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铭把车停在路边,拿出一包烟递给范宇华一支,点上之后两人有说有笑的聊起来。
    三个身材中等的人背着不小的登山包从车旁走过,其中一个留着胡须的男子警惕的回头看了眼朔铭的车。
    朔铭小声问:“他们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文物贩子吗?”
    “朔哥,你也知道我坐过牢。”范宇华说起自己坐牢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一个人的污点,无论范宇华是出于什么目的。范宇华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说:“当时跟我一个屋的就有一个文物贩子。说白了他就是盗墓的。当时因为证据不足轻判了。他经常对我们吹怎么辨别盗墓贼。”
    朔铭静静的听着,同时用余光去打量前面渐行渐远的几个人。
    范宇华说:“走街串巷的文物贩子不会租房子,因为这些人是掮客,不会再一个地方待上很长时间。眼前这几个人就非常符合那个人说的盗墓贼的特性。首先他们租房子了,而且长期居住还出入反常,你看他们,明明什么东西也没收到却背着包进进出出。其次是这几个人身上有泥土,脚上穿着胶鞋。”
    “别扯了。”朔铭盯着那几个人的衣着打扮,裤腿上确实不是很干净有些泥土,脚上也确实是胶鞋,农民下地干活的那种,非常朴实的穿戴。朔铭说:“我在小说上看过,盗墓贼不是总是穿冲锋衣与登山靴吗?”
    “你书看多了,朔哥。”范宇华笑笑。朔铭也笑了,朔铭是那种特别不喜欢看书的人,也只是好奇翻过几本网络小说。
    范宇华说:“他们在村里收古董,为什么要穿成这样,而且身上的泥土哪来的?”
    “哪来的?”朔铭是想不明白,突然间脑子灵光一闪:“他们像老鼠一样挖洞了,所以身上有泥土?”
    “我就是这个意思。”范宇华说:“谁会闲的没事挖土玩?”
    “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朔铭不想管,朔铭只是一个包工头,也没有什么觉悟,更没有与这些盗墓贼斗争的想法,做好自己的工程赚钱是最要紧的。
    “也是。”范宇华摇摇头:“那就当做没看到?”
    朔铭说:“少管闲事吧。”
    说完朔铭把烟头扔到车窗外,继续开车上路。走到前面不远处的路口,朔铭就看到三个人向着山口的方向去了。嘴里嘀咕:“难道那山上有什么古墓不是这片地下面的老古董?”
    “这谁说的好。”范宇华说:“不过我想到另一种可能。”
    朔铭的好奇心已经被调动起来,转头问范宇华什么意思。范宇华说:“他们身上的背包可是非常沉,我看八成是有问题。你说他们是不是背着泥土?”
    “还真有这个可能。”朔铭回想一下说:“不过也不对啊,一个人就背上这么一点,挖地洞能挖多少泥土出来我们做工程的没数?就这个一包包的向外背能累死这些猴孙子。”
    “可不见得。”范宇华说:“朔哥,工头可是说了,他们从年前就在这租房子了,大白天的就向外运送泥土,晚上呢?水滴石穿,就算有再多的泥土也经不住这样搞啊。”
    “的确。”朔铭说:“如果晚上干那就更有意思了,干一宿一个人还不背出来半来方土?呵呵,说起来也搞笑了,谁知道这地下是不是真有什么宝贝,如果没有那就可怜这些地老鼠了。”
    “坐牢的时候那个人跟我们说了很多风水上的东西,古代有一本书叫藏经,很多豪门大户甚至帝王将相都根据这本风水书选坟地。后代就根据这本书找坟地,那老东西说过,只要他看过的地方随手一点就能知道什么位置最适合做龙楼什么殿。”
    “龙楼宝殿。”这个词朔铭看书的时候学来的,具体什么意思他也解释不清楚。
    朔铭与范宇华回到六汪镇,傍晚的时候汤名雅给朔铭发消息:“你来一下。”
    朔铭看看范宇华,说:“晚上你自己搞着吃点吧,我估计不能回来吃了。”
    范宇华已经习惯了,根据朔铭的要求联系丰城的车辆以及工程器械,希望尽快把这些东西调到屈家庄也好方便尽快施工。而且朔铭让范宇华带着工头去放线,图上作业是个二把刀的范宇华又在研究图纸。
    朔铭很欣慰范宇华的这种好学的天性,其实图纸上的信息早就在朔铭的脑子里了,就算不拿图纸也能记得一个大概。让范宇华放线主要是锻炼他理论联合实际,毕竟图纸是抽像一点,现实的情况却又是多变的。
    朔铭敲敲汤名雅的房门,很快汤名雅就打开门侧身让朔铭进去,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朔铭的身后,见朔铭没带范宇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朔铭进门之后抽抽鼻子说:“今天做什么好饭了?什么东西这么香?”
    “馋猫鼻子尖。”汤名雅打趣说。
    朔铭看到桌上摆着两碟小菜一瓶红酒,看了眼脸色红通通的汤名雅,朔铭说:“烛光晚餐啊?”
    “我替你庆祝即将开工。”汤名雅说:“我有可能会常驻屈家庄,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
    “为什么?”朔铭很绅士的为汤名雅拖了一下椅子,等汤名雅坐下之后坐到一旁说:“指挥部准备安置在三标段?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先做三标段?”
    “指挥部我只是挂了虚名。”汤名雅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我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吗?”
    “我怎么知道。”朔铭摇摇头:“今天就不喝酒了吧,我真不会喝红酒,怕糟蹋了你的好酒。”
    汤名雅不由分说,给朔铭倒上一杯:“就一杯,我也只是一杯。”
    两人碰碰杯,汤名雅说:“我上学是学历史的,偏向于考古的一个专业。原本想毕业之后去文物局工作的,没想到混成现在这样。”
    “屈家庄那发掘你会在现场?”朔铭笑笑,突然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就说:“可别到时候去了捡了别人的剩饭。”
    “你什么意思?”汤名雅刚喝了一小口听朔铭这么说端着酒杯好奇的问:“有人打古代文明的主意?”
    “我也不清楚。”如果朔铭面对的是一个警察或者不相干的人肯定不会说的,但在汤名雅面前朔铭就没什么顾忌,喝了口酒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才含糊不清的说:“今天我去过屈家庄,在那遇到三个奇怪的人。范宇华说他们像盗墓贼。”
    “真的假的?”汤名雅瞪大双眼:“你们怎么知道他们的身份的。”
    “猜的,更确切的说是范宇华猜的。”朔铭耸耸肩,接着就把范宇华的分析说了一下。
    汤名雅端着酒杯愣在那,过了一会才抓起一旁的手机打出去。
    朔铭抓住汤名雅的手说:“你干什么?我们没什么证据,你打算报警?”
    “如果他们真是盗墓贼那就糟了。”汤名雅说:“之前我去区里开会的时候听专家分析过,地底下的东西很可能经历过很大的灾难,破坏严重,如果被这些盗墓贼盯上就更坏了。”
    “大姐,我们只是猜测,猜测你懂吗?”朔铭可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汤名雅报警自己是不是还要去作证指认。在朔铭的概念里这些盗墓贼都是亡命徒,朔铭可不想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尤其是这种一言不合就动刀子的。朔铭说:“要不你就安排镇里的警察去村里转上两圈,如果对方是盗墓的吓唬走就行了,现在就是抓人也没什么证据啊。”
    “这可不行。”汤名雅挣脱朔铭的手毅然的把电话播出去。汤名雅起身走进里屋,打了几分钟电话。等汤名雅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没心没肺的朔铭差不多已经吃饱了。
    汤名雅说:“朔铭,跟我去一趟。”
    “去哪?”朔铭喝了口水顺顺,看着桌上的菜:“你不吃了?吃完在去办事啊,就差这么几分钟人能跑了?”
    朔铭知道,汤名雅肯定是想安排人去抓那几个盗墓贼,怪就怪自己多嘴,非要说他与范宇华的猜测,如果不说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不吃了。”汤名雅从衣柜里拿出一身比较轻便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对朔铭说:“刚才我已经安排人去了,我也没办法,只能征用你的车了。”
    朔铭很想说要不你自己开车去吧,但这样做非常不绅士。汤名雅与朔铭虽然没有男女之实,两人的关系却已经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朔铭也只能硬着头皮皮跟着去。
    朔铭回去穿了件厚实的外套,对范宇华说:“老子晚上估计不回来了, 明天的事交给你了,你给我安排好。”
    “朔哥,你这是要偷的节奏啊。”范宇华嘿嘿奸笑,冲朔铭说:“可别累着,我看这楼盖得不好,一旦摇晃起来大家都会以为是地震了。”
    朔铭没心情与他开玩笑,嘴里嘀咕着就是自己找事,拿上车钥匙出门。
    汤名雅已经在车旁等着了,朔铭看着有点瑟瑟的汤名雅说:“你穿这些是不是有点少啊?”
    “不少了。”汤名雅打开车门上车:“快点吧,别等我们去了汤也混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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