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生笑容不变,摇了摇头:“昨天我已经给过冯寨主选择了,是冯寨主选择了要报仇雪恨,现在时机已经过去了,冯寨主再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冯赐固执地弯着腰,看起来又执着又可怜,他的声音低低地,透露出了一种茫然:“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在先生的预料之中吗?”
    苏生叹了口气,眼睫垂了下来:“冯寨主,我们这一行观天测地,但是从来都测不准人心啊,您昨天做出了选择,放弃了那个人,今天就得到了果报,如此而已。”
    “大哥,你何必和这个神神叨叨的残废说这些,他明显是不想帮您,您想要那个人,我们去遂安城,把那个人抢过来也就是了,您何必对一个残废低声下气。”
    冯赐这个样子,他的弟兄们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其中一个腰间挎着腰刀的络腮胡子跨前了一步,眼色不善地看着苏生,有两个人和他一样脸色不好,手按在了自己的腰间。
    他们都是走投无路被冯赐收留上山的,对冯赐的恩情一直都记在心上,眼见老大这么痛苦的样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大皓,快向先生道歉。”冯赐并没有抬头,但是旁边的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男人倒是皱起了眉头,向前走了两步挡在了那个络腮胡子的面前,看起来倒是对苏生颇为尊敬。
    苏生面色平静,但是在心里已经笑了出来,这一帮子人,求的求,骂的骂,捧的捧,倒还真是精彩纷呈,这人心不足可不就是这样了么?他一个时辰前和他定好了报复薛家的计划,他后脚就改了主意,摆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情圣模样。
    给谁看呢?苏生都快笑出声了,他是个商人,不是一个圣人,这一出戏好看是好看,但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是一个过客,可不是这一帮人的下属。
    不管冯赐是真的后悔还是装的后悔,有的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得陇望蜀,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不过…………
    不过这件事倒是可以用一用,说不定意外是一张好牌呢?能给老板那边减点压也是好的。
    苏生想了一想,做了一个算命的常做的掐指的动作,其实是把刻印里他都看过好几遍的世界介绍和冯赐身边的几个心腹的详细资料又看了一遍,最终眼神停在了一行字上。
    “冯寨主,若是我说,你要是想要和那个人连接缘分,那就得舍了您这山寨,您会怎么做?”
    冯赐一惊,直起了身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苏生,他旁边的弟兄们都齐齐脸色一变,那个络腮胡子直接把刀都抽了出来。
    苏生手一抬,手中就出现了他的扇子,眼神平静悠远:“各位不必那么激动,我说寨主和那个人的缘分已经尽了,那就是尽了,怎么也连接不回来了。”
    这话一说出来,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不提冯赐的怅然若失,单是旁边站着的人脸上脸上就有许多和自己老大不一样的表情。
    络腮胡子是真心为了自家老大惋惜,但是那个白面书生脸上居然是庆幸和轻松的神色。
    苏生的眼光在他的身上一扫而过,慢悠悠地开了口:“况且蛮人马上就要进攻中原了,各位在遂安城的旁边,生意估计也是不好做了。”
    冯赐苦笑一声:“果然是瞒不过先生,不错,蛮人马上就要进攻中原了,今天我让彪子他们下山探了探情况,遂安已经全城戒严了。”
    冯赐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他本来是妄想着能让自己的心腹能够再联系上郑小姐,把她接到自己山上来,谁料想兄弟们没有联系上郑小姐,却带回这么一个□□一般的消息。
    他的山寨不小,几百口人等着吃饭,战鼓一响,他们首先就存活不下去了。
    所以就算苏生不说刚才的那句话,冯赐也要带着自家兄弟们另谋出路,只不过去哪儿还没有决定,蛮子来的太快太急,很多事情都来不及筹谋了。
    “在下倒是有一个提案,冯寨主不妨一听?”
    就在书房里空气莫名沉重的时候,苏生笑了出来,他啪地一声打开了扇子,从扇后看着冯赐。
    “这是我们寨内的事情,你一个外人…………”
    “阿志!”冯赐喝住了面色不善的一人,朝着苏生拱了拱手:“先生但说无妨。”
    “冯寨主,据我观测,蛮人这一次进攻中原,规模只会大,不会小,中原也太平太久了,这朝廷腐朽,合久必分,到时候七王一起发难,天下必将大乱!”
    “冯寨主的地方纵然偏僻,但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些优势,归入威远将军的麾下?到时候天下平定,诸位平定蛮人有功,也能洗刷了诸位身上的污名,混一官半职,荣耀故里,岂不美哉?”
    苏生的话不可谓不惊悚,但是这一次没有几个人反驳他,所有人都眉头紧锁,看向了冯赐。
    冯赐肃着脸:“敢问先生,这优势是?”
    苏生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地瞥了那个白面书生一眼:“冯寨主的优势,可不就是这座絶鹰岭么?”
    冯赐全身一震,沉默了半晌,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们,朝着苏生拱了拱手:“且让我……和弟兄们商量商量吧。”
    苏生会意地转动轮椅出了书房,然后抬起了左手,给乌鸦发送了通讯请求。
    第一次的,苏生的通讯没有被接起来,苏生想了想,然后挂断了通讯。
    就在苏生来通讯的时候,乌鸦正在大口喘着气,抵挡着威远将军的剑锋,他已经滚成一个泥人了,但是他的双目仍旧闪烁着不屈凶残的光,而且越来越亮。
    他的身体感觉十分疲惫,但是精神上却反常地亢奋,周围士兵们震天的呼喊声都入不了他的耳朵,他的刻印微微发光,也被他无视了,他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威远将军精妙的剑势。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威远将军的攻势愈来愈猛,他的身体也愈来愈累,但是他却能更加迅速地避开威远将军的攻势,并且做出迅速的反击了。
    甚至有时候威远将军一剑刺来,他的身体就能反射性地使出对应的剑招,拆开对面的攻势。
    不知不觉地,乌鸦的剑势圆融了起来,和以前‘用出’的感觉不一样,现在的乌鸦握着那把断玉剑挥舞,给人的感觉更加的行云流水,那一丁点不易察觉的迟滞感也消失了。
    ‘恭喜乌鸦断玉剑法达到小成,实力更进一步,特奖励金币100,请乌鸦以成为更加强大的战士而努力,编号67832真诚的祝福乌鸦。’
    系统机械的提示已经无法传入乌鸦的耳朵里了,他已经完全地兴奋了起来,只知道执着地想要把面前高大的男人给劈下去了,而在乌鸦的剑法逐渐变得毫无破绽,威远将军的压力逐渐地转大,几次劈刺都被乌鸦完美地挡了回去。
    这样下去可会打的没完没了了,威远将军蹙起了眉头,而且面前这个后生虽然身体应对愈加完美,但是看那喘气声,估计也快撑不住了吧,于是威远将军深吸了口气,首次双手握剑,用力地朝着乌鸦劈了下去。
    ‘铿锵’一声,有半截断剑飞了起来,威远将军这一剑,自己手中的长剑居然承受不住他的内气,终于在劈开了乌鸦之后,从中间一分两半,上半截高高地飞了出去。
    威远将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后生,今天就到这里吧,那把龙泉剑,也就归了你吧。”
    乌鸦虽然敏捷地接住了剑招,但是也被劈得朝后退去,身体还保持着剑势,但是双脚却在地上画出了深深地沟痕。
    ‘铮’地一声,那半截断剑插入了离两人不远的泥土处,剑身几乎全都埋了进去。
    乌鸦大口地喘着气,但是还要逞强地站着,即使放松下来的他双手双腿都有点颤抖,他也要扯出一抹逞强地笑容:“当然要归了我了,我可不会去给您的战马喂马草。”
    威远将军豪笑了一声,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了乌鸦的脊背上,乌鸦一个踉跄,终于还是摔在了地上,脸着地。
    “走吧后生,去我的府里,我请你喝酒。”
    喝过了将军府的酒,乌鸦被安置在将军府的客房里,背包里装着威远将军的龙泉剑,洗了一把热水澡后就呼呼大睡,他是真的累了,威远将军这只老虎,真的很不好对付,他几乎耗尽了力气和精力,完全没有半点的心思去做别的事情了。
    乌鸦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午时,大概是十一点的时候,才在震天响的肠鸣音中醒了过来。
    乌鸦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抬起了左手,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去联系自己的小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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