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四嘛。”
    常沁诗娇笑道:“这第四名是秦爷爷,神宵剑虽少在江湖里出手,可当年青城之围,一剑便硬将华山长老曲正秋迫退,能有此功力的,除去云哥哥还有那两位前辈,江湖里可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行云微笑了笑道:“秦老的武功确实强过那曲正秋,沁诗不如一次将那余下的都说了吧。”
    常沁诗闻言,扳了葱嫩的手指道:“那第五是少林方丈的师叔至善老和尚,大彻降魔,力有万钧,第六则是我爷爷。”说到这里,常沁诗一停,不满道:“不过沁诗觉得这排名里有一处不对,便在这里,我爷爷的秀水六盘定能胜过那至善老和尚。”
    行云微微一笑,言道:“大彻、秀水,一至刚一至柔,天生柔能克刚,所以应是常老前辈胜上一筹。就算和秦老爷子交手,也不会落在下风。”
    常沁诗当下拍手喜道:“还是云哥哥的眼光准确!”
    行云如今的武功身份,夸赞自己爷爷的武功,常沁诗怎不高兴?当下喜滋滋的再道:“第七就是那个华山派的千缕剑曲正秋了,沁诗可不喜欢那老头,不过他虽然败在云哥哥的手上,但那至善也曾败过,所以这倒不算什么。第八则是点苍派的烈阳剑蔡培峰,他也是云哥哥的手下败将。之所以在那曲正秋之下,以沁诗看来,应是他的什么炎天神功伤人亦伤己,可逊了些。第九第十则是并列,一个是云哥哥属下玄机堂主水仙姐姐,一个则是唐门的神手唐怀。水仙姐姐的轻功绝世,当年独上嵩山,当了九大门派掌门的面来去自如,自然厉害。”
    说到这里,常沁诗一顿,神色有些暗淡道:“可惜水仙姐姐的脚跛了,要不凭她那绝世轻功,怎都不可能和那唐门的老头并列。”扯了扯行云的衣角,常沁诗道:“云哥哥,有丹神前辈在,水仙姐姐的脚应该能治的好吧?”
    行云摇了摇头,言道:“水姑娘的脚能治好,只不过一旦治好,她那身轻功反要大退,较之如今还大不如,所以只好作罢。至于那唐怀……”
    见行云说到那唐门,唐逸心下一动,更加注意。
    就听行云道:“其实依那唐怀的武功,不是排的高,而是低了。当年我与秦老去过唐门,那时水仙和夜魔来袭,还与唐门战过一场,结果却是夜魔被唐怀的一记天罗地网伤了。”
    常沁诗一怔,奇道:“还有这等事?那夜魔可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啊。”
    行云摇头道:“杀手厉害之处在于隐蔽潜伏,一旦暴露,威力便立时大减,再说唐门也是精通暗杀的,夜魔不敌唐怀,却也正常。依我看来,那唐怀绝不比之前的曲正秋和蔡培峰差,只不过这江湖以剑为尊,人们总是小看了唐门。”
    唐逸听的心下一热,暗道:“这唐门竟然如此厉害!”心下对自己学习暗器又增了许多期待。
    行云见常沁诗不再继续说下去,奇道:“这排名只有十个而已?”
    常沁诗摇头道:“还有些人,比如云哥哥师门的无光、无阳两位前辈、还有蛾眉派的白云老和尚、德皇前辈的弟子明非先生、飘渺天宫主人的大弟子惜言,那夜魔也在其列、只不过他们要么甚少出手,要么就是躲在暗处杀人,旁人无从比较他们的实力,所以并排在十名之后,但怎都算是这江湖里的绝顶高手。”
    行云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暗道:“排这名次的人,不是闲极无聊,便是别有图谋,高手之间哪容易评出高下?如今江湖中东西两盟对峙,本就不平静,虽然这排名不见得能引起高手的争斗心,但各自门下的弟子却并非都能有此定力,怂恿攀比之下,更增混乱。尤其这只排了十名,余下如武当、青城、峨眉等大派都未上榜,更添隐患。”
    暗想了想,行云心道:“再说这排名也不准确,就如那武当派的易辛子虽然死在我的剑下,可与他同来的古拙道人却能与我匹敌。朱前辈的武功则更骇人,虽说他如今应是死了,但想来朱家的势力定不会小,出上几位高手,也非难事。不说这些,就连方才那马斤赤的师父也很了得。”
    想到这里,行云却一摇头,暗笑道:“那马斤赤的师父不似中原人士,不上这榜却也说的过去。”
    唐逸虽然听刘步衡讲过这江湖大概,但终究所知甚少,常沁诗这一番讲解下来,虽然只听个囫囵,可少年已觉所获颇丰。想这些高手不是出自万剑宗,便是出自少林,要么就是华山、崆峒、唐门等大派,自己如今能得到去唐门修习的机会,当真是难得了。唐逸不禁暗道:“只要今日能脱身,然后去寻刘神医,前往唐门刻苦修习,终有一日能再回这崆峒!”
    常沁诗说完,忽然省起一事道:“云哥哥这两年来可有突破?沁诗当初听了这排名的时候,心下便在想,不知道云哥哥何时能超过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这两位前辈,去做那天下第一!”
    行云闻言微笑道:“却叫沁诗失望了,我这两年可没有半分突破。”
    常沁诗“啊”了一声,仔细的看了看行云的脸色,发觉他十分的轻松,好像这没有进展并不算什么,当下奇道:“可是这些年事务繁忙,耽误了?”
    行云微笑着摇头道:“这两年虽然忙是忙了些,可还未到耽误修习的地步。只不过我常在想,以我这年纪,武功能到如今地步,已是邀天之幸,多少人穷其一生,都难望我项背,就是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两位前辈,这等年纪时也远不如我。正所谓过犹不及,做人不可太过贪婪,所以我便没有再刻意修习武功,每日只是顺其自然,且先等些日子再做打算。”
    常沁诗虽然生在名门,家学渊源,可对习功却不太热心,更不可能理解行云这等想法,只会在旁点头,心道自己的云哥哥果然不同一般。
    至于唐逸,闻言则有些触动,暗暗将行云的话谨记下来,虽说他如今的武功还差的远,但未雨绸缪的道理,少年却是明白。更何况这番心得是出自江湖公认的第三高手,少年怎不懂珍惜,当下暗道:“就如茹妹当初劝我的一般,且先记下,以备后用。”
    猛地想到冯茹,唐逸心下一痛,暗吸了口气,强要自己冷静。行云何等的敏锐?登时转过头来,正见这少年眼中深藏的哀伤,眉头微微一皱。
    三人就这样行行转转,终于停下,眼前好一座院落,行云见了,笑道:“这里我还认得。上次来此,我与秦老也是住在这。”
    常沁诗一捂小嘴,笑道:“这里是我们崆峒用来招待真正贵客的地方,云哥哥的身份,自是要住这里的。”
    行云闻言点头道:“上次来的匆忙却没注意,回头可是要多谢常掌门。”
    说笑间,三人进了去,亭台楼阁便不多说,崆峒派乃名门首富,最好的待客之所,自然不凡,经过高人督建,既极尽奢华,又没有半分的突兀庸俗。
    行云寻了当年记忆找到书房坐定,自怀中取了两副锦帕来,递给常沁诗道:“这是你蓉姐姐和清涵姐姐送的礼物,听我此番出关要路过崆峒,便托我带了来。”
    常沁诗闻言大喜,一把抢了过来细看,就见每张锦帕上都绣了一个胖娃娃,白生生的可爱,娃娃旁各绣了名字。常沁诗见了,不禁问道:“云哥哥给小宝宝们取名了?”
    行云笑道:“周岁了,总不能一直唤他们乳名。不过沁诗也知道,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所以名字么,都是思蓉和清涵她们自己起的。”说着,行云指了指那两副锦帕道:“男名无离,女名慧敏。”
    “行无离,行慧敏,蓉姐姐苦等云哥哥数载,自是不想与亲生儿子再有片刻分离,清涵姐姐则是希望闺女和她一般的聪慧,这名字都真是合了两位姐姐的性子。”
    行云闻言,若有所思,随即笑道:“不过这孩子如何成长,却也不会真就随了姓名,这世间人不对名的多有。只要这两个孩子日后言正行端也就是了。”
    常沁诗捧了锦帕,好像怀里抱着那两个娃娃,喜滋滋的道:“两位姐姐的手艺竟然都这么好,沁诗可就半分不会。”
    唐逸在旁看着,见到这二人的关系竟亲密到此,心下大是不安。唐逸正自担心处,就见行云面色一正,问道:“这位唐公子,不知我师父的消息如何?可能见告一二?”
    唐逸闻言,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常沁诗,行云见状,微笑道:“沁诗与我情同兄妹,却是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唐逸眉头一皱,可行云既然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表示什么,当下道:“在下两月前出关,想来宗主也有耳闻。”
    行云点了点头。
    唐逸再道:“在那出关途上,我们遇了马斤赤群匪,当时马斤赤只道我们哪是他的对手,自然必死,所以说话便无顾及,才让在下知悉了宗主师父,木莲子道长的下落。”
    唐逸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心下掂量着如何措辞,好用这消息来换得自己脱身。
    可不料那行云脸上竟闪过微微的失望,摇头道:“那马斤赤可是说我师投了马匪?如果是这个消息的话,那方才他已经同了崆峒上下的面讲了。”
    唐逸闻言登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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