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何苦呢?”
    在这一瞬间,陆仁突然明白了貂婵在这几天之中会那么的反常、会变得那么的主动,甚至还主动的穿起了那些陆仁一直很想看,可在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有些难以接受的服饰。而且就在刚才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貂婵还说出了那样的话……只可惜当时自己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没有及时的查觉到貂婵的那几许异状。
    爱美是人之天性,女性那更是如此。而许多决定结束自己生命的女性,在最后的时候都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然貂婵并不是想去寻死,但在意义上可能比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能还要更重一些,所以她才会连着和陆仁疯狂了三个夜晚,最后还要问陆仁会不会记得她漂漂亮亮的模样……
    想明白了这些,陆仁叹了口气走过去,一伸手把貂婵揽入了怀中,也不理会貂婵脸上的血把自己的衣物给沾染到。
    貂婵没有反抗,而是将自己完好的那边脸颊贴到了陆仁的心口,低声道:“先生,我很羡慕婉儿,因为你在离去的时候,只会把婉儿带走。不过人各有命,不可强求。我一生命苦,虽然有倾国倾城之容,但也只落得个红颜祸水的下场而已,终日在人前强颜欢笑。
    “可是我又很庆幸自己能得遇先生,虽然与先生相处不过短短数月,但这几个月却是我过得最开心、最自在的几个月。不但不用去强颜欢笑,甚至还可以像儿时一般欺负一下先生。只是先生终有一日要离去,我也不敢奢望能留在先生的身边,所以只希望先生日后能记得我就行了。”
    “……你来了这么一下,谁能忘得了你?”
    “有先生的这句话,我知足了……先生,先答应过送我和玲绮去夷州的,接下来的事可千万别被人看出破绽。想信以先生的才智,会比我更清楚该怎么做。再抱抱我吧,再过一下玲绮她就要过来了。”
    “……我知道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吕玲绮来到了这边。她本来是约好了与貂婵一起去城中买点东西的,到并不知道貂婵这里的安排。但也正因为如此,吕玲绮在看到貂婵的时候所发出的惊呼之声没有半点的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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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许昌城中郭嘉的府坻。
    “你说什么!?貂婵在梳妆的时候被一条蛇给吓了一跳,然后失手把脸划出了一道伤痕?”
    郭嘉外出考较钱粮,今天才刚回来,陆仁就找上了门找郭嘉喝酒,然后几句话一说,郭嘉的惊呼之声就大到了几乎整个郭嘉府坻中的人都听得到的地步。
    陆仁忙不迭的把郭嘉一拉,气闷道:“我说你声音能不能小点?现在貂婵在我那里整天哭哭啼啼的,我已经够烦了才来找你喝酒解闷,你他妹的就别再让我烦上加烦了好不好?”
    郭嘉也是愣了老半晌才回过神来,迟疑着道:“伤得如何?治得好吗?”
    陆仁没马上说话,而是从菜盘中挑出了一段牛肚丝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向郭嘉比了个大致的样子之后才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你觉得呢?”
    “我、靠!”
    郭嘉学着陆仁的口语暴了这么一句,不住的摇头大叹可惜,随后又疑惑的问道:“你那里怎么会有蛇的?”
    “屁话!”陆仁半真半假的冒了点火:“你他妹的忘了我那里有多久没住过人?我现在住回去都还不足俩月!”
    郭嘉道:“可那个时候主公特意派人去打扫过你的府坻……”
    陆仁直接就吼了出来:“别跟我提那些人!我现在想杀了他们的心都有!算了,这个事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他们给我打扫府坻的时候正值冬末春初,蛇都还在洞里冬眠,一般人根本就查觉不到有蛇洞的事。赶上现在是夏初,这些蛇都睡醒了,要出来找吃的……唉!”
    郭嘉顿时就没了脾气。郭嘉玩阴谋诡计是一等一的人才,可是要谈起自然科学这方面的事,郭嘉又哪里会是陆仁的对手?
    至于用蛇来作借口……陆仁还真有这个底气。在那个时代,城市里的蛇虽然会比野外少,但也不是完全见不到。再说得难听点,史料中都有记载着桓、灵二帝的时期,居然有蛇能够爬到皇帝的宝座上去的事发生,而后这点事就被无限的夸大了,说是宝座上的这条蛇是来给被刘邦斩杀的那条白蛇来报仇的。
    其实这都哪跟哪啊?以当时的卫生条件,还有以土木结构为主的建筑方式,一下没打理好就很有可能会有蛇窜进来。而皇宫那样的地方都有蛇能窜到宝座上去,陆仁只是说家里突然有条蛇冒出来,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却说郭嘉见陆仁一脸的阴郁……陆仁这到没装什么样子,至少也是没有完全在装,毕竟貂婵自毁的事对陆仁来说实在是太可惜了,连带着都不用装什么样子。反正郭嘉看在眼里也是连连叹息,伸出手拍拍陆仁的肩膀道:“你也别这样了。美女嘛,挑一挑还是有的,再说你身边不是还有昭姬和婉儿吗?”
    陆仁半真半假的回应道:“说得轻巧!你是不知道有多可惜!像貂婵那样既有倾国之容,又身怀过人的才艺的女子万中无一。老实说,她脸上挂了道疤痕也没多大的关系,毕竟她的歌喉、身段、舞艺还在,蒙着块面纱的话我也能将就,毕竟她是我那时用十五年的阳寿给弄到手的,真要是把她扔下不管未免太可惜了点,可是她现在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又怎么算?我主理屯田政务已经是很忙很烦的了,回到家中最想做的事是放松一下,而不是听那烦人的哭啼之声哦!”
    郭嘉对此表示格外的理解,其实但凡是事业型的男人,都很能理解的说。而此时再想了想陆仁刚才用牛肚丝在脸上所比划出来的样子,郭嘉也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烦着你吧?万一被她搅得你心烦意乱,进而误了主公这里的屯田大计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的啊!”
    陆仁挂着一脸的郁闷,把一大杯的酒灌进了肚中:“这要换了其他的人,真把我惹烦了直接给她一刀就没事了。可这貂婵……不说我自己舍不得她的身段才艺,她毕竟是曹公特别赏赐给我的美女,我要是胡乱的就处置了,感觉在曹公那里不好交待啊!”
    郭嘉连连点头:“这到是。要不这样吧,你自己先去处理一下,主公那里我帮你说说话。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陆仁叹息道:“杀肯定是不能杀的,毕竟这事也不能怪她。再说女人嘛,有几个女人会不以自身的花容月貌引以为傲,并将其视如性命一般之重?她现在哭哭啼啼的,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想了想,准备把她先送到徐州那里去,让她自己先静一静再说。
    “要是她能安静下来再回到我的身边那就最好不过。她的脸是毁了一边,可是身段技艺什么的还在,夜里吹熄了灯还是一样的让人销魂;如果还是像现在这样哭闹个没完,我就干脆让糜贞把她送到三韩之地去算了,让她自己自生自灭。
    “原则上我没有杀她,而且三韩那里还有吕布的旧将高顺在,想必高顺看在吕布旧日的情面之上好歹也会照顾一下她,那我也算是对得起她了。但是现在嘛,我只求她别在我的身边没完没了的烦我。老郭,你看这样如何?”
    郭嘉稍稍的皱了一下眉,随即就眉头一展道:“我觉得这样挺不错的。不过说来说去,你小子到底还是心太软。这要是换了其他的人,可能早就一刀过去了,哪来那么多的烦心之事。”
    陆仁连忙双掌合什向郭嘉小拜:“那可就拜托你了!我是不敢拿这样的事去烦扰曹公。再说我今年重新任职的时间有点晚,想保证今秋的大收就得多费上几分心才行,也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管这点破事。”
    郭嘉笑骂道:“管好你的屯田!要这因为这样的琐事而坏了主公的屯田政务,主公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废话!我就是担心这个才赶紧跑来找你帮忙的。行了行了,他话不说,帮我把事情搞定之后,我送你三十坛经年陈酿!”
    郭嘉笑:“这可是你说的!你了个妹的,之前你和糜家小姐都不在许都的时候,我想到你那里去弄点好酒都弄不到,说是没办法向你和糜家小姐报帐。”
    陆仁回以鄙视的目光:“谁让你到我那里喝酒几乎就从来不掏钱?还他妹的专挑好酒喝。我说你个混淡又不是没钱,干嘛老是去酒肆蹭吃蹭喝?”
    “习惯了嘛!再说这不是把你当兄弟才去蹭你的?不是兄弟我还不屑去蹭。”
    陆仁递过去一个中指:“什么人嘛你!?信不信下次我给你来个亲兄弟明算帐?”
    郭嘉再笑,抢过了陆仁手边的酒坛开灌。
    一顿小酒喝完,陆仁推说不想回去被貂婵的哭闹所烦,就住到了郭嘉府坻中的客房里。郭嘉到也没说什么,让人带陆仁去休息也就是了。不过在陆仁离开之后,郭嘉就晃悠起了手中的酒杯,双眉也紧紧的锁到了一处,心中暗道: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看这小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再说如貂婵那般绝美的女子,容颜被毁可是很要命的事情,也作不得假……只是这下麻烦了,貂婵如果没有了倾国之容,又哪里还能勾得住这小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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