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外面响起敲门声,接着门被推开,陆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君哥,司翰宇带着人怒气冲冲地来……”
    陆琳的话还没说完,身子便被一道大力推开,司翰宇卷着一股怒气冲了进来,只闻拳风赫赫,梁上君急忙放开夏纯,自己迎了上去。
    “梁上君,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想打掉我的孩子。”
    “你们不要打……”
    夏纯惊愕地退开几步,生怕伤到肚子里的宝宝,可一双眼睛定定盯着他们两人你来我往,拳脚不长眼的往着对方身上招呼。
    司翰宇的话挑起了梁上君的怒气:
    “司翰宇,你抢了我的老婆,还敢找到我的地盘上来。”
    “你们别打了,君哥,司翰宇,你住手……”
    陆琳仗着自己会些功夫,见梁上君和司翰宇打得又不分上下,便想要冲上去帮他,哪知刚一冲上去,便被司翰宇一个拳头狠狠地揍在脸上,顿时痛得她倒退三步,嘴角立即流出血来。
    “小琳子!”
    梁上君瞥了眼陆琳,见她跌倒在地上痛苦的哼哼,本想转身去扶她,可见司翰宇要去拉走夏纯,不禁怒火烧红了眼:
    “司翰宇,你混蛋,放开纯纯。”
    两个大男人几乎同时抓住夏纯,一人一只胳膊。
    若是两人都用力拉扯,夏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撕扯成两半。
    “梁上君,你要是不想纯纯被说成水性扬花的女人,和前夫纠缠不清就放手,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你要是敢伤害我和纯纯的孩子,我一定让身败名裂。”
    司翰宇抓着夏纯的手腕力度一紧,将其用力往自己面前一拉,梁上君却在那一瞬间松开了手,只是恼怒地冲他吼:
    “司翰宇,你混蛋,你这样会伤了她肚子里的宝宝。”
    己哥翰急。一旁的陆琳听得有些晕了。
    刚才梁上君不是还坚决的要打掉夏纯肚子里的孩子吗,怎么转眼又怕司翰宇伤了她的宝宝。
    司翰宇眼底闪过冷笑,另一只手揽上夏纯的肩膀,感觉她身子蓦地一僵,微挣扎了下,很快在他加重的力度里又僵滞着,他垂眸扫过她惨白的小脸,又看见梁上君和在一脸担忧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嫉妒,冷冷地说:
    “纯纯是我老婆,我怎么对她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现在既然知道纯纯已经怀了我的孩子,那你就离她远一点。”
    “如果纯纯的孩子不是你的呢?”
    梁上君冷声质问。
    司翰宇似乎来之前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只见他大笑两声,用一种极其可笑的眼神看着梁上君,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张化验单,扬在手中说:
    “梁上君,纯纯是我老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难不成你以为是你的?你自己好好瞧瞧,这是我们春节前才做的检查,上面有孕周期,预产期是六个后的第二周……”
    梁上君铁青着脸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化验单。
    夏纯眸色复杂,唇瓣咬得发疼,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上君原本铁青的脸在看过化验单后变得惨白,高大的身躯重重一个踉跄,化验单被他三两下撕得粉碎。
    “纯纯,你好狠!”
    半晌,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看夏纯的眼神刀子般的锋利,怨恨。
    夏纯腿下一软,揽着她的司翰宇不着痕迹的将她扶住,看着梁上君那痛楚而失望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又低头温柔地说:
    “纯纯,谢谢你保住了我们的孩子,走,我们回家。”
    夏纯看向梁上君,他却决然的转过身去,她想解释,可喉咙里被不知名的东西堵得死死的,别说说话,就是呼吸都好困难。
    这一次,他不仅痛,还恨!
    他恨她。
    从他眼神里,她看见了绝决和怨恨,恨她欺骗他。
    恨她为保住司翰宇的孩子不惜说谎,说是他的。
    可化验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孕期,那日子是她嫁给司翰宇后。
    再看她的肚子,根本不显怀,若是他的,至少四个多月了,早该显了,他真愚蠢,愚蠢的相信,以为真是他的。
    有什么在心头翻涌,无法控制地直冲喉咙,他强压下那翻腾而上的腥甜味道,不让其冲破喉咙。
    只是,纯纯,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
    “你刚才告诉他了?”
    豪华宾利车里,夏纯一脸木然,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平日灵动清澈的眸子此刻一片空洞,坐在她身旁的司翰宇问第三遍时,她才凄然一笑,自嘲的说:
    “那又如何,他只以为我歁骗他,司翰宇,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司翰宇眸底闪过一丝冷戾,紧紧地皱了皱眉,又放柔了语气说:
    “纯纯,这样更好不是吗,我说过,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从现在开始,梁上君也不会对你再有任何念想了。”
    痛!
    夏纯除了痛的感觉外,已经感觉不到其他了。
    他说得不错,从此后,梁上君恨死她了,不会再惦念她,更不会再努力的要和她重新在一起。
    她听见自己心破碎的声音,一片一片地纷飞而下,像是炸开的冰花,落在地上,瞬间融化成水,再被风吹干,最后,什么也没有了。
    这就是她的爱情,最后,什么也没有。
    有的只是痛苦。
    锥心蚀骨的痛,痛得她好想死掉,可她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她还有宝宝,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做……
    **
    “君哥,你别太难过,夏纯既然嫁给了司翰宇,那怀上他的孩子也是早晚的事。”
    见梁上君颀长身躯僵滞的站在那里,眼底的痛像是浓得化不开的雾,拨开一层又一层,她心里跟着一痛,小心翼翼地上前,蹲下身,去捡他撕掉的化验单。
    “出去!”
    头顶上突然响起他冷厉的喝斥,陆琳吓得身子一颤,捡在手里的一片碎纸又掉落于地,起身,直直的迎上他冷若冰霜的俊脸,语意激愤:
    “夏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了,君哥,你不能永远这样下去,你应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世界上不是只有夏纯一个女孩子才值得你爱。”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梁上君的怒火炽烈了几倍,像是一只被激愤的狮子,那眼神,似乎她再敢多说一个字,他就会将她生吞活剥。
    陆琳吓得脚下颤了颤,倔强的咬着唇直视他,终是在他冷厉如刀的视线里败下阵来,抬手捂着嘴,委屈的跑掉。
    **
    夏纯的手机响时,梁上君才想起她的手机还在自己裤兜里。
    当时一名下属正在向他汇报工作情况,见他对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发呆,那名下属也不敢开口,只是低着头,等着他接完电话再继续。
    电话是许甜甜打来的,看着闪烁的名字,他抬眸对那人说了声让他先出去,后者点头,转身离开,在门口还顺手把门关上。
    “喂。”
    梁上君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溢出薄唇,电话那端的许甜甜惊愕的声音传来:
    “梁上君,纯纯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
    她还不知道上午在商场梁上君和夏纯之间发生的事。
    “她的手机忘我这里了,你有事吗?”
    听出他语气里的冷漠,许甜甜连忙说没事没事,便挂了电话。
    他嘴角勾起嘲讽,深邃的眸子里涌上痛楚,还渗着三分怨恨,三分落寞。
    “夏纯,你怎么能变心呢,不是说好一辈子牵手,永远不离不弃的吗?”
    他粗糙的指腹不经意地碰到了相册,屏幕上瞬间又出现了那幅雕刻品的相片,视线触及,他心头的怒火又飕飕往上窜,满腔汹涌的怒气里剥离出夏纯平静清凉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用,梁上君说改天带我去挑选……”。
    这是刚才在商场的咖啡厅里,夏纯告诉他的,但他没有听完,就冲她发火了。
    他神色一敛,深邃的眸子迸出一抹深锐精光,紧紧地盯着雕刻作品相片,一共拍了五张象牙雕的相片,正反侧,各方面,拍的距离近,又像素高,相片十分清晰。
    第六张是一份文件,上面字体有些小,但仔细看,还是清楚的,他眸色越发变得深邃,继续往下番……
    看完相片,他心里的怒意和嫉妒已经完全被另一种情绪替代,那是想要将司翰宇绳之以法的急切和希望。
    隐约记得夏纯说还有录音,他又去打开录音,里面果然储存有两条录音,有一条是春节前的,有一条是前几天的,应该是他们一起回c县时录的。
    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暂时不要去想夏纯,不要去想个人情感纠葛。
    点开播放,里面果然传来司翰宇的声音,声音透着一丝沉怒和冷戾:
    “今晚把东西全部消毁,对,一点也不留,另外,取消一切交易……”
    听完第一段录音后,他心头十分震憾,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又急不可待的去听第二条。
    “……我已经决定洗手不干了,你另外找人合作去吧……哼,我司翰宇还没有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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