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人类的力量往往会比平时增长一两倍。
    而此时的牛俞斌,就是这个状态。
    能够轻松爬上电视塔,在普通人当中,姓吕的家伙的身体素质在普通人当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只可惜,他遇到了现在的牛俞斌。
    被对方扑住以后,姓吕的立刻采取了反击措施,然而,力量上巨大的差距让他无法顺利摆动手臂,本想用来袭击牛俞斌头部的枪支卡在了双方之间。
    而牛俞斌的一双手臂就想是一把钳子,死死的箍住了他的身体。
    在黑灯瞎火的楼梯间里,两个男人剧烈的运动着,要不是庄必凡清楚前因后果,绝对会认为他们在进行着某种有悖人伦的原始活动。
    无论姓吕的如何踢打,牛俞斌就是不松开紧紧抱住对方的双臂,而且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咬。
    不到十几秒钟,姓吕的从脖子到脸颊,就被牛俞斌啃的不剩一块好皮了!
    剧烈的喘息声混合着牙齿撕扯皮肉的声音,不断传入庄必凡的耳朵,即便在黑暗中看不清楼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庄必凡还是能自行脑补出那血腥暴力的画面。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失常的牛俞斌居然会有这么惊人的战斗力!
    方才姓吕的那几枪虽然准头不足,但还是有几颗子弹打在牛俞斌身上的,那可不是警用的大黑星,而是杀伤力惊人的ak!
    在那么近的距离下,不说一枪毙命吧,但是只要打在身上,必定会出现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就算这样,牛俞斌还是在接触到敌人以后,立刻用他巨大的力量,将对方牢牢的按在了身下。
    “老子跟你拼了!”
    黑暗之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紧跟着,庄必凡便感觉火光一闪,‘哒哒’的枪声再次响起。
    想来是姓吕的家伙挣脱了牛俞斌的束缚,再次扣动了扳机。
    只是,冲锋枪的火光只是闪烁了一下,很快就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剧烈的拳脚扭打的动静。
    两个家伙就这么在楼道里你一拳我一口的扭打撕咬着,但总体上来讲,属于互相伤害。
    牛俞斌已经身中数枪,即便以后恢复清醒,也未必还能活着回到沙洲,之所以还能坚持与姓吕的家伙搏斗,主要还是因为对方枪法太臭,一直没有打在他的脑袋上。
    而姓吕的家伙就更惨了!
    他甚至有种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疯狗。
    不论是拳打脚踢,还是开枪射击,对方都会用撕咬来回应他的进攻,而且,对面的敌人根本就不知道疼痛,多大的创伤仿佛对那家伙都没有影响。
    姓吕的不是没杀过丧尸,但他从来都没遇到过像牛俞斌这么难缠的对手,他几次试图击打牛俞斌的头部,全都在对方的撕咬中无功而返。
    他的脖子已经在被咬掉了一大块皮肉,破破烂烂的,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白色的气管,只是因为奋力的挣扎,才没有被咬断。
    眼看着,姓吕的就要因牛俞斌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疯狂进攻身首异处,生死之际,他再也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从对方的怀里将双手挣脱出来,抱住了牛俞斌的头部。
    接着,一脑门撞在了牛俞斌的嘴里!
    这一下,虽然让姓吕的自己头破血流,也毁掉了牛俞斌唯一可以威胁到他的武器,即便他很可能因此而感染病毒,可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一直被牛俞斌疯狂打压,姓吕的早就受不了了,身体上的疼痛加上精神的折磨终于让他进入了癫狂。
    一头撞碎了牛俞斌满嘴的牙齿,他再也不惧怕对方的撕咬,随之放弃了被动防御,抱着牛俞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牛俞斌可不在乎自身的死活,他现在唯一还能想到的,就是把面前的这个男人撕碎,就算是满嘴的牙齿都被打碎了,他也要把自己的牙龈死死的嵌在对方的脖子上。
    就这样,两个人一直滚落到庄必凡的脚边,才堪堪止住,却像是没有发现他一样,继续扭打在一起。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摸到了枪,庄必凡只感到一阵火星四溅后,整个楼梯间便在瞬间恢复了平静。
    牛俞斌的嘶吼,姓吕的喘息,都消失了。
    两个人同时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最后时刻开枪干掉了对方。
    黑漆漆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一束从冲锋枪上照射的手电光,映出周围纷乱的尘埃。
    庄必凡在原地动了动,稍稍弄出了一点声音,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切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连牛俞斌和姓吕的两个人的身体,也在强光的照射下难以分辨。
    如同灵猫一般,庄必凡‘嗖’的一下从原地窜了出来,直奔亮着电光的地方冲去。
    现在,慢说还不能确定最后到底谁胜谁负,就是知道,庄必凡也必须先将那把冲锋枪拿在手里。
    最后留下来的无论是牛俞斌还是姓吕的,对于庄必凡来说,都不是自己人。
    姓吕的自不必说,只要看见庄必凡,那家伙立刻就能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加上他也命不久矣,有枪在手,是绝对不会对庄必凡心慈手软的。
    而牛俞斌这种状态,同样不可能与庄必凡和平相处,因此,从那种角度出发,庄必凡都必须先考虑自身的安危,冒险把冲锋枪弄到手里。
    没有丝毫阻碍,庄必凡两步跳到光亮前,身手从地上抄起冲锋枪,随后,照向了牛俞斌和姓吕的相互厮打的位置。
    银白色的电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却被周围喷溅的血迹渲染的更加刺眼。
    在滚落楼梯以后,两个家伙同时动用了身体上最为锋利的器官相互攻击,凡是露在外边的皮肤,就没有一块是完好无损的。
    庄必凡先是看了看牛俞斌,可怜的家伙整个脑袋都被崩成爆米花了,脑浆混合着粉红色的血迹,如同雪地上的点点梅花,在黑暗中,透着一种极不和谐的诡异气氛。
    不用说,最后开枪的一定是姓吕的那个家伙了。
    庄必凡的心里瞬间闪过一丝阴霾,最后的希望也随着那些粉红色胶状物的出现,灰飞烟灭。
    牛俞斌是没得救了!
    原本他还想着,如果是牛俞斌不小心开的枪,太还能趁对方精疲力竭的机会在重新将其制住,让后一起带回沙洲再想办法。
    显然是没那个必要了。
    但是眼下还不是悲哀的时候,他立马又看向一旁姓吕的家伙。
    经过与牛俞斌一番肉搏,那家伙也没剩下多少生机了,虽然胸口不停的剧烈起伏着,可他的脖子就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鲜血正顺着肩头,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
    两个人,基本上都交代了。
    庄必凡端着枪,缓缓的靠近了姓吕的,对方现在这个状态太受罪了,身为同类,再怎么着,他也不能任凭对如此痛苦的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救、救……救我!”
    姓吕的嘴里冒着血沫子,还在用最后的活力乞求庄必凡。
    “谁也救不了你了!东西在哪?告诉我,我给你个痛快的!”
    庄必凡蹲下身子,用枪指着对方的脑袋,轻声说道。
    他时间有限,根本不愿意和姓吕的废话,就这一次机会,能套出有用的信息自然最好,如果对方不肯说,他会立刻开枪,随后逃离此地。
    大厅里的尸群已经等不及了,楼梯间的大门每隔一秒都会遭受猛烈的撞击,两块门板一下又一下的震动着,眼看就要被撞开了。
    “四……楼!你要的在、在……”
    也不知处于什么想法,正当庄必凡准备开枪的一刻,姓吕的嘴里突然断断续续的蹦出了这么一句,说完,双眼便失去了生机。
    “谢谢!”
    庄必凡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容易就把电视塔的秘密告诉自己,虽然难辨真伪,但总算是有了一个具体的目标。
    最后看了一眼牛俞斌的尸体,拎起装着电台的背包,他转身翻出了二楼的窗口。
    末世之中,死人是常有的事情,能够在死后,不成为丧尸分食的食物,留个全尸,就已经是最最幸运的事情了。
    而像牛俞斌和姓吕的这样,暴尸在外,等待着尸群的糟蹋,也不算太过悲哀,再怎么说,他们已经死了,就算有再大的痛苦,也感受不到了。
    最悲惨的,莫过于在活着的时候被丧尸生吞活剥,那才是地狱一般的体验。
    庄必凡确实没有能力将牛俞斌的尸体带走,好好安葬,即便那是他曾经出生入死的战友。
    就在他刚刚到达窗口,还没翻出窗外的时候,楼梯间的大门就已经被丧尸撞破了,蜂拥而入的尸群瞬间充满了整个楼道。
    别说带走牛俞斌了,如果庄必凡自己晚走一步,此刻已经淹没在尸群之中了。
    他甚至没有时间爬下楼去,只能粗略的选择了一个落脚点,随即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好在不算太高,庄必凡又有着丰富的跳楼经验,因此在落地后,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
    打开车门,将冲锋枪架在车窗上,庄必凡一边开枪射击着从楼上跳下来追击的丧尸,一边发动了引擎。
    伴随着几具被打成筛子的丧尸,汽车带起一阵尘土,仓皇逃离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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