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面人神主与李无双不过数十米的距离,转眼已到跟前,菲莉丝大吃一惊,正要去抱李无双,只见一团光华点在兽面人额头,这兽面人立刻摔落下去,半空中化为一只近一米高白色小熊,落在地上之后,茫然四顾,很快消失在了草丛中。
    地下炼器室的入口,三条身影窜了过去,白熊被他们捉了回来。
    “真变成动物了?这叫啥?”
    “没见过,弄死烤一烤,估计挺香。”
    “它原来不就是个兽面人吗?还是个神主,吃了能不能长境界?”
    张子义提着白兔,与徐枫和大头天高兴地议论着,忽见李无双气鼓鼓地看来,张子义急忙把白熊扔了。
    “杀了那婴儿!”
    有个灭世神宗大叫,身形一晃已到李无双跟前,却在一团光华中摔落在地,掉在三大怪少面前,化为了一顶近两米高的粉色大蘑菇。
    三大怪少挠了挠头,徐枫一巴掌拍在帽子般的菌盖上:“说话,还能说话吗?”
    张子义目瞪口呆地说道:“真变蘑菇了?这玩意能吃吧?”
    朱天看了看李无双,急忙把二人拉开,小声道:“别乱碰,再把咱侄女弄生气了。”
    二人立刻不吭声了,万一也被变成蘑菇,那可不妙,谁知道还能不能变得回来。
    李无双往周遭看去,与她目光相遇,除她家人之外,无不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去,强如神宗也不例外。
    此刻元素仍在增强,这是万物本源,生机充斥于天地之间,花草繁茂处,泉水汩汩,鱼虾游弋,时有巴掌大小,生有透明双翼的小人飞于水上,拖着七彩光芒,往来间笑声如银铃,五光十色的泡泡在微风中飞舞,波的一声炸开,水汽落地又化为一株株或粉或蓝,又或是颜色各异的蘑菇,蘑菇上有门有窗,那些小人进出其中,歌声欢快。
    同样的情景在各处上演,整个世界一片美妙歌声,如梦如幻。
    “都在发什么愣?快杀了那孩子!”
    云层中的三个九阶神宗早已发现异常,本以为下方的神宗们会解决这孩子,没想到他们都发起了愣。
    此刻的扎比已被打得浑身是伤,听闻三人要杀李无双,当即大吼一声:“谁敢杀我侄女!”
    话音未落,光华已到眼前,三个九阶神宗化为三只有着长长的尾羽,并且闪闪发光的白色小鸟,只稍稍一顿便飞走了,叫声非常动听。
    “是白羽,我们世界的,它的羽毛很漂亮,还是炼器材料,因此被杀光了。”
    对方阵营有个普通的皇级喃喃道。
    “那些飞来飞去的小人是我们世界的精灵,不过已经消失很久了,因为他们的家园被我们摧毁了。”
    “刚才那个白熊是我们世界的,它也绝种了。”
    又有人插口道。
    随着物种越来越多,他们发现了,这其中大多都是消失的物种。
    渐渐的有人收起了武器,在这样的世界中,手里的武器显得格格不入。
    但仍有人不这样想,紧握着武器,看看这些物种,再看看李无双,目光中现出了贪婪。
    李无双往人群看去,光华大作,凡此贪婪心存不美好者,无不化为了各种早已消失的生物。
    突然她发出一阵欢快笑声,飞落中央街道,那里站了个人,她扑进来人怀里,笑个不停。
    李小末抱着她宠溺一笑:“玩得开心吗?不过先到此为止,爸爸还有事情要做。”
    双方都明白了,一切都是他弄出来的,无不惊骇莫名,借着一个婴儿能使出如此手段,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境界。
    李小末信步走上高空,扎比周身绿光缠绕,缓缓落了下去。
    他俯瞰双方长叹一声:“我并未教我的女儿该如何做,我只是将你们的世界展现给她,她便按照自己的意愿展现了她心目中的美好事物。
    于私心来说,毁我家园,伤我亲人朋友者,我本不该放过;于法则来说,制造出无数世界的混乱和毁灭,本应湮灭于法则。
    但我看到了孩子所认识的美好,她也为我上了一课,法则无情,但物有所极,于无情处却有生机,如肯放下,使一切回归美好,这便是法则之情。
    放下不是口头之言,是悔改之意,一切由心,强求不得,求来也是与法则相背而行,终究无用。”
    他语声不大,煌煌之音却响彻整个世界。
    秦羽跪了下来:“神界所犯之错罪大恶极,一切后果我们愿意背负。”
    韦源和布兰特等一群神宗跟着跪了下来。
    李小末道:“你们做的事我已知晓,需知法则无形却无处不在,法则无善恶,生存和毁灭不过是时空中的一躲微小浪花,但生存有生存的意义,毁灭有毁灭的意义,一切有其缘由,于法则来说,神界本已当灭,我非法则,于私心自想帮助你们,但法则不容更改,幸而无双之举让我有所感悟,值此动荡之际,毁灭中亦有生存之机,既能真心悔改,或还有救,且看日后吧,还是那句话,一切由心,强求不得,所有人乃至所有的世界亦是如此。”
    一连串的砰砰声响,双方都跪了下来。
    他看着对方阵营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由叹了口气:“是生是死在于你们自己,我说无用,带上那些消失于你们世界之中的生物,回去吧,神界的人也回去,真正的浩劫在那里。”
    秦羽霍地抬头:“是霍奇和那些高阶神宗吗?他们是这场浩劫的根源,既然法则要清除混乱,那为何法则不杀了他们?”
    李小末道:“法则无形,怎会杀人?滚滚即将失败,我将替代他结束这一切。”
    说话时很是痛苦,封存的法则纹理中或许有拯救滚滚的办法,可一旦触碰,自身必将融于法则。
    伊卡鲁斯急切问道:“滚滚会如何?”
    李小末再次叹息:“他的一生只为毁灭混乱,当这个任务完成,他会融于法则,直到混乱产生,将于虚无中苏醒,重新经历一生,他不会记得前世,也不会记得曾经的朋友,哪怕他过去从未有过朋友,这是法则对他的保护和约束,如果他无法胜任,将会彻底消散。”
    伊卡鲁斯愣住了,说是融于法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重生的也不是滚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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