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广蹲在沙滩上,双手抱头,他看起来很痛苦!
    “青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完全没有了主意!”他痛苦的吼道。
    好在,海浪声将他的吼声盖了下去。
    “怎么办?那好,我来告诉你该怎么办!”我一屁股坐了下来;“你必须和她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你要我怎么做?”他用痛苦的眼神看着我;
    “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戒掉有关她的一切!”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的身体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垮了下去,他伸出手,在半空中一开一合,就像是在抓取某种无形,但却珍贵无比的东西一样。
    “戒掉?怎么戒?”他起身走到我的面前;“青明,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
    他说的对,我怎能吐出如烈火般的话来呢?
    “卫广,对不起……我……”
    我想要为自己辩解;
    “青明,你难道不知道这种感受吗?”
    他皱着眉头,一脸伤感;
    “什么感受?”我反问;
    “你对二王子没有任何情意?”
    他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这些问题就像竞杀场的噬蝶一样对我穷追猛打。
    “你不可能对他没有任何情意,对不对?如果要你戒掉有关他的一切,你做得到?”
    瞧,他居然将问题转在了我的头上!
    “卫广,有一点,你得明白,我和二王子之间隔着的只不过是一条沟渠而已,可你和安澜澜之间隔着的却是一片汪洋大海呀!”
    我气呼呼的对他叫道,可转眼,我后悔无比!我不应该用这种兴师问罪的口气质问他,要知道,他并没有错,安澜澜也没有错,错就错在这荒唐的法令之上。
    他听后怔在原地,就像一樽木雕。
    “卫广,对不起,原谅我,我只是想保全所有人,你的家人,我的家人,包括我们的团队……”我低声向他解释着;“你知道的,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我们,我们被盯得死死的,一旦被人抓住什么软肋或是把柄,遭殃的就会是一群人!”
    多年前,一对木头镇的胜利战士因为居功自傲、藐视王权而惹怒了泰天国王,泰天国王将他们的祭灵团队从祭灵院撤了职,罚他们的家人义务伐木二十年,而他们则被幽禁在了木头镇的胜利战士庄园!
    “即使强壮的人、为国建功的人,也不能凌驾于王权之上!”
    这是电视机里经常出现的一句话。
    “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我会努力的,我会的……”他点着头说道;
    “卫广,如果你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那么,我会想办法把她送走!”
    为了避免我的家人受到连累,我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千万别……青明……”他向我连连摆手;“我听你的!听你的!就让她呆在你身边,至少,那样她不会受苦!”
    “对不起,卫广,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自己,希望你不会怪我!”我轻轻说道;
    “不会!我不会怪你……”
    说完后,他发出了一声长叹。
    “原谅我,卫广……”我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叫着。
    一只海鸥落在了卫广身旁。它昂头阔步,在沙滩上来回走动,看起来既像高傲的绵羊,又像学校里背着手走来走去的老师,我和卫广被它的憨态逗乐了!
    “这东西还真像画梅老师!”卫广注视着来回走动的海鸥说;
    “画梅老师?”我问;
    “你不记得她了吗?”他问;
    “记得!当然记得!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说完,我俩便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他的笑看起来有些像疯子的疯癫笑容。
    画梅老师是教算术的,可她却有一个满腹才情的丈夫,他的丈夫是纯种的黄种人。
    “曾画一枝梅,随风,随风拥入心;夜半雪高飞,一白,一白仍有余;今春早更红,光起花月明,斯人,斯人,斯人独怆涕……”
    他望着碧蓝的海水,轻轻吟道,这首诗歌是画梅老师的丈夫所写。当年,画眉老师的丈夫因为写了一首贬低王权的诗歌,所以被当众处决了!而画梅老师后来抑郁成疾,整日浑浑噩噩,经常在半夜里晃荡,在镇子里晃荡,她一边晃荡,一边高声吟唱这首诗歌,所以,这首诗歌在杂物镇人尽皆知。
    “你瞧,画眉老师失去爱人以后变得疯疯癫癫,如果我失去了安澜澜,会不会也像她一样?”
    他喃喃说道,空洞的眼神使他的满腹心事一览无余。
    “不会的,翻过这道坎……”
    “竹青明!”
    一个女声从身后响起,那声音听起来既带着气愤,又夹着仇恨。紧接着,我被一股强有力的拉力向后拖去……发根传来了撕扯才会有的疼痛感……我的头发被人牢牢抓住了!
    我的头被牵制住,所以无法挣脱,同时,也无法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卫广死死护住我,然后大声问道;
    “我是谁?”
    听起来是个中年女人。
    “你放手,你想找死吗?”卫广狠狠叫道;
    “你赔钱,赔我钱……”
    赔钱?我不仅疼痛难耐,而且一头雾水!
    “好,赔钱,那你先松手!”我叫道。
    抓扯住头发的手立刻松开,我迅速从地上跳起来,然后躲到了卫广的背后。
    眼前,一名约摸四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正叉着腰,鼓着铃铛一般的眼睛瞪着我,她看起来怒不可遏!
    “你到底是谁?”我气急败坏的问;
    “你杀了花贝芊,她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孩子!”
    我和卫广大吃一惊!原来,是仇人找上门来了!
    “你们赔钱!”
    她嚷嚷道,身上的纱裙被汗水打湿。
    商陆说的没错,她的确长得很好看,就算是到了中年,也依然风韵犹存,身姿曼妙,可是,她的教养和素质却一塌糊涂。
    当得知她是花贝芊的母亲后,卫广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将我护在身后。
    “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我说道。
    是啊,谁也不是故意的,祭灵战士杀人只是为了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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