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就是太阴河!”彤瑶指着前方那条宽阔的河流对小宝说,同时加快了脚步,往河边走去。
    小宝哼了一声,却没有了游览的兴趣,放慢了脚步。
    身后的冰竹奇怪的站到他身边问:“玄宝哥哥,你怎么了?”小结巴也用小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彤瑶扭过头来对小宝说:“哥哥,陪彤瑶去看太阴花船吧!今天是放船的日子!”
    小宝气呼呼的说:“我没兴趣,要去你自己去看好了!”
    彤瑶听出了小宝语气中的愤怒,也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盈盈笑着对小宝说:“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还是彤瑶惹你生气了?”
    小宝心疼她年纪轻轻就为国操劳,而且身边忠奸难辨,费心劳神,不想跟她怄气,强压火气说:“不是陛下惹我生气,而是这皇宫的人实在是太过居安忘危了吧?也实在拿黎民百姓太不当人!难道她们不知道这太阴河是百姓的生存之本吗?居然把它当成了护城河,还在里面行船!你昭告天下,不允许丢掷杂物,不允许喂养牲口,不允许洗衣洗澡,不允许运输灌溉!可是你们皇宫的人呢,又做了什么!”
    冰竹急忙拉着小宝的衣袖说:“玄宝哥哥,你误会皇上了,这太阴河可不是皇宫的护城河,哪有把护城河放在皇宫里面的?”
    小宝一愣,脸上讪然,自己一情急,还真的把这茬给忘了,就是啊,有哪个笨皇帝会把这护城河挖在城里面啊,这不是自己别自己马腿嘛!
    小结巴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像是在责怪着他的不分青红皂白。
    “可这太阴花船…”小宝尴尬的挠挠头,看着彤瑶似笑非笑的眼睛。
    彤瑶眼神突然变冷,哼了一声对小宝说:“每个月太阴教祭拜的日子,国师就会放出太阴花船,在太阴河中顺流而下,收集信徒所准备的贡礼。
    小宝想起沿途看到的那些女子手中挎着的竹篮,上面都用红布盖着,奇怪的问她:“那都是写什么贡礼?”
    彤瑶眼睛有些躲闪,却又闪过一丝寒光,对小宝说:“都是未婚女子的红铅!”
    “红铅?这是什么东西?”小宝有些莫名其妙,这东西怎么听都没听说过?扭头一看,冰竹和小结巴都涨红了脸,眼睛躲闪着不敢看他。
    小宝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三人,小结巴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拉倒自己的小嘴边,低声说了几个字,小宝的脸也红了,原来这红铅,就是未婚女子的月事,怪不得人家都不好意思告诉他呢!
    可这国师也太变态了吧?要收集这些东西干什么?那西岭上的神鸟需要用这种东西来孝敬?那它就不是神鸟,而是魔鸟!真正的灵丹修炼,绝不会借助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所以,这个国师有问题!
    小宝当即对三人说:“走,我们也去看看!”当先大步往河边走去!
    除了女监,没人敢走在皇上的前面!小宝如此逾礼,那是要杀头的!冰竹想去拉住他,彤瑶却对她摆了摆手,转身跟在了小宝的后面。
    还好这皇宫之中,没有太阴教的人,否则彤瑶还真的是被四面埋伏,这漠寰国可以拱手于人了!
    河边的宫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只见远远一艘巨大的双层花船,缓缓行驶在河面上,一层的甲板上有二十多个载歌载舞的年轻男女,二层上有一只鼓乐队,正在奋力的吹打着!
    甲板上的男子光着上身,女子穿着轻纱,衣着暴露,舞姿怪异。小宝看了半天,才骇然发现他们竟然是在模仿着交合的动作!
    而岸上的那些宫人,一个个脸色通红,含羞带怯,却是看的津津有味,谁也不愿走开!
    彤瑶就站在人群后面,冷眼看着花船,没有让别人看到她的存在。而冰竹和小结巴虽然每年都可以看到花船几次,却还是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双手掩住脸低下头,站在了彤瑶的身边!
    小宝脸色阴沉,紧盯着花船,他已经感觉到了这艘船的不寻常,因为他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灵气在花船里散发出来!
    像是也感受到了小宝的存在,花船的船舱里走出了一个人,头戴黑纱莲花冠,身穿黑色绣花袍,手拿一柄金杆拂尘,双眼阴鸷,站在船上扭头一眼就看到了岸上的小宝,眼中寒光大现,突然将拂尘连挥几下,船上鼓声渐熄,船头也慢慢往岸边靠来。
    离岸边还有两丈有余,那人像是等不及了一般,突然长身而起,凌空掠来,宽大的衣服在风中猎猎作响,竟如御空飞行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岸边!
    好厉害!小宝心中一惊,这一手比雀舞的翻云渡海还要精妙,因为他根本不用脚尖点水,而是凌空一跃,已经脱离了轻功的范畴,有点像御风飞行了!
    岸上的人一阵惊呼鼓掌,纷纷跪下行礼,口称“国师!”那人目露得色,径直向小宝走来。
    原来这人就是国师!小宝眼睛微眯,看着他走过来,旁边一名武将打扮的女将对着小宝大喝:“大胆,你是何人?为何见了国师不行礼?”
    小宝还没有开口,身后一人淡淡的说:“他是我哥哥,难道还需要给任何人施礼吗?”
    “皇上!”众人大惊,纷纷跪倒地上!国师也赶紧单手抱胸,对彤瑶深鞠一躬:“刘光参见皇上,谢皇上亲临祭河,相信河神会感应到皇上凤仪,保佑我漠寰国繁荣昌盛!”
    彤瑶淡淡一笑,对国师说:“毋需多礼,国师日夜为我漠寰国操劳,如今又亲率花船游皇宫,真是辛苦了!对了,这位是彤瑶的哥哥,从中原而来。哥哥,这位就是我漠寰国的国师了!”
    小宝转过身来,对着刘光一拱手:“中原玄宝,来漠寰国做客,还请国师多加照顾!”
    国师拂尘一甩,围绕小宝虚晃几下,像是在扫尽他身上的灰尘,然后单手施礼:“玄宝先生既然贵为皇上兄长,那就是王爷了,国师以后还需王爷关照才对!花船行期紧迫,事关漠寰数十万百姓,刘光不敢耽误,先行告退,改日再与王爷把酒言欢!皇上,微臣告退!”
    “有劳国师了!”彤瑶也微一点头,目送刘光离开。
    路过小宝面前的时候,刘光阴鸷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小宝却没有看他,只是紧盯着花船,脸上浮现出一种迷惑不解的神色,突然对刘光说:“船上的朋友受了伤?”
    刘光脸色大变,看着小宝的眼神也谨慎了许多,对着换船连摆几下拂尘,站在二层鼓乐队伍旁边的那些年轻男女就摘下臂上花篮,将里面的花瓣洋洋洒洒的抛向了天空!
    一股芬芳的香气传来,刺激的小宝差点打出喷嚏,赶紧揉了揉鼻子。刘光淡淡的说了一句:“王爷多虑了,本座祭河的花船上怎么会有伤病员?时辰不早了,本座告退了!”说着匆匆走到河边,上了花船,又敲锣打鼓的离开了!
    小宝揉了揉鼻子,从河边走回来,眉头却一直紧锁着。彤瑶等他走进,轻声问他:“哥哥缘何眉头不展?”
    小宝扭头盯着她说:“彤瑶,你的母皇住在哪里?”
    彤瑶没想到小宝问她这个,愣了一下,然后举手指着前面说:“升仙阁就在上面,沿着太阴河一直往前就到了,只不过那里是皇城禁地,有专门的宫人负责守卫和侍奉,就连彤瑶,也只能在每年的七月十五才能见母皇一面!”
    说到这里,彤瑶的眼睛微微一红,小宝这才看出,原来彤瑶在皇宫中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危急!她连自己的母亲,都只能一年见上一面!
    小宝扭头又看着花船驶去的方向,问她:“这国师花船要出去多长时间?”
    冰竹在一旁回答:“三天。三天后巡游结束,花船回到皇城后山太阴观!而国师只是在皇城内转一圈,明天一早就会回到太阴观。”
    小宝点点头,彤瑶在旁边问他:“哥哥,你到底察觉到了什么?”
    小宝摇摇头说:“现在还说不出来!咱们回去再说,这里人多耳杂!”
    晚宴已经准备好,这次可没有令小宝失望,终于有了酒。只不过喝惯了绿珠亲手所酿的美酒,这天下也再没有能吸引的了小宝的佳酿了!
    况且小宝心中有事,所以也没有贪杯,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回到了彤瑶为他准备好的乾坤宫休息。
    伺候他的,还是小结巴。本来还有两个妙龄宫女,却被小结巴给赶走了!
    看着这寝殿的周围,小宝感觉有些目瞪口呆。这里简直是太奢华了,小宝还是第一次住在这种豪华的宫殿里!
    头顶上以红香檀木作梁,四周以水晶玉璧为灯,千百颗珍珠串起为帘幕,数百斤范金浇筑为柱础。
    大殿中央,几乎有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玫瑰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床上摆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就连地上也铺着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
    小宝拉着小结巴的手,两人光着脚踏上走在这地面上,只觉温润暖脚,仔细看来这脚下莲花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想起自己从小到大还没住过这么大的屋子,睡过这么大的床,就算在冥湖做了玄军的主人,住的也是帐篷!现在面对这偌大的宫殿和柔软的床铺,他竟然连躺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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