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兮如站出开言,所讲之话,使沉默的氛围,再起不安分的躁动。
    话音刚落稍许,便引起几百道的应和声。
    矛头再次指向了温千岚,乃至指向宁风武院。
    话里话外,成了宁风武院的大武师,纵容温千岚胡作非为。
    且说得有理有据,的确,本该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战台比斗,现只有温千岚在。
    从开始到眼下,全是他在挑战这个,挑战那个,还叫嚣邵韦山说敢签生死契,就敢打死你,不是耀武扬威是什么。且包百洪与屈松,全是因被叫嚣而去应战,被打得无还手之力,后者更是被打散守护兵,堪比伤残,不是恃强凌弱是什么。而起初只是口角质疑,却遭这般报复,不是歹毒是什么?
    众人听得愣愣,按此思路考虑,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似乎温千岚真做得太过火了。
    风头变化,许多人立场摇摆,飘向了钟兮如。
    哗呼……
    吵闹指责,颇有兴师问罪之态。
    温千岚不由轻笑,无奈地摇头。
    葛长靖等西风武院的人,面现不满,怎有这么多的墙头草,旁人说得看似有理便去相信。
    某些看温千岚不顺眼的武者,又是活了,像邵家人、晏家人等。
    那位城防将领,着重地打量钟兮如,此女若不是细作,便是个胡搅蛮缠的泼妇。
    大武师高图,面现些许不满。他有三转九阶修为,诸多方面经验阅历丰富,在西风武院任职二十余年,何样脾性的弟子没见过,怎么会被此般言语给绕晕了,伎俩把戏。
    “肃静。”他声音很沉,压下吵闹声,“姑娘,你在闺阁之中自言自语,无关紧要。但在这,万人聚集的会武赛事之上,你说出此话煽风点火,很让人怀疑你的目的。”
    “大武师,小女子说错了吗?”钟兮如梗着脖子。
    她理直气壮,不做退让,“难道在这为了所谓安平,不让人说真话了?”
    “真话?”高图的笑意有不耐烦,他倒未发火。
    放缓语气,他扫看所有人说道:“宁风府十城之地,由宁风武院立法,众民平等,不存王侯将相之等级,贩夫走卒见城主亦无跪拜礼节。律法之根本,为天经地义之道理、人理。而法不容情,是为道理公允,不容人情徇私舞弊……”
    宁风府的律法,相对十分完善。
    上到院主、府主,下到贩夫走卒,乃至是妖灵、家畜,都有相应律法的制约与庇护。
    这从很大程度上,捍卫情理。
    在此点,铁马府与宁风存在很大不同。
    前者固然同是武院立法,但其体制上便存有等级,人分为武者,平民、贱民。
    武者杀个平民,最高的惩罚为牢狱十年,杀个贱民,最高牢狱三月。
    平民杀贱民,同样不犯死刑。
    其律法,是为了保护价值,价值越高越有特权。
    在铁马府沦为贱民,不如在宁风府当只看门狗。
    尽管说,杀人在宁风府同样是常见的事儿,但至少不会摆在明面上,这终归是重有力约束。
    宁风府的确远比铁马府要安宁太平,数百年来,尽管偶有外战,却没有内乱。
    如今拔除了恶奴谷此颗毒瘤,府地之内,再无大的隐患。
    就算存在些纷争,也只是家族势力间,因利益瓜葛大打出手,祸害不到平头百姓。
    而铁马府此次的内乱,已达十四年之久。
    律法尚且以情理为本,何况是此次出师会武,“凡事对错,要看个前因后果、表里内外,温千岚为何会站在这?几千人在辱骂污蔑他!他不该为自己正名?姑娘,我问你,他是否应该。”
    钟兮如咬咬牙齿,不情不愿说道:“应该。”
    “我再问你,旁人肆意辱骂他,他没法伸张,他在战台教训对方,犯了哪般错误?”高图又问。
    钟兮如瞥着眼睛,无从辩解,她摇摇头。
    “刀剑打斗时而受伤,是否正常?他可曾抓人上战台?他可曾在对手认输后,出招追杀?”高图接连发问。
    钟兮如辨不过,干脆不回答,反正她认为就是温千岚的罪错。
    高图声音沉下,“你刚才所说言语,乍听在理,实则纯粹避重就轻、断章取义。单独揪出一点,用你所谓的道理去衡量,将不同事混淆一起判人对错,你是何居心?一群无脑之辈听风是雨,随意被人灌输歪理邪说,实在可悲。”
    他盯向钟兮如,语气透着严厉之色,“念你是女子,不宜入牢狱,此事不予以深究。否则,单凭你煽风点火,涉嫌预谋暴乱之罪,少不得牢狱一年,打烂你的臭嘴,你且好自为之。”
    听此话,钟兮如吓一哆嗦。
    她当然不服,这明摆着是仗势欺人,欺负她是个弱女子,如果将她换成晏阳白,看谁敢说三道四。
    “在场所有人,谁再危言耸听以讹传讹,不论男女,定重惩不饶!”闹腾了好一会儿,高图才显出宁风武院大武师的威严,“剩下三场比试,可还有不服推举之人?”
    两场惨败在前,曾叫嚷抗议的众人全没了声音。
    “无中生有,闹剧一场!”高图再次训斥,“温千岚,照常推举入围。”
    “呵呵……”温千岚摇摇头莫名笑着,跳下战台。
    普选会武继续,周遭眼光莫名,他兴趣缺缺,没继续观看,独自离开了。
    普选共进行一日,参加的武者相对普通,无值得多提之处。
    隔日,在宁风武院之内,进行九艺大赛。
    九艺,分别是战丹器兽阵植司,外加奇与观悟,与力敏血精心的五艺大考不同。
    弟子入世修行,是靠本事闯荡,以技艺谋生。
    力敏血精心五艺,是考校修炼的优劣,认知短处与长处,九艺是比较才能。
    战,是指战力,弟子战斗的本领。
    武者的战力如何,要由各种因素决定,如力量,守护、天赋,防御是否坚固,敏速是否高超,武技掌握是否精湛,眼力经验是否充足、反应判断,心性本能等等。
    战是九艺大赛中,最受重视的一艺,也是参加者众多的赛事。
    因修行了四年的弟子,可能没其他的才能,倒多少会有些武力。
    通过参加此艺的比量,优秀者日后要以武力、以战斗来谋生,如入城防军,府衙当差等等。
    丹,是指炼丹。
    它为考量弟子对药材的识别,对药理的认知,及炼制丹与药的本领。
    此艺的优秀者,前途要更宽阔与安稳些。
    只是善于此炼丹技艺的弟子,相对较少,多以灵系武者擅长。
    器,是指炼器。
    它包括对金石玉材的识别与认知,及炼制打造兵器的本领。
    它不如炼丹那么复杂,但需要对阵法有些涉猎,多为兵系弟子参加。
    兽,是指驯兽,为驯服、培育妖灵。
    驯兽的门槛,可高可低,往低了说,会喂牲口就行。往高了说,大多数驯兽师只是负责喂牲口。
    此门技艺施展的空间小,前景不怎宽敞,掌握的弟子较少,参赛的也少。
    这也导致,有报名参加此艺的弟子,只要守护兽符合,相应的势力便会招入帐下。
    左右大多只是去喂养妖灵,没那么多要求。
    阵,是指阵法。
    此艺用途太大了,格外受重视。
    小到重力地,大到护城大阵,再到战事对抗、行云布雨,蕴藏矿脉,都是离不开阵法。
    像元石矿,可能是在某山布下大阵,期间不辍养护,百年之后便蕴成了一条元石矿脉,开采出数以亿的元石。
    只是阵法之道,深奥渊博,大多数弟子只懂个皮毛,无单独布阵之能。
    某位弟子的守护天赋,若是善于阵法,其前途将一片光明。
    植,是指种植。
    种植与培育药材,或是培育粮食、瓜果蔬菜等等。
    比如培育四品灵药,从种下到成熟,要经历几十年的成长,对环境要求十分苛刻。
    某灵药喜阴耐寒,倘若天气过热一时未照看到,几十年的心血,就会全打了水漂。
    粮食蔬果方面的培育,同样门大学问。
    弟子若是擅长此艺,以后不怕没饭吃。
    司,它比较特别,说白了就是当官,武者得有治理天下的远见卓识,雄韬伟略等等。
    此艺赛事,普通弟子参加了没用。
    名额往往内定好了,现只走个过场,像邵俊早被安排了官职。
    奇,是指天赋异禀。
    有的弟子,以上技艺平平,却有常人拍马不及的特殊天赋。
    如施玉容,文武稀松。
    她的速度又是超快,便属于奇。
    武者的天赋,不单是围绕力敏血精心展开,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奇形怪状、千奇百怪,若再有些用途,那在某些时候,会起大用。
    观悟,是为考量观天悟地的才能。
    不论功法武技灵法的创造完善,还是阵法的推敲,都是由武者观天悟地有感而为。
    只是此艺的门槛甚高,也没什么实际之用。
    战丹器兽阵植司、奇、观悟,九艺大赛共此九项考量。
    弟子可以只参加其中一艺,也可以全参加。
    温千岚很了解自个,没有丹器阵植司之类天赋,不用试了,免得丢人。
    炼丹与炼器,他是门外汉,只有仰仗造化炉的神异,不算本事。
    他虽也看过关于阵法基础的典籍,却只瞧个新奇,不说一窍不通也差不多。
    植与司,他没多少兴趣,其他的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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