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也知道朔铭是要敷衍王老头,眨巴着眼睛奇怪朔铭能指出什么明路。
    朔铭抬脚拍拍被王老头抓过的地方,很脏似的。拖过一条椅子坐下,抬头看着一脸希冀的王老头说:“你知道王兆宁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被警察关起来了,只要你……”王老头一打开话匣子就止不住,唾沫横飞。
    朔铭抬手挡住脸,一脸嫌弃:“你想听我说还是你要说?想听我说就闭嘴。”
    朔铭觉得一句话不问了,干脆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朔铭说:“王兆宁不是主谋你知道吗?主谋名叫农建林,是他买通了王兆宁来害我。你以为是我决定放不放过王兆宁?其实不是,王兆宁会不会坐牢已经与我没关系了。”
    “那咋,肯定有关系。”王老头一瞪眼,也不傻,气冲冲的说:“你要不管,我就赖上你了。”
    “我怎么管?”朔铭说:“我已经跟农建林达成协议了,他赔我钱,我再不参与此事,而且也不去告他。农建林我都不告了我能告王兆宁?我们俩可是同学啊,就像你刚才说的,当年他不还救我一命吗?我哪能忘恩负义。”
    “你不告了?”王老头还没转过弯来,眨巴着眼:“那个农啥玩意没事了?”
    朔铭点点头:“他没事了,可王兆宁有事了。”
    “为啥?”王老头眼睛一瞪:“凭啥他没事我家兆宁有事?”
    朔铭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王老头脑子缺根弦,说重了有点傻。
    刘伟看不下去了,拍拍桌子:“王叔,王兆宁被农建林坑了,不是朔铭不饶王兆宁,现在是农建林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王兆宁身上,你想让王兆宁出来就得去找农建林。”
    “我不管,我就找你。”王老头这点不傻,他哪知道农建林是谁。
    朔铭一愣,火气又上来了,对王老头说:“那行,你就找我,等着王兆宁判刑在里面住十五二十年的。到时候他出来了给你养老送终,你孙子也长大了,多好多省心。”
    “那个农啥是谁我又不认识。”王老头低下头,眼珠乱转盘算着。
    朔铭说:“他叫农建林,你去派出所问问不就行了?还有啊,你应该先去看看你儿子,那天他可被狗咬了。你告诉王兆宁,想要出来就要死死的咬住农建林,不然所有屎盆子都在王兆宁身上。”
    王老头闷闷的不说话,朔铭冷笑,这种智商低的动物就是心眼再多也没用,到底是什么不懂,除了撒泼卖乖只剩下讹人了。
    朔铭笑笑,拿出烟点上一支,随即给刘伟扔过去一支,悠哉的吸一口,轻松的吐着烟圈:“你就在我们这耽误时间,到时候王兆宁咬不住农建林看谁死的难看,知道这是多大的案子吗?如果黑锅全在王兆宁身上,那就是诈骗上千万。”
    朔铭说的并不夸张,虽然买下小马蹄山没用多少钱,可估算市值,这座山的确值这个价。不过这话也两说,这就要看是从朔铭的承包价来估算还是市场价来估算了。
    王老头有些不舍朔铭似的,颤抖着手问:“你可别骗我,不然我还来。”
    这么低廉的威胁,朔铭怎么会在乎,更何况朔铭说的可都是实情。朔铭说:“你去看望王兆宁,说给他听我是怎么说的,你问问他找我有没有用。你还要告诉他,我已经放过农建林了,王兆宁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去找农建林,你找到这孙子就抱着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什么时候答应把你儿子放出来了再罢休。还有,我再告诉你一个途径,农建林他爹是警察局的高官,虽然不在明山市,但你也可以去找他,也是抱着腿哭,这招好使。”
    王老头这回是真不闹了,就是傻子也知道当官的最怕别人闹。王老头也不哭了,换上一副阴冷的表情:“要是你骗我,我还回来。”
    王老头走了,朔铭长舒一口气,这老东西真是王兆宁的亲爹绝对没错。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转眼的功夫眼神就带着凶相,坏也是遗传的。
    刘伟看着王老头走远,俯下身哈哈大笑,指着朔铭说:“你他么的可真损啊。祸水东引的本事真是没谁了。”
    朔铭撇嘴,狠狠的抽着烟,这个办法也是临时想出来的,没想到这么管用,简直是一石二鸟,王兆宁是肯定出不来了,证据确凿,农建林也需要一个倒霉孩子顶缸。王老头接下来没有精力找朔铭的麻烦,农建林肯定不会给这老东西好脸色。而王老头也会死缠烂打让农建林恶心到极点。
    朔铭把手里的烟蒂扔进烟灰缸,摸着下巴说:“这不叫祸水东引,这叫驱狼搏虎。”
    这么形容毫不为过,虽然看起来农建林有背景有实力,算的上一头猛虎。可王老头也不是泥捏的,就这份跪地上就哭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学来的,这份不要脸的专业本领,职业精神,绝对是老赖界的典范,哭丧界的楷模。谁要被这种不要脸的东西缠上,不死也要脱层皮。朔铭已经能想象的到农建林会是怎样一副日了狗的精彩表情。天下这么大,农建林找谁合作不好非要找上王兆宁,牛皮糖一样的王老头一旦黏到身上你想甩掉?不容易哦。
    刘伟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拍着胸口:“我靠,这一天,我差点被这老东西给折磨死。朔铭,你知道吗,我上午还报警了,警察来了这老孙子就老实了,警察一走,立即打了鸡血一样抱着我的腿就是一顿乱哭。你看桌上的茶,老子一口没喝,他哭渴了就拿起来喝,哪个杯子里都有老东西的大鼻涕。你是不知道,那鼻涕垂下来能有半尺长,而且还不擦,一边哭一边甩,当时我就在想,把你叫来甩你脸上。”
    “上午就来了?”朔铭暗惊,幸好刘伟坚持住了,上午没给自己打电话。
    “我他么的中午还没吃饭呢,这老东西把我的饭吃了。”刘伟欲哭无泪,不怀好意的盯着朔铭。
    朔铭一阵紧张:“你要干啥,该不会想让我以身相许吧?”
    “说,你怎么补偿我?”刘伟越走越近。
    “等等。”朔铭笑盈盈的说:“我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今天我帮你媳妇找个份工作,你先说说怎么感谢我。”
    “老子的媳妇需要你帮忙找工作吗?”刘伟才不信,拍拍胸膛:“我养活不了他么?”
    “是,你刘伟本事大,能量足,就是射出来也有两米高。”朔铭不温不火的说:“可我要是说这份工作是你媳妇求着我帮忙找的呢?你要不喜欢我就帮他辞了,大不了你帮他找嘛。刘伟是谁啊,刘总。不就是找份工作吗?刘总有的是本事,有的是人脉,有的是……”
    “停。”刘伟觉出不对,朔铭神情太放松了。按照刘伟对朔铭的了解,这小子紧张的时候会一本正经,越是放松越是心里有底。刘伟说:“先说说找的什么工作?”
    “你先说怎么替你媳妇谢我。”朔铭反客为主,刘伟真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这么快就骑到朔铭头上了。这方面朔铭可是睚眦必报的,就算不报也是时候未到。
    刘伟插着腰,眨眨眼打算打给贺昕薇。朔铭说:“我记得上回有个人陪着王兆宁在外面玩了一个通宵,不知道那姑娘是谁啊?或许我能找到电话联系上也说不定。”
    刘伟的脸色变得铁青,朔铭的无耻他是了解的,今天才发现这种无耻的境界已经攀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可刘伟又说不出什么,那天刘伟与王兆宁都办了,但朔铭撒了泡尿就不见人影了。结果朔铭什么错没犯,王兆宁与刘伟在朔铭手里落了把柄。可以预见,朔铭把这件事告诉贺昕薇,无论真的假的,贺昕薇会立即变声成一头母老虎,不把刘伟撕成碎片才怪。
    刘伟老脸一红,暗道晚节不保,第一次与朔铭一起出去瞎玩竟然被讹上了。刘伟恬着笑:“嘿嘿,其实吧,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咱兄弟谁跟谁,你说是不是?”
    “别。”朔铭嘿笑:“咱俩还是分清楚的好。”
    刘伟靠上来,陪着笑脸问贺昕薇工作的事。朔铭也就不拿架子直言说了。
    刘伟古怪的皱皱眉:“那工资高吗?不大明白为什么要去那上班,我还寻思着让她来搅拌站帮忙呢。”
    朔铭怎么知道贺昕薇是怎么想的,既然贺昕薇提出要求,朔铭碍于贺美琦也帮他办了,剩下的事朔铭就不多想了。
    从搅拌站离开,朔铭的神经才略有放松。这时候朔铭接到白茹雪的电话。
    朔铭奇怪,白茹雪基本不主动打电话给自己,只要打电话肯定是比较要紧的事。突然,朔铭一拍脑门,想到问题的关键,白子孝。
    不对啊。朔铭嘀咕,同时心里开始发慌,这两天怎么没见到白子孝,朔铭去工地也没在意,把白子孝仍在工地直接扔到脑后了。
    朔铭没敢接白茹雪的电话,等电话不响了赶紧给范宇华打过去问情况:“宇华,白子孝呢?”
    “什么白子孝?”范宇华疑惑的问:“白子孝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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