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我并没有看到血溅三尺的场面,而是看到鬼脸人双眼血光一闪,苍老的右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马王爷眉头一皱,两人似乎在较劲,但不久后,我便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就见马王爷的浑身颤抖不止,手里紧握的匕首掉了下来,而我心里又是一紧,因为匕首掉落的位置正好是鬼脸人的眼睛……
    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鬼脸人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轻松地夹住了匕首的刀尖,一用力飞在了一旁,深深地插入了树干之上。
    可马王爷还没有认栽,他趁鬼脸人没有站起来,跟着就是一脚,这一脚速度极快凌厉之极,就和他最后杀死周雷的那一招一样。
    但这一次他面对的可是真正的“马王爷”,他这一脚还没等踢过去,便又被鬼脸人抓住,如法炮制的捏碎了他的脚腕。
    当我听到那骨头碎裂的声音时,我那条踢断的右腿又开始一阵阵的剧痛。
    这一回马王爷折了一只手和一条腿,别说是再次攻击,此刻能保持站立的姿势就已经不错了,他一脸震惊的望着鬼脸人的双眼,龇牙咧嘴的叫道:“你……你的眼睛……”
    鬼脸人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笑着说:“我的眼睛是不是和他的很像。”
    马王爷眼睛瞪得溜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而你还不配当马王爷。”鬼脸人说着飞起一脚把马王爷踹飞了出去。
    马王爷狠狠的撞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之下,吐了几口鲜血,鬼脸人慢慢走了过去,摘下了他的面罩……
    面罩下是一个面向普通的中年人,他的脸上有一条很深很长的伤疤,我确定这个马王爷不是我们东西两村的村民。
    马王爷用另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吃力的抬起头,嘴角一撇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知道了……原来是您老啊,我的老前辈,没想到您竟然没死,其实刚才从您的出招就应该猜到。”
    我感到有些意外,这个冷血无情的马王爷怎么对鬼脸人这么尊敬?
    “我就知道承继我名号的人是你,周承炎。”鬼脸人说。
    “咱们爷俩也算是有师徒之缘,您老就放过我吧,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做什么。”周承炎举着那只骨折的手说,而我却发现他的右手却伸进了衣兜……
    “小周啊,你既然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我又怎么能放你走啊。你现在既然已经成了废人,也就失去价值,我也不忍心看你这么痛苦,就送你上路吧。”鬼脸人冷笑着说,手中的苗刀便斩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就见一根飞针从周承炎的衣兜中激射而出,正中鬼脸人的胸膛,就见他双眼的红光瞬间黯淡了下来,手中的苗刀也掉落在地,一晃两晃的瘫坐在了地上。
    “哼,这飞针上有剧毒,老头子,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周承炎冷笑着说,但他并没有袭击鬼脸人,而是趁机钻进了茂密的森林之中,一瘸一拐的逃之夭夭了。
    “您没事吧!”我强忍着疼痛,连忙跑到了鬼脸人身边。
    鬼脸人声音虚弱的说:“再过一个小时,我必死无疑。”
    “什么!那怎么吧?”我震惊的叫道。
    “很简单,去阴河给我弄一只水鬼。”鬼脸人镇定自若的说。
    “天赐,我来背这位老人家吧,咱们原路返回,回到阴河岸边。”姚局长毫不犹豫的背起了鬼脸人。
    我们两人拼命赶往阴河,可怎奈平时缺乏运动的姚局长没走多远就喘不过来气了,而我更惨骨折的右腿阵阵剧痛,我强忍着疼痛完全靠意志力走了这一路。
    “您没事吧。”我在一旁轻轻拍了拍鬼脸人,而他气虚微弱的对我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沉,我自己的伤再严重下阴河里游一圈也许就没事,可是鬼脸人的性命只有不到一个小时。
    我让姚局长再坚持一下加快脚步,不久后我们终于来到了阴河旁,姚局长气喘吁吁的把鬼脸人放在岸边,便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不到,不敢再耽误时间,扑通一声跳进了阴河中。
    很快我先抓到了一只水鬼,鬼脸人有气无力的摘下了面具的一角啃食着黢黑的血肉,一旁的姚局长看得目瞪口呆。
    不久,鬼脸人终于啃食光了一只水鬼,肥腻的肠子和骸骨就堆在地上,姚局长一阵的呕吐,而我渐渐的也已经习惯了这种血腥的场面,尤其是去过地下研究所之后。
    鬼脸人身上的气息渐渐恢复了过来,就连身上的那几处刀伤也愈合了,他站了起来对我们说:“周承炎虽然逃了,但他的伤势不轻,短时间内不会再对你们构成威胁,不过只要他继续想要截流,或是继续留在村子里,那十死士还会派其他人来杀他。”
    鬼脸人说着看向了姚局长,而姚局长沉默了许久,不甘心的说道:“我明天,不,是今天就会离开村子。”
    鬼脸人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我连忙说了一声谢谢,而他只是脚步一顿,接着就匆匆离去消失在了迷失森林中。
    望着他苍老的背影,也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酸楚,他身上的淡淡的旱烟味,不禁让我想起了爷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郭启打来的,其实在刚才他已经打了许多电话,只是我实在没有功夫去接。
    “郭大哥,这边已经没事了,刚才鬼脸人又救了我和姚局长,你们先去村东头大柳树旁的岸边等我们吧。”我把这边的情况大致说明了一下,便撂下了电话,连忙乘着木船回到了周雷死亡的地点。
    当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郭启和道士已经到场了,我下了船来到了岸边,可是却不见周雷的尸体,只有地上那摊已经干涸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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