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oletta在她的房间梳理着吹干的头发,肌肤间沁着温暖的潮湿气息。时间已经临近深夜了,刚才好像进行的是睡前的那次洗浴。却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她确定自己十分清醒。本想全心准备考试,为了自己的未来。转念一想,又不是成为维斯塔女神的贞女。
    那一天他们没有在旅店很长时间,离开的时候店主老太太向他们道了晚安。那个时间长度反而会让人误会,而且那是家庭经营的旅店,violetta心中未免感到对不住。
    她检查了一下携带的物品,望了望窗台——几册书本旁边放着的一束已经干枯的花束和一盆粉色的仙客来,都是michele送给她的礼物。
    上次从旅店出来之后,michele送她到了地铁站,从车内拿出一盆仙客来。对她说,上一次临别时说过再见面会准备花束,匆忙间只好用这盆花代替,是家里一直在养的,希望她不要介意。violetta开心地收下了,她当然不介意。并且表示,借给她的白色衬衣,只好下一次再还给他。
    那件衣服也已经认真地洗好、熨烫平整,放在了一个纸袋里。她拿起来走出房间,与房东妈妈以及两个妹妹道晚安。她们说violetta今晚很漂亮,要过得开心。
    violetta只告诉她们要和朋友出去,没有说要去哪里。星期六的夜晚,许多年轻人会去夜店玩到天亮,或者到市中心与同学、朋友们见面,都是十分平常的事。
    外面有些冷,violetta不觉得。虽然她的大衣里面只有一条单薄的裙子。michele已经在等她。
    她走过去上了车。对他微笑着说晚上好,他以同样的微笑回应。
    车开向了市中心。michele问她:“您要听音乐么?”
    “好啊。”
    “还是古典音乐?”
    她笑着说:“选择您喜欢的也好。”毕竟如今流行的说唱音乐她并不讨厌。
    他说道:“那还是古典音乐吧。”说着,转到了古典音乐频道。
    市中心的街道上有许多年轻人,叁叁两两结伴散步或是聚在一起聊天。两年前在这里的高中作为实习助教,她也和那时的房东女孩参加过这种星期六夜晚活动。
    晚上八点以后只有少数的餐馆、酒吧或夜店在营业,年轻人们见面只是沿着街道边走边聊,有时忽然遇到认识的人也会说上几句话——让她体会到了真正“压马路”的意义。
    开始的时候实在有些惊讶,心想:“这有什么好玩的?”很快却认为这也是非同寻常的体验。
    那时遇到房东家女孩的朋友,同行的还有一位并不认识的男生,高高的个子,看上去像是大学生。友善地用中文向violetta问好,接着用英语说:高中的时候学过中文。
    violetta是乐于和人交流的,只要人家愿意理她,会发现她是健谈的话伴。对方又是认识的人同行的朋友,一定不是坏人。
    也看到许多高中生样子的女孩,化浓艳的妆,穿着时下流行的人造皮草或披着别致的羊绒披肩,极短的迷你裙,一双修长的腿上什么遮盖也没有,在冬日夜晚的灯光下明晃晃的,格外惹目。violetta觉得她们实在很漂亮,那自信而张扬的样子令她感到自惭形秽。
    而今晚,violetta也像她们那样露着腿,只是她的裙子和大衣略长,没有她们那样明显。
    她与michele不是周六夜间散步的人。他们一路走向老城区中心的广场,那里有中心教堂、市政厅,南侧则是这座小城历史最为悠久的酒店。
    两年前曾为了体验一下,violetta一个人住过这里,选择的自然是最便宜的打折房间,位于走廊的拐角处。那是“看不见风景的房间”:阳台对着酒店天井,下面就是后厨。
    michele在大堂取了钥匙,依然附有典雅而沉重的铜制钥匙扣。如果房间不是在最高层,她倒是很乐意走一走楼梯。
    不知接下来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即使同样在走廊拐角处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她也不会有丝毫介意。但是,来到了房间门外,猜测那个位置应该会是临着外界。
    michele打开门,请她走进去——室内淡黄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古建筑素描以及水彩玫瑰花绘画、斜纹木制地板与枝形吊灯——熟悉的风格。
    但直接看到的是一间客厅而不是单独的寝室。窗帘是拉开的,外面竟然就是中央广场与教堂的风景。那建于17世纪初期的教堂,夜晚的灯光映照着穹窿顶和几个不同的位置,看上去肃穆而安宁。
    violetta却莫名感到有些难过。
    “您喜欢这里么?”忽然听到他温柔又深沉的声音。
    是啊,她不应感到悲伤。
    她转向michele,发现他正拿着一个小小的花束,是浅粉色的花毛茛与蓝色的桔梗,尤为特别的是花的中央还有一束橄榄枝。看上去是他让酒店准备在房间里的,应该就摆放在了客厅的茶餐桌上。
    她轻轻接过了花束,说:“实在很喜欢。”
    接着,她自然而然地解开大衣,如同展示一样显露出里面的连衣裙。那是一件轻柔的蓝色雪纺纱,上面有花枝缠绕的图案,领口系着丝绒面的缎带。她拿着花上前去,轻轻抱了抱他。猜测自己看上去一定非常幼稚,但完全出于纯粹的真心。
    violetta把所有的窗帘都合上了,包括客厅与内间的寝室。她一定要遮住外面教堂的景象,那只会令这个夜晚过得充满惭愧。
    整个室内由枝形吊灯的光芒笼罩着,这个位于市中心的房间好像忽然与世隔绝。
    在吊灯温柔的光照之下,她身后微微依靠着宽大的床尾木制隔板,michele轻轻地解开她领口的缎带,然后是那些蓝色的贝壳纽扣。猜测他曾经从未这样做过,但是这并不难。
    她的裙衫之下没有穿衬裙。她只有一条衬裙,是曾经在湖边的商店里忘记询问价格不小心买下的,那珍珠色的美丽丝绸昂贵得令她心疼。实际上,它配得上这样的夜晚,只是与蓝色的裙子和内衣不太相衬。
    幽蓝色的内衣蕾丝让她裙衫半退的身体看上去有些神秘莫测。她曾经给michele的印象也许就是一种神秘吧,也许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她看上去依然如同一座雕像,凝重却温软,就像之前在他家中的那个雨夜。
    他像对待雕像那样,轻轻拂过她的颈项和锁骨,直至顺其自然地抚上蕾丝掩映的乳房。她很明显地在颤抖。
    是的,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习惯性的紧张情绪,更何况是此刻。
    “您今天,愿意么?”深沉温柔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欲来。
    她不禁想到月色下的湖水,令人想要沉溺其中。
    violetta望向他,发现那棕绿色的眼睛也是如此沉静。
    “好”,她轻轻答到,“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您愿意。”
    michele把她放到她身后的床上,白色床单是洁净的感受。她也一样。今天她没有使用香水,这很好——那些香水任何人都可以拥有,可她本身已经足够好。
    对她而言,michele也是如此,那纯净自然的气息令她非常乐于亲近。
    还没有请求,他已经关上了枝形吊灯,那明亮的光线会令她感到难堪。仅有墙上一盏好看的壁灯亮着,她还可以接受。其实连那点微弱的灯光也没有才更好。
    他望着她,用手指微微抚摸过她的睫毛与眼睛,她不知是不是应该闭起双眼。
    其实,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会感到好些,莫名觉得那是尊重;她也愿意看到他的面容,可又觉得不好意思。
    除了不停微微颤抖的紧张身体,她看上去是平静的。心知不能让心底的惶恐之情表现出来,这已经不是他们的第一夜,依然会有这样的紧张情绪她也感到奇怪。
    他轻轻地吻她的额头,这令她得到了安慰;同时感到一只手来到她的身后,触碰到内衣的系扣,他停在那里望向她。
    其实没有必要再次过问,可是这样尊重的做法令她开心。她带着宽慰的神情,对他微笑,伸出手拂过他的头发与眼睛——那美丽的头发柔软而蓬松,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金栗色的微光。
    他顺其自然地接过她的手指,亲吻她的指尖,那上面带着薰衣草护手霜的浅香。眼睛却在默默地望着她,他棕绿色的眼中依然平静看不到欲望,却让她捕捉到其中暗含的感情。
    那一刻她知道,即使开始的时候不情不愿,现在也会心甘情愿。
    也没有需要顾及、担心的事了。她服用过短期避孕药,还提前买好了避孕套。之前在药店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选择,也不知该从哪方面请教药剂师,只好选了好看的包装。好在他本来也有准备,他真是令人感到安心的存在。
    她试着回忆之前夏末的那一晚,也许那时的经验可以帮助到她。但是思绪却没有办法离开。
    感受到在她身后的手指轻轻解开了她的内衣,让她的乳房显露在室内的微光之中。下意识地想要用双手遮挡,他却微笑着吻她的前额:“不要担心,您非常美。”
    是么?那她应该像平常那样表示感谢。但是最简单的单词现在也说不出来。
    他的手温柔地放在她的肩上,随即划到她的乳房,轻柔地爱抚。她了解自己,虽然在夏末那一夜之前,没有与其它人有过亲密关系,却知道自己的身体十分敏感。在他脱下她内衣的时候,她的乳头早已经因衣料的轻微摩擦而敏感,应该还有更多的情绪因素。
    他的动作非常温柔,好像是在对待容易凋零的花朵。感受不到轻薄之气。不知他有没有意识到手掌之中柔软肌肤上的挺立之处。但是说来奇怪,随着他的抚摸,那敏感带来的僵硬感在渐渐消除。
    他来到了她的腰胯之间,那里还挂着褪了一半的连衣裙。在离开她的乳房时,手指无意中挑动到了乳尖,这令她不易察觉地轻轻抽息。
    “抱歉。”他说。
    这没有关系。但是她难以作答。
    他将她的连衣裙完全褪去,连着那下面她身上最后的衣物。在幽黄的光线之中,她的身上什么也没有了,应该会感到非常难以为情。实际上却没有心中猜测的那种程度,只觉得身体的温度在渐渐离开。
    michele顺着她略微屈起的腿轻抚至腰线,再到肋骨……
    她周身像是绷紧了的弓弦,冰冷得如同大理石。感受到他随着向上抚摸的手而附上来的身体,有一丝温暖。是啊,michele可不会像她那样。他含住了她左胸的乳头,毫无预示,令她在心底里惊呼,发出来的只有喉咙中的抽泣。
    奇异的感觉在身体间流动,酥软麻木,融入一点点细腻的疼。她屈起的膝盖不禁扣向另一侧,令双腿合得更紧。但是忍不住挺起腰身,好像刻意将身体向他迎合。
    她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样子,但愿不要难看。他抬起头来望向她,似乎安慰她不必为此担心。他分开她合起来的腿,置身其间。她知道自己的体内已经并不干涸。
    只略微进入少许,明显的撕裂一般的疼痛感,好像在撕扯全身的神经。那一夜的记忆顷刻间回来了,身体的记忆,原来会如此清晰。毕竟将近叁个月,或许那层结缔组织已经愈合,再一次碰到依然会疼。她忍不住流出眼泪。
    michele停在那里,好像在问是不是需要他出来。
    她的一只手抚上他的手臂,眼中的神色在告诉他:她没事。她带着泪水的眼睛依然纯净,实际上心中有些急切,甚至生怕破坏了这个夜晚。
    但是他并没有继续进入,而是抚摸她的肌肤。抚摸到乳房,手指在柔嫩的乳头上拨弄、挑动,慢慢变为轻捻。
    violetta一时间感到身体绵软得好像骨骼全部被抽走。她抑制住自己,不愿发出一丝声响。但是她的乳头因愉悦的敏感而渐渐充血挺立,体内也分泌出更多的液体而越发润泽。
    他俯身亲吻她的双乳,随之慢慢进入她。
    依然是陌生的感触,绵长细腻的柔情与疼痛在全身扩散,接着是深深浅浅的感受。
    身体在渐渐适应,紧绷的弓弦渐渐放松下来。她一直不是非常怕疼的人,这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本身就是会享受异样的痛感?甚至不那么希望疼痛完全消失,他更加用力一些也没关系。
    这当然不会说出来,就像她不愿发出声音一样。但是michele依然担心她会疼。她的身体甜美细腻,像是充满了糖汁的果肉,想要完全吃下去却不忍心。那深邃的温柔与神秘,越向深处越感到紧密,总想要再深入一些,但是恐怕会让她更疼。所以没有完全进入她。
    其中天鹅绒一样的肌肤随着动作而容纳或放纵,都在温柔地包裹着他,桎梏的感觉竟然也如此可爱。含着她的乳尖忍不住略微用力;在她的体内的动作也不禁变得频率更快。
    几种感觉交织,莫名的眩晕感,violetta觉得自己像是一瞬间落入夜晚的湖水,就是那片深恋的想要沉溺其中的茫茫湖水,在其中越沉越深。
    她心甘情愿,没有一丝恐惧。
    她知道,michele在那里,执掌着束缚住她的绳索,会随时把她带回来。
    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没有了。那是痛苦而愉悦的窒息,被一汩汩的湖水声围绕。
    哦,不,是理智,或者更为确切是体内痉挛一般的战栗,让她知道此刻身在湖区西侧的市区,身下是舒适的床。
    那真切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雨声?还是幻觉……
    violetta终于意识到,那是身体间碰触的声响。这令她感到难以为情。又无法顾及。
    她听到自己忍不住发出娇柔的轻吟声。全身从僵硬之中渐渐恢复,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一只手攀附上了他的手臂。
    “怎能这样……”她想到。
    她慢慢松开了手。
    望着墙壁上那盏壁灯——蜡烛形态的灯柱上有铜制的玫瑰枝条缠绕,花叶和花朵都由玻璃制制成;还有一只玻璃鸟立在灯座上,看上去十分优雅,不知是孔雀还是寿带鸟。那灯泡就是蜡烛的火焰,发出昏黄柔美的光晕。
    墙壁上一幅素描风格的画原来并不是单纯的古典建筑,而是厄洛斯与爱奥尼式的廊柱。情与欲的神,有着天真烂漫的外表。
    身下温柔缓和的动作,带来的绵长酥软感依然在撩动着神经,若有若无的疼痛,让她觉得无力又放松。
    方才体内因痉挛而紧缩时,michele停下来抚摸她的眼睛和胸口,等待她的身体恢复。
    隐约记得michele在之前那个雨夜并没有碰过她的乳房,一切都在小心翼翼地进行。
    她很高兴是和他完成的初夜仪式,无论他有没有过经验,她都感到高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这件事本身。如果在二十岁的时候,恐怕不好意思承认。
    不过,对她而言,心理上的愉悦是多过身体上的。要是换一个人,她恐怕不会有多喜欢。
    michele轻轻地抱住她,她也微笑着抱住他。濡湿的双乳略微碰到他的胸口,还是有些难为情。
    “上一次让您感到疼,我很难过。这一次依然。”从她的体内离开,令她忍不住轻声喘息。
    “没有什么值得难过。”她心想。
    “要带您去清洗一下么?”她乏力地合着眼睛,听他说道。
    “等等吧。”她隐隐约约答道。
    michele执起她的手指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指尖,也不知上面还有没有薰衣草护手霜的味道。之后感觉到他从床上离开。
    没有多久,布料覆到她的身上,上面是熟悉的柔顺剂味道,属于她现在的房东家里。原来是这一次带来准备还给他的白衬衣。接着他小心地帮她把手臂穿进袖子里。再为她盖上了棉被。
    violetta觉得沉沉地睡了很久。身上带着粘腻感,并不舒服。她睁开眼睛的时候,michele也在。
    “我睡了很长时间吗?”发现声音带着一点鼻音,有些喑哑。
    “没有”,他说,“还不到一个小时。”发现他早已经把自己收拾整洁。
    她试着起身,头很晕,绵软的双腿很难站起来。
    “请您等一等。”他说。
    violetta点点头。听到他走进浴室在浴缸内放水的声音。
    扶着她走进浴室,看到浴缸内盛满了热水,而且放了浴盐。
    “您可以自己么?”他问道。
    “当然可以。”她赶忙说,“请出去,快请出去。”
    温暖微烫的洗浴让她恢复了很多。发现身上有一些痕迹,但并不明显。
    她知道,应该很快就要回去了。她回到南边小镇的住处,michele则是回到湖区远离尘嚣的家里。她有点舍不得离开,或者想和他回家。
    难道她的房东家不好么?当然不是。她们真的好。中午应该会一起去外婆家里吃饭,吃米兰烩饭,撒上浓香的芝士蘑菇酱。
    记得第一次吃米兰烩饭还是在alessio家,他亲自熬制了很久,整个老房子里充满了藏红花的香味。
    “为什么又要不着边际地想到他?”心里自责着,violetta已经整理好自己。
    在浴室的镜中看看这一夜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苍白的脸色,倒也没有特别难看。其实,多数人洗完澡之后会是好看的。
    她走出浴室。michele端着一杯茶给她:“您想喝么?是伯爵红茶。”
    表示感谢,接过茶慢慢喝下去。心中有些担忧,方才在床上有没有失态的声音或表情。但是她可不敢问。
    “夏天的时候,您可愿意去看薰衣草?”听到他这样问,心中再一次变得明亮起来。
    可惜现在手指上的薰衣草香气早已经荡然无存。
    将近凌晨4:00,他们一同穿过教堂前的广场。那里冷冷清清,弥漫着稀薄的夜雾。violetta忍不住望向那些华丽家族的窗,它们都沉寂在夜色之中,安详而宁静。
    她的感情早已经变得庄重,却又有一丝飘荡。
    violetta捧着花束,心中忽然浮现李斯特的《爱之梦》,崇高的爱,幸福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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