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的面前是一条差不多二十来米的石子小路,一直铺到藏兵室,藏兵室门前立着两座石雕,隔的远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形状的。
    让我觉得古怪的是,石子小路两侧摆了长长的两条花盆,每侧大约十来盆,就和这个四角亭子里的花盆是一样的,里面长着一颗粗壮的植物,花和叶子都是黑色的,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真的很奇怪,这个鬼地方,太阳光都没有,水也没有,它们怎么还能活的这么好,貌似还活了八百多年。
    想到这些,我脑子里突然就闪现出那一片片的尸壳虫,也是活了八百多年了,我的头皮就发麻。
    黄老爷子把灯拿在手上,对着前面这条小路仔细照了一下,发现路边上除了这两条花盆外,在石子路两边空旷的地方还能看到很多各式各样的石头雕塑,形状各异,有牛头人身的,有马头人身的,也有鸡在飞,狗在跳……包含了十二生肖,真的个是栩栩如生。
    看到这些,我还真没有觉得它们有多可爱,相反,在这样的环境下面看到这些,让人觉得很诡异。
    “叔,这盆里的,是什么鬼东西,黑黑的,给人感觉怎么也看不透,我这心里直恶心!”黄信缩着一团,紧紧的靠着我,让我心下也觉得紧张兮兮的。
    “还是那句老话,别碰它!”黄老爷子慢慢的在前面开路了,我们紧紧跟在他后面。
    我仔细看了这黑色的东西,确实是种在土里面的,只不过土也变的枯黑了,之所以我说它是长在土里的,是因为花盆上没有清理干净地方就是沙土。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还是稍微好受了一点,最起码它是正常的植物,不是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老爷子,这些种在花盆里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我发现这些确实是植物,种在土里的!”我确定它可能不会多么可怕后,我也实在也是出于好奇,忍不住问黄老爷子。
    黄老爷子听我这么一说,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我,他的眼皮跳了一下说道:“你真想知道这是什么?”
    “这——这个!”我看黄老爷子这副表情,感觉自己真特么不应该问的。
    “叔——你还是别说了!我这小心肝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黄信紧紧的靠着我和黄老爷子说道。
    “其实老头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黄老爷子摸一把胡须,瞄了一眼地上的花盆。
    “切——叔,你也会绕弯子了!”黄信一下放轻松了,也走到花盆边上仔细看了起来,他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说道,“叔,这花是不是不是有毒,我发现里面有很多死蚊子!”
    “我跟你怎么说的?我让你离这些东西远一点!”黄老爷子上去就给了黄信一烟杆子道。
    “叔——你再这么用烟杆子敲我,我们就不能再愉快的玩耍了!”黄信用手握住黄老爷子烟杆子说道。
    老爷子这认真的劲儿,让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说出来,可能是怕吓到我们吧。
    “你这个家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以为这些蚊子仅仅是被毒死了吗?”老爷子看着黄信没好气的说道,“这些蚊子都是它的食物,食物懂吗?八百年了,你以为谁会跟它浇浇水,施施肥,它就能活到现在?”
    黄老爷子说话的这功夫,我看见了离黄信最近的那个花盆里的东西动了一下,我都怀疑是我的错觉。
    “嘶啦——”我听到黑暗里开始有异响了。
    “你说什么,吴哥?”黄信瞅着我。
    “我没有说什么啊!我就是想说——”我还来不及说什么,黄信反而问我说了什么,我就很纳闷了。
    我是要说什么,我是想说他身边的花盆有问题的,可是我还没有说出来,花盆里多出来了一条如舌头一般的黑色东西。
    黄信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肩膀叫道:“我的妈,我听到花盆里有声音!特么的里面有动静。”
    仅接着,一个巨大的形状如舌头的花瓣从花叶中间伸了出来,将散在它表面的死蚊子舔舐的一干二净,然后花瓣尖端开始指向我们。
    而这一切就在我们眼底下发生的,由不得不信了。
    黄老爷子面色很难看,黄老爷子把手伸进自己的包里,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待身边最近的花盆有如此动作后,路两边上的花盆居然全开始动了起来,砰砰声不绝于耳。
    我发现已经有几个长的壮的家伙,伸出了长长的如触手般的花瓣,上面流着黑黑的粘液,正向着我们的方向伸过来,这动作就像眼镜蛇一样,紧紧的盯着我们,我终于理解了黄信为啥子说有无数眼睛盯着我们,大概就是来自于这些花盆里的东西。
    “我的个妈啊,这是什么情况?!”黄信吓的不轻,先前我是以为长在土里的东西不会太邪乎,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
    “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把你身上的咸猪手从我脖子上拿开!”我也吓的不轻,可我的第一感觉不是抱着一个正抱着我的人,我是想赶紧跑。
    “臭小子,这是你惹的好事,还不赶紧跑,你想被这些东西瓜分了你吗?”黄老爷子收起了烟杆叫道,“这些东西不会比尸壳虫温柔多少!”
    当黄老爷子发现所有的花盆都开始有所动作时,他放弃从包里找东西了,他收起烟杆往前面藏兵室里跑。
    黄信一听,脸都吓白了,将我推开,自顾着自己往藏兵室里跑去,
    我也赶紧开溜,还没有跑出多远,就听见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黄信被那个离它最近的花盆里的东西给缠住了脚后跟,直直的把他拖了出去,我看到他的下巴在石子路上磕磕碰碰的,嘴唇一下子肿了满嘴的血,简直不忍直视。
    我的个乖乖,我这是看傻眼了,这一下是捅了马蜂窝了,所有的花盆都欢快的跳跃了起来,它们一下子长高了很多,伸出了长长触手,看这节奏是准备将黄信给瓜分了。
    我怀疑肯定是血腥味刺激到了它们,它们才会这么疯狂。
    黄老爷子本已经要进藏兵室了,回头见到这个侄儿被缠的死死的,又跑了回来,这时候,它手里多出了一把漆黑的砍柴刀,我也来不急仔细看这是个什么刀,姑且就叫它是砍柴刀了,老爷子也是干脆利落,手起刀落,直接砍掉了那个舌头不像舌头,花瓣不像花瓣的东西。
    那花盆里的东西被这一重击后,像是害怕,立马缩了回去,被砍掉的另一半片花瓣无力的松开了黄信的脚踝,摊在了地上,然后挣扎了几下就没有了动静,地上洒满了黑色的粘液,一股令人恶心的恶臭传来。
    “我嘴巴流血了!叔——”黄信吓的语无伦次了。
    “只是流血了,你还没死!”黄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那脸上也是无奈了,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
    我捏着鼻子就往藏兵室跑,因为现在所有的花盆里的花瓣都像触手一样伸了出来,长长的,径直向我们伸了过来。
    黄信摆脱了那个触手般的花瓣后,赶紧连滚带爬的向藏兵室的方向跑,黄老爷子拿着个砍柴刀断后。
    那些如巨蛇般的花瓣,延绵不绝,组成了一个黑色的巨网,眼看就要将我们缠绕,我们一脚踏进藏兵室后,那些东西才慢慢退了回去,似乎很是畏惧藏兵室。
    紧接着所有的花盆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一下子安静的可怕,要不是刚才黄老爷子斩断了一半的花瓣还摊在地上,我真不敢相信刚才是经历了什么。
    “我草它大爷的,这是什么鬼东西?”黄信弯下腰上气不接下气的,倔摸着自己的嘴巴,然后狠狠的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说道。
    “我是怎么跟你说着来着!你当耳边风了是吧?”黄老爷子说着又要敲他的节奏,最后还是没有忍心敲下去,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道,“我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要不是老子拼了老命去救你,你就要成花肥了。”
    其实是我不对,我特么就不应该好奇的去要了解这是什么东西?我喘着粗气说道:“老爷子不怪他,也是怪我,我不应该对这些东西放松警惕,使得黄信也掉以轻心了。”
    “叔——我错了!”黄信嘴巴已经肿成了香肠,说话不成形了。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不只是摆设,都可能是致命的,不要拿自己的命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黄老爷子对于我们刚才的冒险行为是生气的,这也是说给我听的。
    “老爷子,这是什么花!”把我们差点分食的东西,我一定得要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老爷子很严肃的看着我,好奇害死猫,这是老爷子眼里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将刀放进了他的口袋里说道:“这是冥岸花,说不好听点就是食人花,是用来防止盗墓人的!起先是播撒在土里的是没错,但是肥料不是普通的花肥,它的肥料是以人肉和人血捣碎后施于土壤里,长出了牙后,再一株株移入花盆内。这里的冥岸花,估计八百年没有吃过人肉了,这时候有人进来,它还不乐开了花!”
    这太血腥了,原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花而已,没想到这么恶心。
    “我本来是不愿意说的,你还一直问!”黄老爷子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黄信道,“这是药往嘴巴上擦一下,好的快,先不要急着喝水了,好些了再喝水!”
    “谢谢——叔!”黄信已经无法说圆一句话了,“哎哟——疼——疼死我了,他大爷的!。”
    想起了这么恶心的花,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吴长风会这么做,这手段太残忍了,我脸色一定很难看。
    “小吴啊!这不会是吴长风做的,这些花,唐宋时期在中土是不流行的!这是后来从别处引进的花种,防盗墓用的。”黄老子一眼就看出了我在想什么。
    “您的意思是,既然不是吴长风做的,会是谁做的?”我也觉得以吴长风那正气凛然的样子,不可能做出这么无人道的事。
    “即便是防盗墓用的,也基本没有人愿意去种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实在是惨无人道!而且这些更像是早期日本阴阳师的手段!也就是之前小琪说的那个岛国人,有最大的嫌疑。如果真是这样,他摆了这么多道道坎坎的,就是一直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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