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无异是下了命令,只许胜,不许败。但大家心中却是明白,连武林第二高手亦自甘认输,薛忠这一双无坚不摧的铁掌,在削铁如泥的轩辕剑面前,无论如何亦讨不到便宜。马天佑抖一抖轩辕剑,苦笑道:“既然贵帮帮主发话,这一战,势难避免,薛堂主请亮招吧。”
    云遥柳腰拧动,身形掠处,拦在两人中间,对展仝说道:“展伯伯,你明知他们两个不能动手,为何不派其他人上场?”
    展仝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马教主要挑战黄河帮,薛堂主为何不能应战?”
    云遥心中气苦,一跺莲足,嗔怒道:“既然如此,便由我来代替应天教出战,让大家看着我父女相残,以遂展帮主心愿。”
    “畜生退开!”薛忠暴喝一声,目光中杀气凛然,一双铁掌由红变黑,又由黑转红,仿似燃烧的木碳,忽明忽暗。
    云遥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紧咬樱唇,凝视薛忠片刻,问道:“你骂谁?”
    薛忠沉哼一声,不予理会,目光转向马天佑,说道:“马教主请亮招。”
    马天佑见云遥被骂,心中难过,伸手牵住她的柔荑,拉过一旁,柔声说道:“遥儿莫要担心,既然展帮主发话,我与薛堂主比试便是,输赢并无关系。”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皆是雪亮,他这一战,必定会对薛忠手下留情。其实正如他所说,输赢并无大多关系,败在老丈人手中,即便真败,在旁人眼中,亦当作是谦让了。夏雨田上前几步,锵一声拔出寒气侵肤的秋霜刀,笑道:“以一教之主对付一个区区堂主,未免亏蚀太多,便让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七十二洞洞主,来领教一下薛堂主的毒砂掌,若是不敌,再由我教教主与黄河帮帮主决一高下,以定胜负,大家意下如何?”
    群雄见展仝强迫薛忠与马天佑过招,本来觉得过分,听夏雨田一说,登时心领神会,纷纷叫好。忽见钟英大步行至殿中,对四座作一环揖,说道:“今日钟英邀诸位英雄同来,只为推选新盟主,若因此发生不愉快之事或见血光之灾,心中难以安乐。薛姑娘说得很有道理,不如将盟主令牌暂且由展帮主保管,然后再约个日子,以武功定论亦好,以德服众以好,由天下英雄共同推选一位新盟主。”
    展仝见马天佑手中轩辕剑神光流转,隐约传出龙吟之声,情知若论单打独斗,自己未必能讨到便宜,缓缓将盟主令牌拿起,说道:“既然如此,展某便不客气,暂时保管盟主令牌,待择好日子,再由大家决定谁来担当盟主之位。”
    马天佑见消却一场灾难,心中长舒了口气,方待告辞离开,忽然想起一事,向展仝抱拳一揖,说道:“贵帮的毒箭,伤人立死,世上绝无解药,委实霸道,若被居心不良之人利用,必会祸害武林。如今天下太平,战火不飞,这种极毒之物,不应留存世间。”
    展仝嗯了一声,问道:“依马教主的意思,该作如何处置?”
    马天佑见有商量余地,心中大喜,略一沉吟,说道:“斩草必须除根,听闻箭上之毒,乃采自上古奇兽玄王口中喷出之液,而玄王恰恰便在贵帮之中,在下的意思,便是将玄王斩杀,以绝后患。”
    此言正合其他门派心意,纷纷点头,却听得展仝冷笑一声,说道:“马教主言重了,黄河帮向来纪律严明,但凡有违道义者,必依帮规惩处,虽拥有毒箭过万,却未曾听闻有人滥用。况且玄王乃本帮镇帮之宝,绝对不能杀之。正如马教主的手中的轩辕剑,用得好时,便是神兵利器,用得不当,即成杀人利器,一旦劈中,即便华陀再世,亦是回天无术,如今天下太平,莫非亦要将其毁掉?”
    马天佑一时语塞,忖道:“轩辕剑乃仙家之物,岂能在我手中毁掉?如此看来,他是绝对不肯杀掉玄王了。”沉吟片刻,却不死心,又再抱拳一揖,说道:“实不相瞒,当日鬼山之上,得雪长陵前辈传授摄魂大法,无以为报,曾答应诛杀玄王,为其妻报仇。如今出于私心相求,还望展帮主成全。”
    展仝淡淡说道:“马教主有事相求,展某自当尽力而为,但斩杀玄王之事,却是恕难从命了。”
    马天佑正自为难,忽闻飞天银鱼微笑道:“天门阵一役,马教主以雪前辈传授的摄魂啸声,挽救了数千武林人士性命,展帮主何不个顺水人情,杀了玄王,以慰雪前辈英魂,亦可了却马教主一桩心愿,从此相安无事,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展仝脸色一沉,冷冷说道:“马教主以啸声挽救大家性命,我黄河帮凭玄王之毒御敌,均是功不可没,如何能厚此薄彼?斩杀玄王之事,以后休要再提,否则休怪展某翻脸无情。”
    马天佑情知无法将其说服,不想再节外生枝,辞别诸位英雄,牵了云遥柔荑,打道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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