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出来,贺美琦很欣喜,尤其是眼神。但贺美琦却没多说什么,只说很喜欢,一定多来住。
    贺美琦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郝笑,也不想因为自己让别人不舒服。从容纳郝笑并且把朔铭推出去的时候贺美琦就知道,这个家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家,贺美琦来这里只能是客人。贺美琦是女人,同样了解女人的想法,最初的郝笑能接受,因为贺美琦是在她之前就存在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贺美琦只能选择渐渐疏远然后默默离开,郝笑也会慢慢的觉得朔铭就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的。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例外。大多数人都是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道理相通。
    但朔铭不懂女人,也不知道贺美琦为什么是这副表现,奇怪的问:“你好像并不是很喜欢。”
    “肯定喜欢,只是不能每天住在这,每天医院这里两头跑太累了。”贺美琦握了握朔铭的手,微微一笑。
    朔铭点点头,没注意贺美琦话里有话。贺美琦说的是这里,而不是家里,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贺美琦本想要走,朔铭抱住她,如果新家有铺盖卷肯定要让贺美琦再服务一次,那感觉,真棒。
    朔铭说:“中午去接着郝笑一起吃点饭。”
    贺美琦面色纠结,最终还是摇头,故意摆出一幅幽怨的表情说:“我看算了吧,我想回去,真讨厌,昨天晚上累着我了。”
    朔铭嘿嘿怪笑,也没多说。把贺美琦送回去说以后经常来看贺美琦,也让贺美琦经常回家住,这样才不会越来越生分。
    贺美琦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她还想到一个人,那就是郝笑。贺美琦不忍心,不忍心伤害一个对朔铭真心好的姑娘。贺美琦也看得出来,朔铭对郝笑那也是百分百的真心。
    从市立医院离开,朔铭看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干脆到学校去等着白子孝。
    放学的时候到了,很快就是乌泱泱的一片人。朔铭怕找不到白子孝,就干脆打个电话,响了很久,电话都没人接听。
    人流越来越稀疏了,朔铭本想走,这时却看到白子孝与上次发生冲突的两个长毛小子勾肩搭背的从学校出来。
    朔铭皱皱眉,上一次帮白子孝只是不想他一直被欺负,朔铭没想到白子孝能与这些不三不四不好好学习的人混到一起,而且看起来很亲密,白子孝的脸上挂着笑,朔铭怎么看都觉得这副笑容带着点邪气。
    这才几天,就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原本听话的老实孩子也会斜着肩膀歪七八扭的走路,尤其是那眼神,谁都不服的样子,白子孝的状态俨然成了学校里的小混混。
    朔铭没下车,放开车窗伸出头招招手:“白子孝。”
    白子孝看到朔铭愣了一下,被吓到一样挺直了身板,可随后想起什么似的,迈着八字步摇头晃脑的走向朔铭。
    白子孝身旁的长毛小子一看是朔铭,干笑一声打个招呼赶紧离开,好像下一刻朔铭就要把他们怎么着一样。
    白子孝上车,朔铭什么话也没说,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朔铭在思考怎么说,白子孝一脸无所谓的盯着车窗外。
    朔铭点上一支烟,对着白子孝吹了一口:“最近混得不错,在学校当老大了?”
    “没。”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情。
    朔铭的表情却变了,白子孝闻到烟味,而且浓浓的一口让他吸进去不少却没有任何不适,白子孝会抽烟。以前白子孝绝对是个听话的孩子,知道学习知道上进,此时的白子孝变了,变得朔铭想扇他。
    朔铭不觉得抽烟有什么不好,虽然伤身体。但白子孝是学生,只是一个学生,如果踏入社会自己挣钱了,有了烦心事抽点烟也没什么。
    朔铭拿出烟,扔到驾驶台上:“抽一支吧。”
    白子孝犹豫,朔铭明显看到白子孝想要伸手的。最终白子孝摇摇头:“不抽。”
    朔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一些做法让白子孝发生这样的改变,这才几天,一个人就能变成这样。学好难,学坏太容易了。
    “最近怎么样?”朔铭漫不经心的问。原本朔铭是想来问问白茹雪的情况的,可此时此景却张不开嘴了。朔铭觉得自己应该负责任,白茹雪不在,他就是白子孝的哥,或者说姐夫。白子孝真学坏了自己是有责任的。
    “凑合吧。”又是一句敷衍。
    朔铭笑了,自己快三十的人了,难道还玩不了一个中学生?朔铭说:“需要钱吗?”
    这一次白子孝没说话,同样没什么表情,不拒绝就是需要。
    朔铭拿一叠钱,大约一两千的样子:“你说说之前的钱怎么花的这些钱才是你的。”
    “吃饭,买零食,看电影,还……买了几本书。”白子孝看着面前的钱,眼睛里全是热切。
    一个人穷惯了一旦发现钱的好处就会变的热切甚至疯狂。从穷日子往好日子过简单,从好日子往穷日子过就难了。
    朔铭一直保持着微笑:“这些项目能花一千多?”
    “怎么不能?”白子孝转过头,厌烦的看着朔铭:“小气不愿给就算了,当谁求着你么?”
    若是以往,白子孝肯定是开门下车,可这次他没这么做,他知道朔铭既然拿出来就是给他的,白子孝已经尝到了兜里有钱的滋味,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
    “我信你。”朔铭把钱放到驾驶台上,白子孝要拿朔铭却一把按住,轻笑一声:“今天我有时间,你教教我花钱,我也跟着你学学,只要你花的没毛病,以后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谁让白茹雪就你一个弟弟呢。”
    “别提我姐。”白子孝突然吼了一嗓子,突然间的情绪变化把朔铭吓了一跳。
    “你他么吃错药了?”朔铭也有点急眼,白子孝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白茹雪的面子上自己才懒得管,就这没出息的样活该一辈子受穷,教点好的不听顶嘴,给了点钱还惯出毛病了。
    朔铭一急白子孝就没动静了,毕竟只是个中学生,朔铭瞪着眼额头的青筋也鼓起来,挺吓人的。
    朔铭拿起钱猛地摔倒白子孝身上,转手就把车门锁上:“我他么今天还就想听你说说你姐。你姐回来一趟我没见着,你倒是变得人五人六了,我想知道他给你吃什么了让你狂成这样。你算是哪棵葱,香葱啊?我他么欠你的?带你吃给你买东西给你钱,还养出仇来了是吗?要不要把你领到你爹妈面前,问问他们这是他们教育出来的孩子?这是他么谁家没教养的东西?”
    朔铭一旦发脾气没什么好话,但却能说的白子孝屁都不敢放。
    朔铭揪住白子孝的头发,让白子孝与自己对视:“先说说你姐回来都干什么说什么了,有没有说在什么地方,然后给我说明白钱都怎么花的。今天要是我那句话听的不满意,你小子猜猜我怎么收拾你。”
    朔铭抓起几张散落的红钞,再次摔倒白子孝脸上。
    有的人需要跟他讲道理,这些人听劝,服有本事的人。有的人需要包容他,这些人懂事,哪里做的不好不用人说一个眼神就够了。有的人需要刺激,就像白子孝,好好讲道理梗着脖子跟你犟嘴,就得用尊严刺激他,让他知道自己狗屁都不是,让他无地自容,然后再告诉他怎么才能变强,有本事你变强之后打败我。
    白子孝很倔强,眼睛都红了,歪着脑袋盯着朔铭,但他理亏,说不出一句话。
    “哑巴了?”朔铭坐正了,拍拍方向盘:“先说你姐。”
    “我姐没回家,就过来看了我一眼。”
    “完了?”朔铭一瞪眼。
    “还有……”白子孝有些结巴,眼神也有些躲闪,朔铭知道这小子憋着什么东西没说,朔铭扬扬手,作势要抽他,白子孝这才赶紧说:“还有我姐给了我点钱。”
    没想到白茹雪竟然又给白子孝钱了,那这段时间白子孝这小生活可以啊。朔铭冷着脸:“给了多少?”
    “一千。”白子孝的低垂下头,似乎在等待朔铭的狂风骤雨。
    但朔铭什么没说,钱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子孝的态度,对待钱的态度,这样花钱如流水不会精打细算将来能出息了才怪。
    朔铭深吸一口气:“他给你的现金?”
    “没有,给我转账的。”白子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已经感觉到朔铭的呼吸有些粗重,可能随时能修理他。
    “把她的账户给我。”朔铭的声音依旧冰冷。
    白子孝拿出手机,朔铭看了眼拍了一张照片。停顿一会又说:“说说这钱怎么花的?”
    不出朔铭所料,这段时间白子孝完全成了一个大少爷,就连那两个长毛小子也不少沾光,甚至校外的长毛哥白子孝也请他吃过饭。
    朔铭笑了笑:“会花钱,还不算有毛病。但你知道花这个钱有屁用?长毛算个什么东西,用得着你去拉拢他。”
    朔铭看了眼车上的钱:“自己捡起来,数数是多少,钱是你的,每花一分钱都给我用笔记下来,有一分钱错了我就把这段时间所有的事告诉你爹妈,不用我收拾你,我看谁能打断你的腿。”
    见白子孝没动,朔铭吼了一嗓子让他捡起来,有些人为了刺激他就要践踏尊严,朔铭说:“快考试了吧?我记得你学习还不错。每科只准丢十分,多丢一分我就用棍子抽你十下。别以为我开玩笑,而且我还会到学校里当着你所有同学的面扒了裤子抽你。”朔铭没给白子孝说话的机会,冷冰冰的说:“听懂了就拿着钱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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