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江碧云当年是自杀还是另有隐情,打开中汇银行保险箱,查阅箱内文件,你自然会有答案。
    他收到信便委托私家侦探去查,但见尾不见头,对方做事毫无痕迹可寻。至于信件内容——
    即便是了解内情的人,个个都认为他已经将保险箱内所有文件都交给江继良,谁会如此肯定,他手中一定留有备份。
    是身边人搅局,还是江继良故意讹诈?
    事情越来越复杂,从开始到现在,这位神秘人穿针引线究竟想要什么?
    他心中得不出答案,只能一根接一根抽到房间内烟雾弥漫。
    阮唯的牌局提早结束,推开卧室门,率先被一阵烟雾呛得咳嗽起来。她径直走进来,抢过陆慎指间香烟,摁灭在烟灰缸内,再开窗通风,等高楼风把二手烟都吹散。
    陆慎取下眼镜,捏着鼻骨问:“赢钱了?”
    “把佳琪输了的都赢回来就结束,他们薪酬不高,我不想占便宜。”
    陆慎疲惫地笑着说:“看来我身边真要出一位赌神。”他身体后仰,放松靠在椅背上,招一招手,“过来。”
    阮唯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挪过来坐在他腿上。
    嘀咕说:“你浑身都是烟味,真的好臭。”
    但其实烟草混合香水余温,竟然意外地好闻。
    陆慎对此一笑而过,拿住她右手在指间反复揉捏,当她是他的新玩具,“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向江老提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
    陆慎难得心情好,肯全方位包容她刁钻性格,耐着性子解释:“半年内,我要你真正嫁给我。”更牵起她右手,从抽屉里拿出被她随手仍在家中梳妆台上的求婚戒说:“你已经接受我的求婚,你不记得?”
    “那么b的求婚?我那时候是懵懂被骗好不好。”
    “被骗?”他眉峰上挑,语义渐深,“那么……圣诞夜那一回也是受骗?”
    “圣诞夜是什么,我不知道。”
    他眼神一暗,扶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坏得仿佛彻头彻尾换一个人,闭塞的房间内与她咬耳朵,“昨晚是谁缠住我不许我走?又是谁跪下来咬开我拉链?又要怪酒精还是我?”
    “我昨晚喝醉,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阮唯听得耳根通红,又羞又急,有些事情做得出却不敢承认,放纵时大胆,收敛时娇羞,男人最爱这类欲拒还迎似真似假,满足他对伴侣重重幻想,而她,又恰巧最擅长。
    因此推开他就要走,半途被他拽过来压在墙上。
    他困住她手臂,笑着低头靠近,闻一闻她颈间气息,更张口轻咬她皮肤,一阵酥酥麻麻的疼,他的唇向上,最终含住她耳垂,引出她一个震颤,呼吸一瞬间调快,心也加速,一双眼含情,望着他,期待,又隐忍。
    她食指勾住他皮带,眼尾勾住他目光。
    他忽然间冷下脸,命令她,“跪下。”
    …………
    …………
    他一定让她记得,清清楚楚,这一夜弯折的腰肢、蒸腾的汗水、压抑到极致的哭泣以及抓破后背的指尖。
    令它们似刀刻,永远印在她心上。
    当晚,廖佳琪既赢钱又学到新技能,心情颇佳,因此放过陆叔叔,乖乖住到隔壁套间,给有情人腾地方。
    但她手中保留房卡,一早回来换衣服。不料遇到陆慎穿一件灰蓝色宽松上衣,站在阳台喝咖啡。
    见她来,不过稍稍侧身,等她说“陆总早。”他才致意,“早上好。”
    廖佳琪唯恐单独面对他,这就要领着高跟鞋与连衣裙灰溜溜去隔壁,但出乎意料的是陆慎居然叫住她,“廖小姐,占用你五分钟,我有几句话要说。”
    “好的,没问题。”她走到阳台来,光着脚站得笔直。
    陆慎抿一口热咖啡,闲闲问:“廖小姐和阿阮感情很好?”
    “还……不错。”内心想,拜托,这还用得着问?摆明了好得不能再好,都怪你做第三者,拆散她们伟大友谊。
    “不知道廖小姐怎么看,但在阿阮心中,廖小姐是非常重要且值得信任的朋友。”
    “我也一样,我非常珍惜阿阮。”至少比你珍惜,臭男人!
    陆慎礼貌性地笑了笑,继续说:“阿阮在岛上养病时,我让康榕私下查过车祸经过。”
    “我知道,肇事司机声称是继良主使,但我们两个都明白,继良再狠也不会做这种事,要么就真是意外,要么就是继泽发疯,局中局,要借机污蔑。”
    “还记不记得王静妍?”
    “静妍?她家中出事,我们最近很少联系。”
    陆慎上前一步说:“王静妍告诉康榕,是廖小姐你以替她父亲还债为条件,换她在婚礼当天做内应,拖住婚车,务必要令阿阮在恰当时机经过十字路口。”
    廖佳琪瞪圆了眼看着他,似乎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许久回过神,才支吾说:“有没有搞错?你怀疑是我指使人撞她?我疯了?我认识她远远早过你,我了解她喜欢她,从没想过要伤害她……”激动过度,她一口气连环炮一样说完,半晌仍处在怔忪当中,不置信地望着陆慎,“王静妍真的这么说?”
    陆慎颔首,“廖小姐,我们都在继良身边做事,我没有必要骗你。”
    借同盟瓦解戒备,他目光诚恳,廖佳琪几乎要全抛一颗心。
    但好歹她受过阮唯警告,知道陆慎最擅长这一套,需要时做你知心好友,不需要时翻脸无情,心中只有利。
    “我不接受这种污蔑,如果陆总说的是真话,我要求和王静妍当场对峙,我何时何地和她提过任何与车祸相关的话,如有实据,随便你们怎么处理。”
    “廖小姐开玩笑,我有什么可处理的?不过是问一问,没有当然好,如果有……”
    “如果有,我替你一刀砍死我自己。”
    陆慎偏一偏头,做出一个你请的姿势。
    廖佳琪气呼呼提着高跟鞋往外走,边走边说:“回头我就去找康榕那个三寸钉,刚泼我脏水,我活剐了他。”
    门也不记得关,让陆慎喝着咖啡远远看着一扇空洞无人的门,无所谓地抬一抬眉。
    陆慎放下咖啡杯回到卧室,阮唯仍在睡,知道他来,眼睛还没睁就先弯起嘴角,笑。
    他的心一时柔软至极,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低头亲吻她眉心,“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今天不是要去拍卖行?”
    “别闹……”阮唯笑着往被子里躲,仿佛还没长大,要赖床赖到天荒地老。
    陆慎原本就随她,只不过在她背过身的那一刻神情突转,变得寥落而怅然,带着几分无奈说:“不知你几时才能长大……”
    不过不要紧,他更愿她一生活在纯真年代,任何风霜雨雪从此都由他来挡。
    廖佳琪回房间就拨江继良电话,并不管现在对方是几点几分。
    电话接通,她立即连珠炮一样问出口,“为什么车祸的是陆慎会怀疑到我头上,是你指派陆慎查,还是因为罗家俊的案子就要开庭,你们两个商量好了要拿我顶缸?”
    江继良走到无人角落,适才向她解释,“阿阮的车祸我想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三成意外,七成是继泽下狠手,先污蔑我要杀阿阮,再借机从她手里拿证据,至于陆慎为什么会怀疑你,我现在还不清楚。”
    “他说王静妍称,是我找她做内应,好确保婚车准时准点到达事发地。”
    “也可能是王静妍受人指使。”
    “谁?”
    “无非是继泽,做戏做全套。”
    廖佳琪对着梳妆镜抹口红,眼神飘忽,言语却恳切,“继良,你相信我?”
    江继良不带犹豫,“我了解你。佳琪,你不是那种会为利益伤害朋友的人。”
    “你确定?”她这回拿起睫毛膏。
    “夸你你又不认。”
    “都怪陆慎,你不知道他刚才什么表情,真是活活气死我。”
    “他办事谨慎,这件事又涉及阿阮,你尝试理解他。”
    “哼,要不是看在阿阮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他。”
    挂断电话,廖佳琪的妆容已经完成,她忽然间一挑眉,对着镜中美艳女郎勾唇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脖子疼得想跳楼,明天肯定不能上班了…………
    ☆、第40章 拍卖
    第三十九章拍卖
    廖佳琪化好妆就来阮唯卧室叫人起床,她的方式远比陆慎粗暴,一掀被子整个人扑上来,偷袭她腋下与腰侧痒痒肉。
    阮唯怕痒,立刻被嘻嘻哈哈闹起来,求饶说:“好了好了,你饶了我,我去刷牙——”
    她穿着吊带衫与同色系底裤,光着脚去浴室洗漱。
    廖佳琪则撑着头,横躺在床上,扮睡美人。
    十分钟过去,两位女士对着衣橱发呆、
    她们的行李不算少,却也永远缺一件合心意的连衣裙。
    廖佳琪挑出一条墨蓝色缎面长裙,“穿这个吧,显老,正好配陆叔叔。”
    阮唯斜她一眼,默默将长裙换上。
    陆慎在书房开视频会议,争分夺秒工作。
    阮唯穿戴整齐,坐在梳妆镜前整理头发,廖佳琪在她身后不远处,仔细欣赏着自己闪闪发亮的指甲,低头说:“陆叔叔刚才找我谈话。”
    “怎么了?教导主任又发威?”
    廖佳琪摇了摇头,“这次是认真的,居然跟我提静妍。”
    阮唯皱眉,“王静妍?”
    “嗯。”廖佳琪继续,“康榕找到王静妍,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王静妍胡说八道,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静妍说了什么?”
    “她说是我出高价找她做内应,确保你经过十字路口的时间刚刚好。”
    阮唯眼色微变,从梳妆镜的倒影中观察她,“那你怎么说?”
    “我当然否认!谁知道你的陆叔叔发什么神经居然怀疑到我头上。”
    阮唯微微一笑,神情放松,“他本来就很多疑,做事又谨慎,走到这一步也不奇怪。”
    “那你……”廖佳琪抬头看她,欲言又止。
    阮唯安抚她,“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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