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儿稍有紧张,已经两年多没有被郎君这么拉着,脸色红起来,试探着向崔神庆靠近。
    “对不住!”
    崔神庆忽道,然后紧紧揽住银儿,一瞬间爆发出来。
    “啊,啊……”
    银儿不知是怕还是笑,佯作拍打着崔神庆,身子却是完全交了出来,任凭对方摆布。
    此夜未眠。
    金夕迷离抵制自己一夜,终于感查到该到上朝的时机了。
    骤然!
    意念启动。
    他再次回归,不过却不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装作毫无变化的看向银儿,却是吓出一跳。
    她虽然看上去困倦至极,不过保持着喜媚,突然发现郎君细看,羞得不成样子,再一次扑在郎君怀里。
    金夕恍然大悟。
    立即知道他们昨晚干了什么,恐怕是一夜未睡。
    匆忙离开崔府。
    他将以后的时日划分为二,上朝则由自己掌控,回到崔府则完全归还给崔神庆,从而再也不去担心崔府的事情,放下心来理政,谨慎观摩着崔义玄说出的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出乎意料,长孙无忌并没有压制新官势力,而是顺理成章地屡顺着朝廷政事,新一代势力犹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使得宣政殿生龙活虎,朝气蓬勃。
    李治从中受益最大,很快成为朝政之首,完全控制了朝野。
    金夕看得出,长孙无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观察着什么。
    所以,他也在等候。
    终有一天,金夕发现了轻微变化。
    李治春风得意,治理朝政游刃有余,口中自然而然带出了皇后的字眼,有些时政来自武媚的主意,他也不再隐瞒,甚至偶尔表现出自豪。
    每逢此时,长孙无忌的脸色低沉,双眼中射出警觉而恐怖的神色。
    金夕恍然大悟:这个长孙无忌并不在意李治及朝臣的变化,而是在留意着武媚!
    想起三年前崔义玄去世之时他说的话,金夕冒出一声冷汗。
    原来长孙无忌刻意警惕着武媚,一直纠结着是压制还是放纵。
    武媚成为皇后已经四年多,并未看见他做出什么动作,为何朝廷之上每逢提及皇后,他都是心若寒噤呢?
    需要试探一下!
    终于发现一次难得的机会。
    宣政殿内,一位朝臣启奏,京城之内的官员日理万机,统筹整个天下社稷,其劳其累远胜地方州府,拟请陛下为皇城内四品以上官员提高俸禄。
    朝堂上议论纷纷。
    赞成者,理由诸多。
    也有反对者,甚至包含着本就四品以上的人,恐怕各地州县的官员反对弄出事端。
    李治与长孙无忌也是左右为难,互相瞧看几眼没有做出决断。
    金夕见天色尚早,再无其他奏章,便试探着向李治说道:
    “陛下,此计各有利弊。利者,劳而酬得,这些官员身为繁重,日夜不息,可以让其得到应有的俸禄,甘心为大唐倾献余生;弊者,其余官员为数众多,布满天下,难免会有微词,恐伤及朝政。”
    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
    显然是废话,因为众人早已翻来覆去说个数遍了。
    李治还是盯住崔神庆,“依崔主事之意呢?”
    金夕先是扫视一遭殿内数十名官员,又下意识地瞧瞧自己,做出意味深长的样子:
    “陛下,无论圣旨如何,都关乎着殿内这些官员,让各位说来显然分量极轻,若是应允,定会被人认为那是朝中砥柱的言辞,是朝中重臣为一己之私;若是反对呢,京城之内也有四品之上官员,他们则认为是四品以下官员在驳斥,弄不好会引来诸官之间的矛盾。”
    刚说道这里,那位启奏的官员落下汗水。
    本是好意,没想到可能引来事端。
    长孙无忌也是冷眼瞧向那位,颌下长须微微抖动。
    这种事情最好别提。
    李治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再问:“如何是好?”
    金夕拿住时机,当然不会放过,一板一眼答道:
    “臣倒有一个主意,赠禄与否不如请教一位局外之人,无论做出得等决断,自然不会引来微词;只是,这位拿主意的人必须德高之人,免得天下对他生出不满。”
    “皇后!”
    李治呼一声立起身子。
    对!
    金夕暗叫李治的聪明。
    长孙无忌第一次见到朝奏之中出现这种状况,以往都是定好的意见拿来诸位分享,眼下却是径直要去问询的样子,刚要上前阻止,发现李治兴高采烈,崔神庆冷眼直视,蠕动几下嘴唇又停在原地。
    果然,李治不顾朝殿之人,兴冲冲离开宣政殿,不一会儿又意气风发地奔回来。
    “哈哈哈,”他大笑着,“果然英明!”
    无疑,是在褒奖武媚。
    金夕定睛望去,大殿之内绝大多数纷以期待的眼神看向李治,似已司空见惯,根本不在乎武媚参与朝事,只在乎结果。
    只有微微了了几人,目光中充满疑惑,当然包括长孙无忌。
    李治刚刚坐下,便开口说道:
    “朕问及皇后,皇后的意思是,京城之内官员确有重负,不应该是四品以上官员增禄,而应是八品以上全部禀入而提;为防动荡朝纲,各州县之内,严考任事已久者,功高而官低之人,尽快予以晋阶,以长我大唐之士气。”
    金夕感觉到心潮澎湃,没想到武媚竟有如此谋略。
    殿内当然呈现出欢腾一片,这里的人全部在六品以上。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
    李治早已没有那种凡是长孙之言,必将洗耳恭听的情势,瞧着他微微摆手,含笑劝慰道:
    “太尉不必着急,皇后亦言,太尉忠心为国,定会思虑国库之银,恐怕承负;不过,皇后也让我安慰太尉,无妨,大唐根基在百姓,行向之标在百官,只要官府运筹得当,何尝不会引来更盛之世?官民同心而为,怎能在乎区区俸禄,说不定你手中银两反而会多出数倍呢!”
    一句话,将长孙无忌的嘴封住。
    的确,提高京官俸银,大力提拔地方州府官员,使得盛唐官制如临春风,各地的典制也是势如破竹,很快国库的银子翻了几番。
    众臣再一次倾倒于武媚的智慧之下。
    金夕瞧着长孙无忌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想到崔义玄的死或多或少与他有关,心中觉得很是畅快。
    不过,派出去秘密搜寻秘法的人一路路失败归来,他也开始有些心急,更加想要离开皇宫。
    离开之前,必须要试探一下长孙无忌的底线,到底在提防武媚什么。
    九界2241年春,崔神庆三年孝期已尽,立即迈入皇后殿;因为武媚成为皇后,金夕又属于崔神庆的孝身,两人见面的时间微乎其微。
    此时的武媚仍然风华依旧,加之皇后的身份更显得富贵绝美,万般风情。
    “崔主事!”
    她见到崔神庆,倾心相笑。
    “皇后!”
    金夕瞧着她,觉得仍是眼前明亮。
    也难怪,令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代皇帝无数次倾倒在床榻上的女子绝非平庸之辈,尤其是连生数子,皇帝仍然不离不弃,足以见得武媚确实有着非凡之处。
    可是,想起太乙山背着她闯关夺境,屡次搂着她闪避为难,为何没有那种冲动呢?
    仅仅是身子吗?
    金夕暗道:不是!
    李治从小埋头苦读,心中博学天下,无有不通,如此精明的皇帝岂能被女色所迷?况且,后宫佳丽无数;那就是了,武媚之所以吸引着大唐天子,是因为心地善良,关念天下,不贪己私,宁可遭受世人非议,也会一心一意辅佐天君。
    “崔主事!”
    那边武媚又在呼唤。
    金夕方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正在直愣愣瞧着武媚,忙低下头,“皇后,臣一时念他,望皇后恕罪。”
    武媚轻笑,“无妨,无妨,你的眼神却像是多年前我的一位故交。”
    金夕怕他提到自己名字,忙说出正事:
    “皇后,臣来此处只是有一事相请,陛下英明盖世,皇后聪慧无匹,如今朝政屡屡采纳皇后的谏议,也使我大唐如日中天;既然皇后一心为天下百姓,不如与陛下一起治理朝政,也是大唐天下的福泽啊。”
    武媚一怔,忙盯向崔神庆:
    “身为皇后,理应为陛下出谋划策,为天下绞尽心肠,采纳与否只能交给陛下去做;皇后,岂能登入朝堂,此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龙音传来,掀起又一轮变幻。
    李治大步踏入皇后殿,冲着崔神庆微笑示意,指指武媚说道:“皇后毫无私心,即是为公!公,又怎怕登入殿堂?”
    金夕顿笑。
    武媚涨红脸颊,抬起手刚要拒绝,被李治笑眯眯拿住。
    金夕顿逃。
    消息很快传出后宫。
    长孙勃然大怒!
    在他看来,已经是忍无可忍,终于出手。
    金夕刚刚下朝,尾后急匆匆跑来紫燕。
    “发生何事,怎么如此惊慌?”金夕问道。
    紫燕瞧着四处无人,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崔主事,大事不好,太尉突然令人将十年前在感业寺侍奉皇后的侍卫、侍女带走,我想,是不是里面有什么变故,赶紧来通会主事一声。”
    十年前?!
    金夕僵在原地。
    那时,正是他带领武媚和贞儿赶往冰洞秘境太乙山的日子。
    “你先回去,嘱咐皇后什么也不要做!”金夕喝道。
    紫燕风一样跑走。
    他边走边琢磨,忽然想起崔义玄曾经说过,就在贞儿被关押的时日,长孙无忌曾经派人审问贞儿,是否与武媚相识。
    如今,再次索拿十年前的侍卫和宫女,一定事关如此。
    那就是想法证明,武媚不但与贞儿相识,而且同时离开了感业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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