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除了不住地拿媚眼给他暗送秋波外,还说了许多感激和不舍的话。特别是郭小茹和姚红怡,说到激动处,她们的眼睛一红,竟然都哭了。
    弄得雷鹏飞有些慌乱和不安:“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还在南阳镇上,又不是远走高飞,不能见面。”
    她们对雷鹏飞的热爱和恋恋不舍,让周凤山和祝华俊有些嫉妒。但他们更多的还是对他的感激,周凤山说:“雷镇长还在南阳镇,还是我们的领导。不,他永远是我们的书记和村长。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创业起来了,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都是他的。希望雷镇长以后,经常回来看看,并指导我们的工作。”
    雷鹏飞如实说:“经常来,恐怕做不到,偶尔来,工作上来,还是有可能的。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到镇政府来找我,啊。”
    他这样一说,郭小茹和姚红怡都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用眼睛对他说:你高升了,可不能把我们给忘了。我们来找你,你不要不理我们啊。
    雷鹏飞也用目光给她们吃定心丸:不会的,你们来,我保证像以前一样,热情接待你们。
    十一假期,雷鹏飞与林小莉出去旅游,第一次度过了一个边旅游边恩爱的蜜月旅游假期。
    假期过后第一天上班,雷鹏飞一早就拎着自已的东西,从农民新村的套间里走下来,放进自已的二手车,依依不舍地看了漂亮新颖的南山村一眼,就开着车子到南阳镇去报到。
    雷鹏飞又变成了一个穷光蛋,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身子。
    漂亮豪华的大办公室给别人坐了,那个装饰一新的大套间退还给村里了,他只有自已的两个行李包,一辆二手车,跟刚来南山村当村官时一样。只是比那时多了一辆二手车,还多了一个副镇长的官职而已。
    他通过手机百度导航,开车找到南阳镇政府。他把车子开进去,在镇政府办公大楼前面的停车场上停好车,出来什么也没拿,就去找一把手书记报到。
    这时是上午九点多钟,镇政府里的人都已经上班。但似乎有些乱,大家都走来走去,不知在干什么。
    谁也不认识雷鹏飞,雷鹏飞也不认识里边的人。所以他跟谁也没打招呼,直接上楼去找书记室。从牌子上一路找过去,在三楼最东头找到党委书记室。
    里边办公桌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俊朗帅气,大背头梳得根根一样,油光锃亮。他身材高大,眼睛虽小却明亮,显得很精明。
    “你是周书记吧?”雷鹏飞大步走到他面前,问了一句后,就自我介绍说,“我是雷鹏飞,来向你报到。”
    周书记叫周德安。周德安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没有反映过来,问:“你是哪里的?”
    雷鹏飞笑了,说:“我是雷鹏飞,是来当副镇长的。”
    “什么?”周德安睁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就是雷鹏飞?不会吧?”
    他一是真没想到这个新提拔的副镇长会这么年轻,二是见他这么稚嫩,打心底里看不起他,所以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周德安故意惊讶地说:“你这么年轻,就来当副镇长?”
    雷鹏飞听他这样阴阳怪气跟他说话,心里有些不爽,但他刚来,不想得罪这个有些傲慢和强势的新上司,就笑了一下,说:“你还不知道?这是组织上的安排,我也不想来。”
    周德安这才说:“上面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了,可我不知道你这么年轻。”
    停了一下,他不屑地提着嘴角说,“你去党政办,找一下费主任。让他给你安排一下宿舍和办公室。过几天,并镇大会开过后,我们再开班子会,确定新班子成员的分工。”
    说着就低下头去看手头的文件,把雷鹏飞凉在那里不管。雷鹏飞没想到,自已来报到的第一天,就遭到新上司的冷遇。
    看来镇里真的不如村里,虽然是个最小的官场,可官场潜规则一点也不少啊。雷鹏飞边想边转身走出去,去寻找党政办。
    这个新上司看来不好处,弄不好我马上就会跟他有冲突。
    接下来的三天,镇政府里谁也不理他。老板周德安仿佛他不存在似的,没有再跟他说话。
    好在第二天,原来杨柳乡乡长,他的美女老上司也来这里报到。她是来当镇长的,这让他喜出望外,就与她格外亲热地聊起来。
    后来,原来杨柳乡的秘书金娇娇也来了。有了几个可以说话的美女同事,他的心情好多了,也感觉不孤单了。
    第四天,县里来镇上召开并镇大会。会议很隆重,会场下面坐着几百个人,上面的主席台坐着两排领导。前排是县领导,后面是镇里的新领导。
    雷鹏飞第一次作为一个镇级领导,副科级干部,坐在主席台的后排末位。县委组织部副部长成小兵宣布到,雷鹏飞同志任南阳镇副镇长时,回头朝后面的雷鹏飞看。
    雷鹏飞赶紧站起来,向台上台下鞠了两个躬。
    这时,台上台下一片寂静,他们都被台上这个副镇长的年轻和稚嫩震惊了:“啊?他这么年轻,就是副镇长?”
    那些被栽下的乡镇干部叫得最响,他们都妒嫉得脸黄眼绿,眉头直皱。
    但大部与会者是惊叹和好奇,他们都觉得这个年轻的副镇长,一定有过人之处,否则不可能栽掉这么多乡镇干部,而他却反而被提拔为副镇长。
    坐在下面的南山村全体村干部,都禁不住在叫好声中,伸出手来热烈鼓掌。这样,会场上所有与会者都跟着鼓起掌来。
    一切的变化从并镇开始。四个小乡并成一个大镇,精简掉许多乡镇干部,田霄华却反而获得了升迁,从一个大学生村官直接升为副镇长。
    但在名声大噪的同时,田霄华却感到越来越郁闷和不安。
    当村长时,他在村里说话算说,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呼风唤雨,十分风光。可当了北山镇第三副镇长后,他反而说话没人听,做事要看人脸色。关键是他夹在书记与镇长之间,首鼠两端,非常难受。
    镇党委书记周一军是个急色鬼,他与镇长蒋婷媛搭档后只一个星期,就开始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吃她豆腐,第二个星期就动手动脚地骚扰她,第三星期他便开始想办法纠缠她。这让蒋婷媛越来越紧张不安,心里叫苦不迭。
    田霄华在报到的第三天就发现了这个苗头,感到自已的老上司蒋婷媛有危险。她要是不屈从周一军,工作就不会顺手,甚至前途堪忧。
    蒋婷媛原来是他的上司,两人关系不错,但村长与乡长之间相差比较远。现在一个镇长,一个副镇长,办公室也靠在一起。他们在职位上的差距缩小,年龄上又比较接近,蒋婷媛二十七岁,他二十四岁。他们调到一起工作后,就感到特别亲切,差不多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蒋婷媛希望他支持她的工作,并要求他保护她的安全。
    雷霄华知道蒋婷媛说的安全,主要是指周一军的色诱和骚扰,排挤和打压。支持她工作没有问题,可保护她的安全,他一个排在末位的副镇长能不能做到,他心里没有底。
    他也不想为了保护自已的老上司而得罪新领导。他刚刚升迁,这么年轻就当上副镇长,能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还不知道,得罪一把手书记,就等于是自毁前程啊。
    这天下午四点多钟,田霄华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手头工作,他的手机就收到一条微信。他按出微信一看,是蒋婷媛发来的:
    田霄华,我有危险,快到老板办公室来!
    田霄华犹豫起来。
    周一军如果正在纠缠蒋婷媛,我贸然闯进去,就得罪了他,他就会给我穿小鞋,甚至还会打击报复我。
    去还是不去?田霄华在刹那间的犹豫后,马上拿过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就快步走出去,从中间的楼梯往三楼急走。
    周一军的办公室在三楼最东头,他的隔壁是会议室。三楼楼梯东侧的副书记办公室里没有人,所以周一军才这么大胆的。
    田霄华轻手轻脚走到书记室门外,见门关着,就停住脚步,仄耳去听里面的动静。
    “周书记,让我出去。”这是蒋婷媛温婉低柔的声音,“我去办公室收拾一下,就跟你一起去赴造纸厂的饭局。”
    周一军有些气急地说:“蒋镇长,我希望我们能做一对好搭档,齐心协力把扩大了的北山镇工作做好。这样,我们就都有升到副处的希望。”
    蒋婷媛恳求说:“周书记,我年纪轻,没有农村工作经验,所以只希望做好工作,其它的事情都不考虑。希望周书记能理解我,尊重我,也多多关照我,指导我。”
    周一军说:“指导谈不上,关照倒是可以的。北山镇毕竟是我的地盘,哦,不,我是说,我在这里工作了四五年,情况比较熟悉,人脉关系还有一些,有事能搞得定。但蒋镇长,你也得帮助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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