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伤痕,无处不可怜的越嫔,挑眉,在卢桢目光瞪视下,冷声道:“太监何在?拖出去,打完后扔出东门!”
    “贤妃娘娘,求你,求你饶了我吧,我不出宫了,不出宫了!”三十大板,三十大板打下来,她会死的,以她现在的状态,一定会死的。
    “是!”花厅角落里,那两个刚刚躲起来的太监爬出来,再次拽着越嫔的胳膊,二话不说,生怕贤妃迁怒他们,拉着越嫔便拖了出去。
    “啊!”越嫔凄声哀呼,疼痛难忍,胳膊仿佛被马车压过似的,疼到骨子里的难受,伴随着她惨呼声越来越远,而后又陡然拔高,那是伴随着板子的声音,乓乓乓的拍在骨肉上所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寂寥无声。
    “如此勾人的狐媚子,死一个少一个!”贤妃嘟囔,长吁一口气,得逞的笑了,而卢桢却目光如钩,死死的锁在贤妃身上,惨烈而又大声豪放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贱人,总有一天,你比她死的还惨!”
    “啪!”一声,贤妃两步靠近,伸手一巴掌打在卢桢脸上,那长长的护甲,在卢桢脸上划出两道血痕。
    打完之后,贤妃取下自己无名指与小拇指上的两个护甲,扔在地上,面目狰狞,眉毛上挑道:“你放心,有我儿在,我的后福大着呢!”说完,她低下头,凑近卢桢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我不想杀你,只是为了儿子的前途,不得不关你几天,等月儿登基了,我就放你出来,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别乱说毁了儿子的前程,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是登天我也不管!”
    说罢,在卢桢震惊后慢慢变为犀利恶毒的目光中,直起身来,微笑朝龙贵点头,轻声道:“送下去吧!”
    “是!”龙贵挥挥手,十个将士抬着卢桢,将他抬走。
    “贤妃娘娘,流王爷明天真的回来?”做完这一切,花厅重现平静,龙贵问道。
    “没错,中午我接到我儿传来的飞鸽传书,他明日午时之前,必到!”提到流王爷,贤妃目光亮了亮,脸上显出一抹柔和慈爱之色,欣慰道。
    “好,末将就等到流王爷归来,再将皇帝已死的消息和盘托出,请王爷定夺。”郑重点头,龙贵拱拱手,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他看了松口气的贤妃一眼,道:“玉玺还请贤妃娘娘放好,莫要落入小人之手。”
    “本宫会亲自将它交给流王殿下!”点点头,贤妃深深看了龙贵一眼,说道。
    龙贵离开了,将士们离开了,小太监回来复命了,越嫔禁不住板子,在挨第十八板子的时候,死了,太监们执行命令,仍旧将剩下的十二板子,打在越嫔身上,随即,给她裹了一块儿桌布,就给抬出东门,直接扔在乱葬岗了。
    贵妃依旧不敢回自己的寝殿,她就这么坐在花厅,将罗汉榻收拾出来,宫女报来被子,她躺下,怀抱着玉玺,心情无比沉重复杂,望着窗外迷蒙的月色,随即沉沉睡去。
    房顶上,突然窜出一个人来,那人翻身一手握剑,一手扒着横柱,缓缓靠近窗户,窗户虚掩着,并没有关闭,轻轻拔开窗户,夜魅探了探贤妃鼻息,看着被子里鼓起的一块儿,他知道,那是玉玺,他凝视了良久,身手探了又探,最终还是放弃了,目光转了转,他轻叹一声,转身飞上屋檐,往宫外而去。
    陡然听到如此惊天秘密,让他心惊肉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决定,以至于叹息再三,始终觉得不可轻易妄动,赶快去找闻丞相了。
    此刻的闻丞相处境艰难,可谓是举步维艰,每走一步,心中都在滴血。
    从边关连夜走最近的直道,星夜疾驰,然而,在他大部队的跟随下,所过之处,城门打开,百姓躲避家中,原本繁华的城池,夜间竟然连个打更的都没有,马车所过之处,城门上,城墙上,告示墙上,都贴着告示,乃是以轩辕孔丞相的名义亲手所写的,警告城中百姓,大战降临,百姓不得出家门一步,若是出来,生死不论。
    丞相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将军,士兵,包括仪仗下来,也就不足一千五百人,一个城池的守卫,至少都要一千人,他是一个城池都救不下。
    一路行来,三座大成,五个小城,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三百里的路,却将丞相的满腔担心给够了起来,同时,怀着悲哀沉痛的心情,继续往回走。
    路上没有拦路虎,也没有精兵强将暗中伏击,一路很是通顺,顺畅的令所有人怀疑人生,直到,走出最后一个城池,来到帝都南门外,天色将亮未亮,城门尚未开启,丞相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
    坐在马车里,丞相思考着进城之后的种种,隐隐的心痛,难决,风来,穿过薄薄的骄子,丝丝的凉。
    突然,马车车顶一动,马车外的侍卫纷纷抽出长剑来,对准骄顶,其中一人直接飞了上去,待他们看到一身黑衣,头上系着黑色抹额的时候,愣了愣,收起长剑。
    “大家放下剑,是夜魅统领!”那侍卫喊了一声,众人退下。
    夜魅拱拱手,挑下车顶,身体一晃,一溜烟的钻进马车,单膝跪地,抬头,目光沉重而又深邃道:“丞相,属下打听到惊天大事!”
    “何事?”闻丞相心思平稳,丝毫没有因为夜魅脸上的沉重而有所震动,他挑眉,声音平静的异常。
    “事关流王爷!”说罢,夜魅就这么跪在地上,将下午的所见所谓,丝毫不差的讲述一遍,而后低头听丞相吩咐。
    随着夜魅的话,闻丞相脸色越来越白,表情越来越惊骇,以至于最后颓然的往后面一靠,双眸无神望着车顶,心情复杂,他陡然想到,几个时辰之前,孔廉生的一番话,他终于明白,为何孔廉生会说辽云皇室血脉已经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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