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仝脸色一沉,方欲发作,唐楚衣却出现在他面前,冷冷的说道:“展帮主的好意唐某心领,只是唐门此次来的人数不多,几间客房足矣,没必要包下整个蜀之轩。”
    展仝碰了一鼻子灰,却不敢发作。一来唐楚衣是薛忠请来的贵宾,他既然发话,自己当然不好再勉强;二来汲庭燎在成都亦是一个人物,文人墨客对他趋之若鹜,若把他杀了,恐怕会引起非议。反正他只是一个文人中的硬骨头,对自己并构不成威胁,便忍下了这口气。
    唐楚衣于蜀之轩住了数日,汲庭燎却请喝了两次酒。
    第一次,双方仿似甚有默契,同桌而坐,却一言不发,只顾自斟自饮。唐楚衣一连喝了十壶酒,始终是面不改色,连半点醉意都无,用袖子抺了抺嘴,赞道:“好酒。”
    汲庭燎开始是悠然自得的喝,一杯下去,回味半天,再喝另一杯,那酒所带给他的享受,绝对不亚于青楼中绝艳的美女。而唐楚衣的速度,却如同他发暗器的手法,快得惊人,他享受的并不是酒的美味,而是他所灭掉的数量。渐渐的,汲庭燎亦被他的情绪感染,不自觉的加快了喝酒的速度。
    醉眼又再模糊,汲庭燎看了看坐得笔挺的唐楚衣,忍不住问道:“阁下的暴雨梨花针真的是从来没有失过手?”
    唐楚衣微微一笑,却不作答,一直喝到汲庭燎趴于桌上呼呼大睡,才放下手中杯,目无表情的说了声:“是。”随即起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回房间。
    第二次,汲庭燎仿似早有准备,从早上起来便一直没有喝酒,直到看见唐楚衣出现并应邀,才端起了酒杯。
    这次他不再慢慢品尝美酒的滋味,唐楚衣喝一杯,他也跟着喝一杯,似还债又似追债一般。
    不过这一次他死得更惨,唐楚衣十壶酒还未喝完,他已经开始醉眼朦胧。唐楚衣意犹未尽,“好酒”二字始终不出口,他却忍不住了,又问道:“你用暴雨梨花针杀过多少人?”
    唐楚衣仿似没有听见,只顾自斟自饮,直到汲庭燎趴下,他才离去,只是这次他连一个字都没有说。
    今日,旭日方升,唐楚衣便出现在汲庭燎面前。只见他微微一笑,对着汲庭燎作了个“请”的手势,便自坐了下来,原来他要请汲庭燎品茶。世事总无绝对,从未有人见过他喝茶的汲庭燎,居然破天荒的坐在唐楚衣面前喝起茶来。
    唐楚衣喝茶的时候与喝酒大相径庭,看起来他真的是在品茶,缓缓的倒茶,慢慢的拿起杯,再细细的品味。这一刻,谁亦无法看得出他便是天下暗器的至尊主人。
    茶才下三杯,唐楚衣便开始说话:“想请教一个问题,是什么让蜀之轩能屹立不倒?”汲庭燎端起杯,咕嘟一声把茶喝了下去,不是品尝的喝。呆了半晌,一言不发,之后又慢慢的品起了茶。唐楚衣仿似早在意料之中,并无等待回答的意思,品茶的节奏毫无变化。
    昨日那一战,湘阴活尸的武功深深的震撼了他,若不是在漫天花雨的极限中多加了两枚毒蒺藜,这一战,唐门暗器在江湖上的地位便会大打折扣。徒手接下漫天花雨,这是一个神话的诞生,以及另一个神话的消失。幸好,多亏了那两枚毒蒺藜。
    今日已是第二日,若估计不会出错的话,应天教必定会派人前来拿解药。但是,湘阴活尸会接受自己的解药吗?身中两枚唐门独制的毒蒺藜,却仍然谈笑自若,那一脸的镇定,比起徒手接下七十二枚毒蒺藜,更加令他震撼。湘阴活尸的出现,令一直深信唐门之毒无药可解的他,信心开始动摇。
    开始来喝茶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一进门脸上均露出惊讶之色,因为他们看见了汲庭燎在喝茶。那种表情,就如看到一个手捧贞节牌坊的女人走入青楼卖笑一般。
    唐楚衣仍在慢慢的品茶,脸上挂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傲,丝毫不为邀得汲庭燎喝茶而沾沾自喜。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却出现了一丝乱。应天教的人怎么还不出现?若湘阴活尸真的有能力把毒解去,昨日一战,还会不会有人觉得是自己赢呢?以湘阴活尸的脾气,会不会宁死也不接受自己的解药?若他死了,应天教会把账全算到自己头上吗?
    身为唐门掌门,若为了这些事而烦恼,那便不是唐门掌门了。真正让他心乱的,其实尚有一件事,那个人……正在此时,突然从门外走进个唐门弟子,躬身说道:“禀掌门,应天教教主马天佑和护法黄戟于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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