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这盆中放水,那是因为水属阴,鬼魂出没之地必然阴气极盛,而这菜刀由于常年杀鱼宰鸡,集聚了煞气,对于那些含冤而死的人来说,阴煞之气最能引来其魂魄。
    要说这扫帚可就大有讲究了,每家每户必不可少的日用品,千百年来,扫帚永远是和土地接触,将渣滓归拢一处,久而久之则能将地下阴寒之气聚拢。
    阴、煞、聚,三样缺一不可,老爷子当初招魂,选在年三十儿,那就容易许多,寒冬腊月本属阴月,加之这无论生人还是亡灵,年三十儿都得齐聚一堂,所以看起来老爷子那一套繁琐许多,实则较为容易。
    言归正传,断断续续照着书本念完那些奇怪的咒语,就等着大国回来助我一臂之力了。还别说,虽说这咒语念得不咋地,可明显有效果,那菜刀在水里打着旋儿的转了起来。我赶忙往后退了几步,毕竟老爷子说我阳气盛,万一把大国的魂冲散了那就对不住兄弟了。
    “嘭!”一声巨响,那门像是被人狠狠的关上了,大国这也太猛了,不过我喜欢,让这老头儿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是这一声巨响,忠伯老两口也醒了过来,借着蜡烛微弱的光,他俩那惊恐的样子比之前更甚。我真有这么可怕?不知为何,我居然想笑出来,为了不让他们发觉,我背过身去。
    就是这一转身,“妈呀!”我一声大叫瘫倒在地,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人飘在空中,头发出奇的长,双眼只剩下两个大血洞,脸上的肉腐烂得不忍直视,嘴也只剩下一幅牙齿,从腰以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一般,滴淌着发臭的黑水。
    “咯咯咯咯……”惊魂未定间,屋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孩子般的笑声,突然,我的肩头感到一只手搭了上了。
    “哥哥,陪我玩儿!”耳边响起一个孩童的声音。我喘着大气的别过头去,还好还好,这小姑娘除了脸色发白,一切正常,虽然我知道他也不是人,但总比看着那个半截的恐怖怪物好。
    我全身颤抖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陪我玩!”看我许久没说话,这孩子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叫,双眼顿时只剩下一对黑洞,脸上的肉也开始慢慢脱落,只剩下一具骷髅架子。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怎样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看来是那些咒语,认不得的字都跳过去了,这才招来了不知道哪里的孤魂野鬼。
    “带我们回家!”我听得真切,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长相标致的女人,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这下好多了,不过想到刚才他们母女那恐怖的样子,我还是冷汗直冒。
    那女人也不等我回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开始叙说着她可怜的身世。
    原来这女人是来此地寻找他丈夫的,却没曾想在船上被一个地痞看中,想要强暴于她,只逼得她投海自尽,可怜了那孩子,也投身大海随她而去了。
    我本想着安慰她几句,但此时她却飘到忠伯面前,死盯着他:“还记得我吗?”这声音极其阴森,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寒冷起来,我不觉打了个冷颤。
    难不成这忠伯就是当年那个地痞?果不其然,忠伯一个劲儿磕着头,求这女人饶他一命。我颤抖着站起来,毕竟要是这女鬼就这么把忠伯给弄死了,那华哥他们不是逍遥法外了?再说了,等天一亮,这女鬼一消失,我不成了杀人犯了?
    “等等!”我也顾不得心里的恐惧,走过去挡在忠伯面前。
    那女人面目开始变得有些狰狞。
    “你这么弄死他,只是徒增恶果,你想永远做个孤魂野鬼吗?就算你不在乎,那你孩子呢?”我鼓足了勇气说完,闭上眼,不敢再看她,生怕她一气之下又变成那半截的怪物。
    还好,她没有发怒,周围的寒气也消减不少。
    看官心下定在寻思,这女鬼如此厉害,为何不早来找忠伯报仇?看官有所不知,这枉死他乡的鬼魂,没有人招魂是出不来的,而我误打误撞,才将这苦命的母女给勾了回来。
    我将自己和大国经历的事儿告诉了她,并告诉她本想吓吓忠伯,再让他投案自首。
    “他不会自首,我帮你,你带我回家!照顾好我的孩子!”看得出,这女人的愤怒中带着丝丝伤感。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这女人直接附到了忠伯身上,忠伯再一次昏倒在地。
    闹腾了半夜,此时天已快亮了。身边的小姑娘扯了扯我的衣服,差点忘了,这还有一个,得找个地儿让她安顿下来。
    好在之前听老爷子说起过,说这矿场有个规矩,在下矿之前,会有专人先行进去,在矿洞里找一地儿,放上一碗水,说是为了让地下的亡魂暂时得以栖身。
    想到此处,我在厨房找了一碗,盛上半碗水:“小妹妹,来吧!暂时只能让你呆在这儿了,等哥哥办完事儿,就带你们回家!”
    那姑娘倒也懂事儿,看了一眼地上的忠伯就消失了。我小心的将那碗端到我的房里,放在了天花板上,也只有这里才是阴暗之地。
    “走吧!”身后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虽然是忠伯的声音,却显得极其冰冷。
    这鬼魂是受不得白天阳气的冲煞的,虽说现在是清晨,但为了保险,我还是拿了一把黑伞带上。
    在警局,忠伯老实交代了和华哥一伙儿的罪行,这事儿也算对大国,对这苦命的母女有了个交代。
    弄完这一切,已是日上三竿,我向警察讨来两杯水,淋在那黑伞上,感觉这伞微微动了一下,我知道这女人已经离开了忠伯的身体,回头再看这忠伯,像是依旧沉浸在昨夜的恐惧中……
    审问忠伯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警察,那女警察不得不说长得极其好看,穿上一身干练的警服,虽无倾国倾城之姿,却也落得个闭月羞花之貌。倒是那男警察,我总觉得他看忠伯的眼神有些奇怪,而且还将我那黑伞用手摸了摸。
    难不成这人也是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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