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豫让洗漱之后,来到前面的饭店,一天的犯人生活已经令他饥肠辘辘。
    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刺杀的细节。现在他已经打入了赵府之内,而且也取得了犯人们的认可,更主要的是他还瞒过了尹铎等人的眼。在这一点上他已经不用再费心了,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该用什么武器怎样刺杀赵无恤了。
    他的天残剑太长了,不利于藏在身上,现在他需要一把便于携带的短剑。
    “好,吃罢饭就去买一把短剑。”豫让心中暗暗说道。
    吃完饭,豫让走出客栈,来到街上。
    经过多半年的恢复,晋阳城已经呈现出一点繁华的景象,虽然已经是夜幕降临,但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叫卖的、吆喝的、摆摊的、杂耍的络绎不绝。
    “店家,我买一把短剑。”穿过长长的街道,豫让来到位于南门口的一家铁匠铺前。
    打铁的主人只管埋头打铁,也许是声音太嘈了,根本没有理会豫让。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断的涌入豫让的耳中。
    见店主人没有理会,豫让提高了声音,“店家,我买一把短剑。”
    店家这才抬起头,望了一眼豫让,“什么?你要买剑,做什么?”
    也许店家看豫让一身农夫打扮,所以问道。
    “我要出趟远门,所以买把短剑,以作防身之用。”豫让随口答道。
    “你要出远门?”铁匠铺老板停下手中的活路,起身看着豫让,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老头竟然还要出远门,有些不可思议了。
    此时的豫让已经五十多岁了,放在人的寿命都比较短的春秋时期,已经算是老头了。
    “怎么?店家不相信?”豫让没有继续回答下去,他直接反问道。
    店家一听连连摆手,随后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怀疑您老人家这大年纪,能走多远。”
    “我身体结实着呢。”豫让不再与他纠缠,再次问道,“你这儿的短剑,一把多少钱?”
    “上等的五十钱,中等的三十钱,下等的二十钱。”
    随后,店主人给豫让拿来了上中下三等的短剑各一把,让他挑选。
    豫让把三把短剑分别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决定买下上等的短剑。
    买好短剑,豫让回到客栈,赶紧躺下休息,跑了一天了,他早就又困又累了。到底不是年轻人,一点也熬不了夜。
    想想年轻的时候,几天几夜不休息,他都不觉着累,可是现在一点都不行了,稍稍休息不好就觉着浑身无力。
    一挨床豫让就睡着了。
    “哦-哦-哦-”,鸡鸣声,把梦中的豫让惊醒,豫让猛地起身。
    “哎呀--,鸡都叫二遍了。”豫让连连叹息,睡的太死了,差点误了事。
    换好衣服好,豫让把买好的短剑藏在身后,简单洗了一把脸,便下到楼下。
    今天他就要行动了,豫让是兴奋的、激动地。
    翻身下楼、穿过长长的街道,豫让来到赵府门前,一切都是熟悉的。
    再次飞身翻过高高的围墙,来到柴火垛前。
    一路过来,豫让是担心的、紧张的,但也许黎明前的黑暗让大家太贪睡了,并没有影响到豫让的进展。
    天亮之后,尹铎带领的犯人再次来到赵府,继续干活。
    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昨天的那个犯人再次来到豫让藏身的柴火垛。
    不需要太多的交流,豫让换上犯人的衣服再次出现在劳动现场。
    干活、吃饭,吃饭、干活,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
    午饭过后,赵无恤带着张梦谈、高共等人终于来到劳动现场。
    “老爷,您来了。”当赵无恤出现在后院的时候,正在于尹铎闲聊的管家赶紧站起身,问候道,随即给赵无恤搬来椅子。
    赵无恤坐下对尹铎道:“这几天就麻烦你了,原本我以为犯人们不会做这样的活,今天到这里来一看,令我大吃一惊。看来尹大人把这些犯人教育的不错啊!”
    听到赵无恤的夸奖,尹铎客气道:“这还不是执政大人领导的好啊!”
    自从赵无恤走进后院的那一刻起,豫让就不时的偷瞄着这个人,今天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庶出孩子了,今天的赵无恤自信、昂扬,举手投足间带着霸气和豪气。
    豫让摸了摸腰间的短刀,缓缓的离开工作点,向赵无恤那边移步过去。
    赵无恤就在距离自己前面不到一百步的地方,我一定要杀了他,为主公、为妻子、为孩子报仇。
    向前走出了大约三五步,豫让又迟疑了,他看见高共就在赵无恤的身边,若一刀下去不能要了赵无恤的命,就会被高共发现,下来可就要厮杀一阵了。
    一旦厮杀起来,若要想再次刺杀成功可就难了。
    “哎---,不好好干活,你干啥呢?”还没等豫让回过神来,旁边的校尉对他喊道。
    由于豫让在想事情,竟然一是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哎--,就这个高个的老头,我说你呢,麻利点,快去干活。”见豫让没有反应过来,校尉上前抓住豫让的衣领,就把他往一边拉。
    若是放在平时,豫让会一刀起身把一个小小的校尉杀掉,但放在今天,他不想惹事,任由校尉把自己抓到劳动现场。
    虽然豫让已经隐忍,但还是引起了旁边赵无恤等人的注意。
    赵无恤转过头,望着这边。
    “啊--,这个犯人怎么如此像豫让,难道真的是他?”赵无恤心中暗惊。
    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了,虽然赵无恤已经意识到了此人有可能是豫让,但还是没有说出声来。
    “这个犯人叫什么名字?”
    这样一问,还真把尹铎等人问住了,作为一地的父母官,尹铎还真不知道具体哪个犯人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还不知道,我这就过去问问。”尹铎起身过去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吗名叫毕殇。”
    “哦,你名叫毕殇。犯什么事进来的?”
    “偷盗。”
    问完话后,尹铎回来向赵无恤做了汇报。
    听完,尹铎的汇报,赵无恤并没有再说什么,望着豫让的背影直直的看了一小会,继续与尹铎他们闲聊。
    不过此时的赵无恤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此人虽然一直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但是他的身形实在太像一个豫让了。
    “难道真的是他?”赵无恤心中暗暗想到,随后不觉一惊。
    “他来做什么?”
    直到现在,赵无恤还是不敢想象豫让是来刺杀自己的,在赵无恤看来,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豫让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慢慢黑了下来。
    “执政大人,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带人回监狱了。”尹铎起身对赵无恤说道。
    听完尹铎的话,赵无恤起身,:“坐了一个下午,尿憋的不行,今天我就试一试这新修的茅厕。”
    “执政大人,这厕所还没有修好,您真要上?”一听到执政大人要上厕所,尹铎有些不解。
    “这不是尿憋的慌吗?”赵无恤一边说一边向着新修的茅厕走去。
    机会终于来了,豫让腾出右手,抓住了腰间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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