了似得。
    啧啧,宁小姐果真是能耐,能将公子气成这样。
    只是,炖了?
    展离不禁就表现出了自己的疑惑。
    祈羽睿轻笑了声,挑眉问:“怎么?难不成,你竟有养鸡的乐趣?那你便去换了衣裳,去住在厨房养活吧。”
    “公子,不是,不要啊·····展离不想的。”
    展离一惊,急忙反应过来,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公子,然后解释道:“公子,不是,宁小姐还写了张纸条呢。”
    纸条?
    宁渺萱?
    祈羽睿的神色这才是稍微有些变化,看了眼展离,道:“念。”
    展离清了清嗓子,从怀中掏出那张纸条,然后认认真真的念了起来:“愿你睡的比鸡早,起的比鸡晚。”
    其实,宁渺萱本来只想送只鸡的,但是小三一直说没诚意,太掉档次了。
    宁渺萱就琢磨着,自己写封信吧。
    可咬着笔杆半个时辰,也就憋出了这两句话来。
    祈羽睿听到这两句话,鸡毛颤了颤,眸色沉了沉,突然低声吩咐:“去寻些哑药来。”
    展离大惊,不是吧,自己是无辜的,不过是念了句话,怎么还要把自己给毒哑?
    想到这,展离可怜兮兮的过去,就要抱祈羽睿的大腿,紧张兮兮的问:“公子,您,您要做什么?”
    祈羽睿淡淡的白了展一眼,回答:“喂鸡!”
    长宁在公主府住了大约有五日,每日里都是习武练剑,反正按照祈羽睿的说法来就是,文治武德,前者,他耗尽一生,也难抵常人一个月。后者,他一个月,便能达到常人一生。
    得到这个评价,展离自然是尽心尽力的教授长宁了。
    只是,长宁这小家伙进步神速,让展离有不小的压力。
    这日天气太冷,祈羽睿怕长宁练功太过劳累,就让展离把他带到自己的书房,给他找了不少小孩子玩的东西玩,自己则看书。
    可一向对这种小玩意很是感兴趣的长宁,竟然蔫巴巴的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瞧着小模样,好不委屈。
    祈羽睿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蹲在长宁跟前,问:“可是累了?”
    长宁摇头:“不累。”
    祈羽睿轻笑,又问“那是渴了?”
    长宁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
    祈羽睿起身,指了指身后的桌子上的茶杯,“自己倒。”
    可长宁却埋着脑袋,哦了声,便也不动作。
    祈羽睿微微蹙眉,“怎么了?”
    长宁的心性就是孩子,好在祈羽睿的耐性很是不错。
    其实以前祈羽睿是没这么好的耐性的,但是一个人,在病床上躺久了,耐性啊什么的,都能强许多。
    更何况是祈羽睿,躺了这么多年了。
    比起长宁,祈羽睿,或许更凄惨。
    因为长宁不懂得什么叫做失去,什么叫做生死。他只懂得自己喜欢的,自己不喜欢的,喜欢的,想要。不喜欢的,杀。
    而祈羽睿,看透太多,明白太多,压抑太多,背负太多。
    这么些年来,获得的那些荣耀,都一样样的压在他身上,可谁又看的到呢?世人只知道,睿世子,惊为天人。
    世人只知道,睿世子,无所不能。
    可说到底,祈羽睿这一副残破的身子,还剩下什么?
    长宁婴宁一声,“姐姐。”
    只简单的两个字,祈羽睿就明白了。
    长宁,是思念宁渺萱了。
    他也想过,自己那日的话,是否说的太重。可若是不说重,日后,宁渺萱也记不住,再往后,也不会有人提醒她。
    此时听长宁这个心智不全得孩子提起宁渺萱,他这心里,自然是咯噔一下,然后应了声。
    长宁委屈的抬起眼,可怜兮兮的看着祈羽睿,“姐姐,为什么不来?”
    祈羽睿随口答道:“她冷。”
    这个天,她应该是在府中呆着吧。
    这门外的雪,都堆了那么厚了,她怎么会来呢?
    祈羽睿说着,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他这每日里,是在等些什么呢?
    可长宁却十分雀跃,从地上站起来,“长宁可以去给姐姐取暖。”
    暗处的展离脚下一个不稳,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然后立马找了个更隐蔽的位置,躲起来,确保没人能发现自己。
    祈羽睿的脸瞬间就有些黑了,看着长宁,有些嫌弃的道:“你太小了。”
    长宁看了看自己,然后道:“长宁大!!”
    “你小!!”
    “大!!!”
    “随你!”
    大约是祈羽睿自己都觉得这一番对话太丢人,所以就断了这个没意义的对话,转身去看书。
    可这一番对话,可谓是惊呆了一众暗卫,公子几时这么幼稚了???
    有吃惊过度者,一个不小心,从屋顶掉了下去,一头栽进了雪里,找不到人影了。
    长宁一副受伤的模样,委屈的看着祈羽睿,控诉道:“姐姐,饿!!”
    祈羽睿的身形一僵,自嘲道:“她只怕过得自在,又怎么会想起你?”
    可没想到,话音刚落,门就被一脚踹开了,随即还不等反应过来,门有迅速的被关上了。
    一个雪球,不,一个白色的雪球,站在门口,小脸冻得通红,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长宁一喜,立马奔过去,刚走到跟前,宁渺萱就一个抖毛,将身上的雪都给抖了下来,刚好,甩了长宁一脸。
    可见到宁渺萱的欣喜,让长宁哪里顾得上这些,拽着宁渺萱,糯糯道:“姐姐,抱。”
    宁渺萱刚准备抱住长宁,可祈羽睿,却突然将自己身上的毯子丢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兜住宁渺萱的脸,然后冷声道:“宁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宁小姐表示,这祈羽睿,又是吃多了什么药?
    但是今日她既然是冒雪拉了,就不会管那么许多,便抓着那毯子,裹住自己的身子,“祈羽睿,你可有收到本小姐的赔罪礼物?”
    昨天小三将东西送来,也不见个回话。
    难道自己写的信不够真诚?
    其实,单纯是那都不是一封信,你说说,那句话,该怎么回信?
    祈羽睿挑眉,“哦?”
    见祈羽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宁渺萱便提醒道:“就是那只鸡!!”
    祈羽睿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浅浅一笑,有些疏离道:“睿还以为,谁家的飞禽出走了,便让人丢了。”
    宁渺萱:你家的飞禽还能离家出走啊?
    但是按在祈羽睿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便讪讪的道:“那是本小姐的赔罪礼物,你他么的,给扔了?”
    宁小姐有些生气,不是,就算是误会那是别人家的飞禽,可谁家出走的额飞禽,上面还带着一封信不是?
    可这些,祈羽睿根本就不在乎。
    只是看了眼宁渺萱,反问:“赔罪礼?”
    这三个字一出,其实就相当于,宁渺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但是宁小姐向来又是个爱面子的,自然是不会直接说出对不起我错了,我有罪这样的话来,所以,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啊,就是那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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