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窗台上的向日葵迎着朝阳露出笑脸,屋内香烟袅袅,素净整洁。
    和煦的阳光照射在小床上,那身穿青色小袄的少女脸色犹自苍白,双眼紧闭,一点也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孙瑶坐在床边握着她的小手给她把了把脉,顺手捋了捋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将被子向上拉了拉,给她掖好被角。
    “灵气和顺多了,伤势已没什么大碍了,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轻轻拉开被子一角将她的小手放进去,手指拂过她的脸颊,眼中颇有怜爱之色。
    心中又有些愧疚。
    独孤伽罗是因为陆鸿才受伤的。
    她从小就是孤儿,吃过不少苦,受过不少伤,但自陆鸿在江南遇到她后她的伤便多因陆鸿而起,这次万灵大阵之行她大可不必出手,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想起当初在江南时她偷师自己和陆鸿时总是被自己取笑,一副气鼓鼓又死皮赖脸的样子不禁摇头一笑,如果那时江南的烟雨中没有这一袭红衣她和陆鸿便会有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站在窗边的青阳子抚着长须爽朗地笑道:“我这个徒弟啊,看起来坚强,其实心里比谁都柔弱,每一次输给别人都耿耿于怀,闷闷不乐,偏偏又有无比的韧性,越是输越是努力想要赢回来,奈何命运不济,总是千般磨难,万般砥砺加诸于身,不过这样也好,宝剑锋从磨砺出嘛”,
    孙瑶笑道:“这样的磨难还是少些吧,她受了伤苦的可不止她一样,青阳先生不也跟着提心吊胆”,
    这几日青阳子看着洒脱,但其实自伽罗受伤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前几日更是彻夜守着她,每天亲自给她熬药,大夫来的时候都以为这老头是忠心耿耿的老仆,让人哭笑不得。
    青阳子哈哈笑道:“谁叫老夫就这么一个亲传弟子呢?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最大的心愿不就是教出一个好徒弟吗?”,
    孙瑶不禁笑道:“青阳先生鹤发童颜,哪里能说得上一个‘老’字?伽罗也是难得的好苗子,她的路还长着呢”,
    目光自伽罗的脸庞向下移了几寸,道:“她的伤口我细细看过了,打伤她的兵器十分特殊,根据伤口推测,那兵器应该长七寸五分,可封灵封穴,伤人魂魄,是极其歹毒的兵器,好在她体内有青龙......”,
    “七寸五分...攒心钉?”,
    青阳子闻言眉头一凝,他自然听说过上古时清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炼制的法宝攒心钉,那可是杀神弑仙的利器,上古封神之战中魔家四将便是死在攒心钉下。
    孙瑶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真的攒心钉,鸿儿说伽罗是跟踪一个叫刘鹤的人时出的事,那个刘鹤是炼器宗的人,当初和吴玉一样都是蓬莱仙岛的人,十年前冒险渡过东海来到神州,炼器宗这些年一直在炼制法宝,据我所知吴玉炼制的法宝没有一样是真正的仙宝,全都是仿制蓬莱仙岛上多宝仙人的法宝炼出的赝品”,
    “炼器宗所炼制的赝品威力虽然远及不上真正的仙宝,但却足以在神州立足,加之赝品炼制十分快速,只要玉石,玄铁等材料充足,吴玉可以快速将门下弟子全部武装起来,整个宗派的战力可以快速提升,这就是炼器宗快速崛起的原因之一”,
    “打伤伽罗的攒心钉应该也是赝品,但威力绝不容小觑”,
    青阳子点了点头,道:“看她的伤势,那个人显然没打算留活口,这不应该,炼器宗的人不是歪魔邪道,怎会胡乱杀人?除非......”,
    “除非伽罗发现了什么,或者他以为伽罗发现了什么,又或者他有非杀人不可的理由”,
    孙瑶道。
    房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两人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良久,青阳子道:“看起来炼器宗也不是什么善地,陆鸿一大早就去了炼器宗,不会有危险吧”,
    他与陆鸿往来并不多,但这次却是受云裳之命为保护陆鸿而来,如果说当初陆鸿只是很有希望成为拜剑红楼下一任楼主,那打败薛沉鸦,成就了“天下第一”的名声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裳之后,拜剑红楼楼主的位置非陆鸿莫属,论修为他已直逼化境,门中弟子无人能出其右,论身份他是太师父袁淳罡的嫡传弟子,在名义上云裳和莲心都是他的师姐,又与青丘国有联姻,论声望更是无人可比,可以说所有的路都已经为他铺好了。
    青阳子虽然远在中州,但也听说现在拜剑红楼许多人已经偷偷称呼他为“小楼主”了,云裳和莲心听后也只是一笑置之,算是默许,她们和门内弟子一样期盼着这个年纪轻轻就成了“天下第一”的年轻人能带领拜剑红楼超越慈心剑塔成为剑界第一大宗派,这个关头陆鸿要是有个闪失身处中州的他只怕难辞其咎。
    孙瑶摇了摇头道:“不会,吴玉此人还算正派,他若是心存歹意就没必要差人送请帖来了,这个时候只怕他比谁都害怕鸿儿出事”,
    青阳子略一颔首表示认可,眼下以陆鸿的声望炼器宗若是敢动他必会招来骂名,拜剑红楼和青丘国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吴玉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即便是有人想图谋不轨在吴玉的地盘上也很难掀起浪来。
    孙瑶起身轻轻拉下帷帐,正欲离去,忽听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师父...让他回来......”,
    “徒儿......”,
    细不可闻的声音却让两人心中一动,青阳子惊喜交加,走到床边拉开帷帐,见这几日牵肠挂肚的爱徒终于苏醒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脸上喜色更浓。
    “师父...让他回来...有危险...”,
    伽罗面色犹自苍白,说话时胸口不断起伏。
    青阳子忙隔空给她顺了顺气,道:“别急,慢慢说”,
    “师父,我看到...那个人的令牌...写有一个‘玉’字”,
    令牌?“玉”字?
    孙瑶心中猝然一动:“财神阁玉部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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