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那天晚上趁夜被送进医院,意外的顺利,他直接住进了豪华监护病房。
    苏思儿知道穆凌病情严重,可到底严重到哪一步,她就不知道了,不晓得是不是穆凌特意嘱咐过,医生们总是避着她讨论病况,也只有李叔会时不时透露一点。秦政经常回去医院陪着苏思儿,但时间都不会太长。
    穆凌从没问过她和秦政的关系,可每回看到穆凌锐利的眼睛,她就有种错觉,觉得其实穆凌早就知道他们的事情。
    因为秦政的暗中帮忙,关于穆凌的生病住院的新闻虽然第一天大幅度报道,但随后便消失匿迹了,对穆氏的股市影响有波及,但集团其他董事挽回得力,损失尚在能接受范围之中。
    秦政最近格外的忙碌起来。
    首先他收到了苏怡的资料,薄薄的半张纸都不到的简述,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外加一张中年时的照片,这是秦政意料之外的,他外派的调查人员居然都查不到她,就像是被人刻意抹灭了,究竟是谁,能这么厉害不留痕迹。
    还有苏思儿的父亲,这一回他是真正消失了,上一回秦政饶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寻到他的一点踪迹,可这一次是任何线索都找不到了。
    秦政直觉苏思儿的父母不简单。
    他看着中年的苏怡照片,疑惑了起来,这个女人像是在哪里见过?
    来不及细想,他便忙的颇为焦头烂额,穆氏集团的股市没出什么乱子,倒是他的公司出了问题,秦政看着自己公司被攻击的股票大跌,他想,是时候要找沈伯父好好谈一下了,回避也不是他秦政的办事风格。
    不过他们之间见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谈崩。
    跟沈父约了见面地点,他如期到了包厢。
    进了门看到沈父早已在等他,秦政对他还是很恭敬,上前几步站定,道:“伯父。”
    刚叫完脸上便啪的一声被扇了一巴掌,下手又狠又快。
    秦政面无表情仍恭恭敬敬的站着,沈父的怒气简直要将房顶掀掉,他伸手又是一掌,秦政眼都没有眨不闪不躲的挨着。
    在苏思儿还未出院的时候,他拒接了无数个沈父的电话,沈父现在积攒的怒火一时半会儿是消不去的。
    他犹记得站在医院走廊上回拨的那个电话,对方接打人便是沈父,沈父在电话里痛心疾首:“你和芸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女儿,她怎么会割腕!幸好发现的早抢救回来,秦政,你到底把我女儿怎么着了!除了你,她断不会因为其他人做傻事!”
    割腕,秦政听到这两个字时,也是浑身一僵。
    沈芸妲居然不将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秦政当时震惊而凝重,但想到仍躺在床上的苏思儿,他不能离开她,于是他道:“芸妲她没事就好,伯父,我最近有事不能去看望她,请赵姨照顾好芸妲。”
    沈父随即破口大骂:“你赶快滚过来给我解释清楚,不然,秦政,我让你身败名裂!”
    挂了电话后,他在走廊站了半个小时,回想当初知道苏思儿住院的消息,并不是他查了所有医院的病人资料,他瞒了苏思儿,其实那是沈芸妲亲自打来电话告诉他的,不知她哪里来的信心,觉得他仍会原谅包容她,秦政那时只一字一句冷冰冰对着电话道--“沈芸妲,自此之后你我情谊断绝!再见陌路。”
    他话说的认真,沈芸妲对此断绝言语的回应……竟是割腕,这让他担的罪孽何其大。
    秦政没有去看望过沈芸妲,他那几天日日陪伴着苏思儿左右。
    沈芸妲的身体状况,秦政从她住的医院了解的很清楚,她没有生命危险,而秦政也狠下心一次都没去看过,也是自有原因。事情总是要有个了结,他将苏思儿当成爱人,沈芸妲看做妹妹,若是两者只能选择其一,那他很清楚自己不能负了谁。
    自他知道是沈芸妲将苏思儿推下长阶后,他就明白自己再不能纵容她,她对苏思儿的伤害,亦让他无法释怀。
    包厢里,沈父一见到秦政就甩掌,秦政结结实实挨下,可这仍不能让沈父消气。
    “好一个秦政,狼心狗肺的东西。”沈父乍呼呼的叱道。
    “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竟敢一次医院也不来看芸妲,混账玩意儿,难不成还想让老子亲自上门找你,什么东西!”
    脸上挨了两掌,微微的泛红,秦政似毫不在意,抬手倒了杯清茶放在沈父桌前。
    忽略掉他的骂言,秦政声音淡凝,“伯父,是我一直没将话对你和芸妲挑开,我早些年就该说的,芸妲与我一直是兄妹自处,我不能与她结婚,那样只能耽误她大好年华,她值得拥有更为她着想的人来疼爱她。”
    他道,“若您愿意,芸妲仍是我的妹妹,我说过我会将她当做家人。”
    “做梦!”沈父怒斥。
    秦政抬眼看沈父,平静道:“那好,希望她能康健,今后关于芸妲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沈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一想到还在医院的沈芸妲,她自割腕苏醒后精神就极其糟糕,尤其是这么多天都不见秦政来看望她,她简直夜不能寐,谁跟她说话都不理,不用她说,他这个当父亲的也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秦政的安抚,可秦政居然这样绝情,且不念他当年亏欠他妻子的一条命,只单说芸妲对他十多年的情意,都被他轻而易举的推让开,不屑一顾。
    可恨!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若对她好,我还能暂且不念你幼时年少,害了她妈妈的事。”沈父大步在包厢踱步,背手威严。
    一提起当年沈阿姨的事,秦政眼中这才有丝动容。
    沈父继续道:“倘若你待她不好,我会连同之前的容忍和芥蒂,全数还给你,让你身败名裂,家财尽失,永无翻身之地!秦政,在商业内,我沈某人说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休怪我和你秦家翻脸。”
    秦政从不怀疑沈父的影响力,只是心意已决,口中的话也决然起来:“我和芸妲断不可能在一起,与其藕断丝连的留有余望,不如挥刀斩断,省的日后给芸妲带来更大的痛苦。”
    “至于我的公司与事业,各看人为罢。”
    他公司股市的激荡,确实是他今天约沈父来面谈的诱因,但这并不能成为他的担心和惧怕。
    他和沈父谈话果然令两人关系更加剑拔弩张。
    在秦政转身要离**厢时,沈父又冷着声问了一遍:“你当真要舍下芸妲?”
    秦政背着身,以沉默作答。
    “好,秦政,你厉害。那个女的,叫什么?苏思儿?”秦政看向沈父,只见沈父转着小瓷茶杯,面容阴沉,“她可要当心了,我女儿现在遭的罪受得痛,我必要加倍奉还在她身上,秦政你不是想要保护她吗?那就看看谁的本事大。”
    秦政皱眉动了气,但保持着神情的平静淡淡道:“不要把她牵扯进来,这样做毫无意义。”
    沈父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站起身,清茶荡出杯身洒于桌面,他迈步朝秦政走来,仿佛将他的弱点一眼看透,他冷笑了下:“我说过,你要后悔。”他说完,越过秦政,哐的一声摔门而去。
    秦政抿着嘴,也是脸色难看。
    他看了看时间,掏出手机拨出号码。
    “你在哪?”当听到苏思儿完好的声音,他才稳下心来,“等着我,我现在过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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