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上班的第一天,小蓁就发觉李玉成很不对劲,因为他居然夸她的衣服好看,而在年前,她清楚地记得李玉成说她那件衣服像块抹布。
    除了这个以外,他还发现,今天来找李玉成办事的人都很顺利。不管是报销还是请假或是做报告的,李玉成都大手一挥同意了,然后笑眯眯地对林笙道:“干得不错,来年给你涨工资。”
    林笙虽是受宠若惊,但却莫名的觉得有些惊悚,因为她依稀记得,之前的李玉成貌似是不太喜欢自己的。所以她出办公室后问小蓁道:“你确定里面那个是副总吗?”
    小蓁和她一样觉得惊悚,但还是承认道:“确实是。”
    两人对望一眼,莫名的都打个寒噤然后说了再见。小蓁给李玉成倒了杯水进去,决定试探试探他,便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在他面前重重地叹口气。
    李玉成可不想自己的好心情因为面对着张寡妇脸而败坏了,所以问她道:“上班第一天就唉声叹气的,嫌假期没被催婚够啊?”
    小蓁愁着一张脸道:“李总,我前两天参加了好几个婚礼。”
    李玉成乐道:“怎么,恨嫁了?没事啊,别难过,包在哥身上,”边说边拿手机道,“我这好几个同学还是单身呢,对了,艾黎,就以前去过的那个酒吧老板,你夸他长得帅的那个,他也还单着呢,我把他微信给你啊?”
    小蓁赶紧拒绝道:“别别别,不用了。”
    李玉成替艾黎说好话:“小蓁,你别看他是开酒吧的就觉得他不是正经人,我跟你说,他当年是年轻气盛误入歧途了,但本质不坏的,你应该拉他一把,不要因为这样就看不起他。”
    小蓁:“……”这人确定是在替对方说话?还有,他以为她不想要他的微信吗?想当年,她刚进公司,正是刚毕业青春大好的年华,又因为李玉成觉得她和唐梨月像把她当妹妹宠着,于是全公司上下都把她当自家妹妹看。不说众星捧月,好歹也是星光熠熠,在公司聚会上看到一个长相清秀活泼健谈彬彬有礼的男人,还是自己上司的好兄弟,她动了心大大方方地去要个微信似乎也说得过去?
    她把人堵在卫生间门口,说想要他的微信,对方微微一笑道:“你是老幺说的那个妹妹?哈哈哈!老幺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妹妹,你刚刚说什么?”
    小蓁:“……我可以要你的微信吗?”
    “没问题没问题。”
    刚要送上自己二维码的时候,卫生间里面出来一个人,语气焦急道:“艾黎儿,你家那马桶好像坏了,往外漏水呢,你快去看看,别把酒给淹了!”
    艾黎听了立马把手机往那人手里一塞就往里跑,小蓁想叫住他,那人手虚虚地一抬止住了他,懒懒地靠在门边,对小蓁说道:“妹妹,还是走吧。”
    小蓁这下知道他是故意的了,哼了一声道:“凭什么?我要等他出来!”
    那人勾唇一笑,伸手指勾了勾,示意小蓁靠近。小蓁不明所以地凑过去,听到那人在她耳边道:“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性福的,我说的是性/爱的性。”
    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凑在你耳边说这么露骨的话,小蓁再不拘小节也忍不住红了脸,却还是怀疑道:“真的?”
    男人轻声一笑,说道:“亲身试验。”
    小蓁:“……”
    她瞪大了眼往后退了两步,把那人上下打量一番,说道:“打扰了,告辞!”
    说完急急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听到艾黎在后面吼:“薛清亦你大爷的!你家马桶才漏了!还有,只有你个傻逼二百五才会在厕所里放酒!”
    小蓁:“……”那信了傻逼二百五的话的人是……
    之后她才知道,那个人叫薛清亦,是艾黎隔壁酒吧的老板,也是他的竞争对手,但更是他的“救命恩人”,毕竟“酒吧入口”好几次起死回生,薛清亦实在是功不可没。以及她似乎想明白了,跟艾黎在一起性不性福她不知道,但对方所说的“亲身试验”却是真的。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的。
    不过她也不指望李玉成那个脑子能明白这一点,要是他能明白这个,大概就不会到现在还是个单身贵族了。她回到正题道:“我这段时间随了不少份子钱,都没钱买衣服了,能不能借我点钱?哥!”
    李玉成扫她一眼,点了点头道:“确实,女孩子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想买衣服就去买。要多少?自己去财务报,从我工资里扣!”
    小蓁瞪大了眼睛道:“三……三千可以嘛?”
    李玉成怀疑道:“三千够吗?借你五千吧。”
    “够了够了。”
    小蓁昏头昏脑的跟李玉成道了谢出来,越发地肯定李玉成今天不正常了。按正常的逻辑来说,李玉成会冷笑一声道:“找我借钱?那我找谁借钱去啊?你以为我是摇钱树吗?还不快去工作?!!”
    再不正常一点,他也会把小蓁打量一番,然后满脸嫌弃道:“人丑穿什么衣服都没用,该找不到男朋友还是要找不到男朋友,去去去,找小张拿五百块,就说下个月给他多发五百块的奖金。”
    但是今天,他不仅没有嘲讽她,还大手一挥借了她五千块!这不是不正常难道是正常吗?
    小蓁把办公室门推开了一条缝,李玉成问她:“还有事?”
    “唔……”小蓁犹豫了一下问道,“李总,你今天心情很好?”
    李玉成呲牙一乐道:“还行吧。”
    小蓁不懂就问:“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李玉成没遮没拦地就要说是因为自己告白成功了,但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他和林枫还没有讨论过要不要告诉别人他俩在一起的事情,也不知道林枫是什么态度,但他没有主动说过这个事情,想来应该也不是特别想要公开的吧,那自己要是就这么大咧咧的说了,他是不是又要跟自己生气了?
    难得李玉成心细一回想到了这个,临时改嘴语重心长道:“心情好也需要理由吗?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我为什么不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呢?”
    小蓁:“……”这是从哪个小学生的QQ空间偷来的心灵鸡汤?
    晚上定好了公司聚会,顺带给两个老总补上去年的生日聚会。于是下了班,一公司的人开车浩浩荡荡地奔向艾黎的酒吧。
    艾黎酒吧小,也没有包间之类的,于是李玉成他们便把整个一楼塞满了,排桌子的排桌子,搬凳子的搬凳子,没一会儿就把一楼围成了个大圆桌的聚餐现场。
    艾黎只是在酒库里清点了一下酒,出来就看到这个场面,气得他满大厅地乱转找李玉成。最后在二楼找到了和林枫絮絮叨叨的李玉成。他一把扯过他的领子吼:“李玉成,谁让你动我桌子的?你知不知道我这是请风水先生来看过特意摆的?你这么一动,我的风水都被你破坏了!”
    李玉成一脸无辜道:“我没动,这都是小蓁组织的。”然后拍拍艾黎道,“再说了,你当年好歹还是马哲的课代表,你马哲老师知道你信风水吗?”
    艾黎怒道:“你管我?”
    旁边的林枫把李玉成的衣领从艾黎手里拯救出来,说道:“实在做不下去了,薛清亦应该很乐意接手。”
    “乐意乐意,当然乐意!”
    不知什么时候上来的薛清亦拍着手附和林枫的话,然后走到艾黎身边,双手插兜笑道:“不止店面,老板我也是乐意接过来的。”
    “接你妹!滚!”
    艾黎丝毫不给面子地驳回,把炮火转向薛清亦道:“谁让你来了?你怎么成天没事就往我这儿跑?你自己店里没生意不用管吗?”
    “有生意,但是没你啊。”
    薛清亦脸不红心不跳地冲艾黎说完这话,艾黎冷笑一声道:“你那儿不是有个水灵吗?看她不就够了?看我干什么!”
    薛清亦笑道:“她哪有你好看?”
    艾黎冷漠道:“呵呵。”
    李玉成:“……”他怎么觉得这两人话风不对呢?
    他朝林枫看了一眼,眼里满是疑惑,林枫回了他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眼神。余光瞥到薛清亦在对自己使眼色,他瞬间会意,站起身对李玉成道:“阿成,我们先下去吧。”
    “啊?下去干嘛?”
    “去看看小蓁他们在干嘛,走了。”
    说着把人拽起来走了,李玉成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疑惑道:“你刚刚不是嫌他们太吵才要上来的吗?现在又下去干嘛?”
    “没什么。”
    “嘁。”
    两人的声音渐去渐远,艾黎也转身要出去,薛清亦挡在他面前道:“艾黎儿,你去哪儿?”
    “关你屁事!”艾黎不耐烦地一挥手道,“还有,别叫我艾黎儿,听着恶心!”
    薛清亦想了一下,玩味似的问道:“那我叫你艾艾?还是叫你黎儿?”
    “叫爸爸!”
    薛清亦莞尔一笑道:“原来咱们艾艾喜欢玩角色扮演?”
    艾黎:“……”扮你大爷!
    他推了薛清亦一把,把他推到旁边,薛清亦这次没拦着他,而是顺势往沙发上一坐,两腿交叠在一起,说道:“艾黎,你是不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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