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还需恶人磨,真是这个道理,范宇光还真是站对了地方。让范宇光管理绝对错不了,只是朔铭有些担心范宇光找来的这几个人,怕一个个脑子冲动做事过头,再说,朔铭有些担心这些人吃干饭不办事,采石场需要这么多闲散人员吗?
    朔铭在工业路把机械买了,车蕊像伺候亲爹一样贴身服侍着,时不时用并不硕大的胸脯蹭一下,惹得一向脸皮厚的朔铭都有些不好意思,这还真想让朔铭潜规则她的意思。
    朔铭付了款,心疼一下,就这么轻轻一划,三百万就没了。就划卡这个动作,看在车蕊眼里那全是桃心,觉得与朔铭熟络了,开玩笑问朔铭结婚没有。
    朔铭说:“没呢,就我这长相谁能看得上,矮矬穷。”
    朔铭只是很敷衍的开了句玩笑,车蕊羞涩涩的偷看一眼朔铭:“那等我给朔哥介绍一个?”
    朔铭懒得扯这些,随口应付说行,告辞离开。
    当天下午,两台崭新的机械送到小马蹄山,有了机械储料坑才能继续施工。
    不出所料,大雨刚过,水利局就要开一个施工会议,与会的基本都是当地的一些包工头。像这种喊口号一样的会议中标单位没心情参与,以后基本都是包工头与水利局打交道。
    朔铭听的迷迷糊糊,心思根本不在这些口号上。要不是想顺便见一下何梓珊才不会来听这些废话。
    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朔铭敲了敲何梓珊的办公室。
    何梓珊正在办公,似乎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朔铭就有些奇怪,以前乔红杉做局长的时候怎么就那么闲。这可能就是会不会做官的原因了,有的人会把手里的工作合理的分配下去,有的人生怕别人抢了饭碗一样全都自己做。
    “朔老板,有事?”何梓珊的态度略有点冷淡。
    朔铭笑笑:“何局长,樊总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也不提签协议的事了?”
    “放心吧,没事。”何梓珊头也没抬。
    朔铭碰了个冷钉子,只好悻悻的离开继续开会去。朔铭有些不明白何梓珊是什么意思,这个放心到底是让朔铭放心什么。放心樊如花?那天吃饭时何梓珊与樊如花的关系看起来不错,朔铭觉得两人之前就认识,不然何梓珊也不会把这个标段介绍给自己。但朔铭不是很确定,何梓珊的意思是不是让朔铭等着,没准过几天开工之前协议就签了。
    做工程有时候很难有个非常规律的做法。有的工程明明只有几万的工程量,非要弄一大堆协议。有的工程造价不低却根本没有纸面上的东西,尤其是给事业单位办事,更是没个准信。这方面朔铭也比较习惯,只是整整一个标段的工程不签协议还是第一次经历。
    开完会,一群包工头像开仓放风的鸭子,乱哄哄的全走了。
    朔铭在小马蹄山待了近十天,施工的人数多了,机械不停的轰鸣,采石场也终于放出了第一炮。
    一声巨响飘出很远,整个世界都在随着震动,石屑飞舞,随着声响一团团白色烟雾冲天而起。
    范宇华叫了一声,大声嚷:“八响,开始收货。”
    石场放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溅射出的石渣子就是一颗颗子弹,就是百十斤的石头也能飞上百米高空,真要落到谁头上铁定就义。石场上低矮坚固的小房子就像一排猪圈,就是放炮时的避难所。钻了八个孔,响了八声这才敢露头。如果哪一个没响就麻烦了,停上好一会才会断电找个胆大不要命的去看看情况。
    采石场利润高,同样也存在着这些风险,朔铭怕,一旦出事赔不起,这年月,砸死一个赔几十万,最倒霉的是半死不活,受伤的倒霉,采石场也跟着倒霉,住进医院花的钱可就没边了。
    老虎嘴开始运转,磐石大的石头扔进去没一会功夫就被啃光,当然,为了节省成本加快进度还是会让破碎头搞的小一些。
    朔铭心里有点激动,这个采石场可是他的摇钱树,每天放几炮听听动静,挖掘机换上破碎头一阵乱捅,铲车把乱石装车运走或者送进老虎嘴,没多少功夫就成了可以变现的石子。
    炮声一响就算开业了,不过这一次朔铭没请任何人。眼看中午,把矿上的人拉出去吃喝一顿高兴一下。
    下午,朔铭的兴奋劲已经过了,听着轰鸣的破碎声有些厌烦,干脆离开去了白茹雪那。
    路上刘伟给朔铭来了电话,朔铭一接起来就听刘伟嚷嚷:“三甲医院那明后天就要货了,咱存的料不够啊,不是说有矿了吗?自己产的石子什么时候能用上?”
    朔铭大笑:“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今天就开始了。这样,你让王兆宁来回送货吧,以后从小马蹄山到搅拌站这段就交给他。”
    刘伟阴笑说:“你现在可是有矿的人了,没打算请兄弟出去高兴高兴?”
    朔铭吐了一口:“老子不是请过了么?你小子还玩上瘾了?贺昕薇满足不了你?”
    “得了吧,别提她了。”刘伟不无委屈的说:“这些日子不知忙什么,都看不见人。哎,不是我说你,你给大姨子买辆车干嘛让俺媳妇开着,让她成天开着车满世界逛游玩?你安的什么心?”
    “去你的。”朔铭没想到刘伟省了一台车钱还倒打一耙,骂骂咧咧说:“赶紧联系王兆宁吧,送货的事你自己负责。对了,运费不用给的太多,长期买卖可没高价的。”
    这个道理刘伟懂,情是情财是财,一旦分不清楚兄弟都没得做。
    挂了电话,朔铭暗笑,这刘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没经常出来玩女人那是不知道门路没经过历练,上次朔铭给开了个门这就上瘾了。男人啊,都一个穷德行,要么死在钱上,要么死在笔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挣钱累死,腰带一松忙死,说用下半身思考一点毛病没有。
    朔铭刚给白茹雪买的房子本就是样板房,只要把细软搬一搬随时入住,这几天白茹雪这边也是忙里忙外,房屋交接手续已办完立即就住进来了。
    付清彩对朔铭的态度好了很多,虽然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来越顺眼,但总不至于恶语相向了。见朔铭来了,白家胜正滋溜着小酒,看了眼朔铭欠了欠身没说话。以往白家胜基本不喝酒,白茹雪这样也算是借酒浇愁,当爹的,宁愿替孩子去死,可到头来只能借点酒愁上愁。
    朔铭抱着孩子玩了一会,这段时间不错,朔念君越来越喜欢朔铭了,见了朔铭就咧嘴笑,有时候还含糊不清的叫爸,有可能是无意识的音符,但朔铭听了就是暖心。单单一个字,让人觉得上刀山下油锅都值了。
    原以为石坑一开张立即就有生意上门,毕竟朔铭没有开山的租赁成本,要价也是低上一点,四五天过去了,范宇光犯愁了,报给朔铭是数据难堪的要死。四天时间一共不到五千块,储料坑早就满了,几天的功夫搅拌站也是堆满了石子,工人机械司机只能凑在一起吹牛打屁,要不就是烂赌一天。
    朔铭看着范宇光报来的数据皱眉了,这个节奏可不好,虽然不至于赔钱但绝对赚不到。可问题出在哪朔铭就又不懂了。石坑卖石头最吸引人的莫不是价格,朔铭把价格定得低一些,但前提是不能赊欠。这用钱的关键时候赊欠的可就等于没挣还要贴上成本。
    难道是因为不能赊欠才没人来?这没什么道理,总有人图着便宜愿意付现钱的。
    朔铭打给王兆宁,这小子是车老板,这个圈子里熟悉的人多,让他打听一下出了什么状况。
    王兆宁听了之后沉默一会:“朔铭,我觉得不对劲,要不你再把价格压低一些试试。”
    朔铭不怕价格低,因为自身的成本低,可这样做不是好事,降价容易涨价难,恶性竞争对谁都没好处。朔铭说:“你找几个常做石料的车老板问问,难道说都不知道我这开业了。”
    王兆宁开玩笑说:“你这人还真是铁公鸡,别的石坑开业放第一炮肯定是把车老板请上,至少做做宣传,你倒好,不声不响的。”
    这绝不是原因,石坑施工这么长时间,附近公路一眼就能看到,再说了,圈子就这么大,哪里有什么小道消息还不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
    撂下电话,朔铭郁闷的挠头,这种情况是之前从没有想过的。
    当天晚上,朔铭还在苦思冥想这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难道是别人的石子质量好,吃起来也嘎嘣脆喷香?真他么扯淡了,都是一样的东西,怎么就无人问津呢。
    郝笑问朔铭出了什么事愁眉不展,朔铭把事说了,郝笑摊摊手爱莫能助。朔铭很郁闷,对于工作上的事郝笑一向是这种态度,你做你的包工头我做我的小片警,除了晚上睡在一起白天就各干各的,从不多问一句。
    朔铭正抓心挠肝的觉得无从下手的时候,王兆宁把电话打过来了。
    王兆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得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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