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这是衣锦裂开的声音。
    文弱弱的身体飞快后退,避开了那凶险无比的一剑。等到她站定身体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袖已经被切掉了一大块。
    也幸好她躲避的及时,不然的话,怕是整条胳膊都要被那一剑给斩掉。
    娇#喘吁吁,酥胸半露。
    文弱弱眼神凶狠的盯着那长白老者,怒声喝道:“你这老不如羞的东西,竟然用那种不知廉耻的下三滥招式---------”
    “这一剑《撩春意》专攻女性双峰,剑诀是怎么样的,我便怎么使出来。怎么就不知廉耻了?”断佑军冷笑连连,一双三角眼却贪婪淫#秽的瞄向文弱弱的胸口,说道:“再说,战阵之上,哪里管什么招式手段?活着才是最大的道理。别人一剑斩掉你的脑袋,你却去抱怨别人使出来的剑招不对。世间哪有这般的道理?”
    “你们长白剑派就没有一个好人。”文弱弱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等到你落到爷爷的手里,你便会知道,爷爷才是最懂得疼爱女人的男人。”
    “无耻之徒。”文弱弱衣袖一甩,再次朝着那断佑军杀了过去。
    断佑军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身修为极其精湛。他自恃境界高深,竟然不躲不避,长剑一挑,主动朝着那漫天飘来的绿色绸缎杀了过去。
    嘶---------
    长剑挑开了那绸缎,断佑军的身体主动朝着文弱弱的胸口扑了过去。
    “无耻。”秦翰怒声喝道。
    秦翰的对手是长白剑派十八剑使之一的楚惜刀,十八剑使虽然没有长老之名,便是实际上地位在长老之上。他们是宗主的身边人,是宗主出外行事时必须带上的护卫力量。
    很多时候,甚至是由他们来履行宗主之职责。
    除了进入大圣堂的那七位长老,他们便是宗主之下最有权势的十八子。
    而且,他们一心侍剑,宗主生,剑使则生。宗主亡,剑使便继续服侍下一任长白宗主。他们的权势是可延续的。
    楚惜刀相貌英俊,表情却极其阴沉。而且每一剑都刁钻诡异之极,让人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当秦翰的视线被文弱弱那边的战况所吸引时,利用他走神的瞬间,楚惜刀身体突进,一剑切在了秦翰的胸口。
    “白痴。”秦翰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你中计了。”
    说话之时,秦翰手里那稍显迟钝的巨剑突然间加速,一剑斩断了楚惜刀的一条胳膊。
    嚓--------
    那条被切断的胳膊高高的扬起,带着腥味的血水四处飞溅。
    楚惜刀挥剑狂斩,阻断了秦翰想要再进一步取得更大战果的打算。
    连续斩出一十八剑之后,楚惜刀的身体狂退,主动和秦翰拉开了距离。
    秦翰盯着楚惜刀那双如苍鹰般尖锐疯狂的眼神,说道:“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我的破绽吗?我便给你破绽。”
    秦翰和楚惜刀的战况处于绞着状态,双方都难以在短时间内取胜。
    恰好这时文弱弱那边出现事故,秦翰因此分心,露出巨大的破绽。
    楚惜刀看出秦翰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在他因为文弱弱被断佑军占便宜而情绪失控手里的剑也有刹那的呆滞之时,主动出击朝着秦翰攻了过去。
    却没想到这是秦翰的诱敌之策,关键时刻给了楚惜刀致命一击。
    秦翰知道楚惜刀想要利用他对文弱弱的感情,秦翰便利用了楚惜刀的这种贪念。
    老实人骗起人来,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楚惜刀一言不发,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朝着那断臂之处洒了过去。
    又有两名长白剑客飞跃而来,一左一右的挡在了楚惜刀的身体前面。
    “楚兄,你且下去休息。”
    “这小子狡猾的紧,等我切下他的脑袋替你报仇。”
    “有劳。”楚惜刀眼神冰冷,丢下这两个字后便脱离了战团。
    那两名长白剑客看着秦翰,‘呛’地一声同时出剑,身体飞跃而起,再一次朝着秦翰杀了过去。
    漫云轻卷,漫雪轻溅。
    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施展了迟缓魔法,所有人的动作都变成了慢动作,那些又快又急的风雪变得更加梦幻。
    因为那一剑太快,所以就显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太慢。
    天地之中,唯有那一剑。
    《狂鲨剑法》!
    如闻到血腥味道的鲨鱼,变得疯狂愤怒,呲牙咧嘴,瞪着血红的眼睛朝着猎物奔袭而去。
    轰---------
    那一剑在李牧羊的头顶爆炸开来,就像是一头鲨鱼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将李牧羊的脑袋也给一口吞下去。
    李牧羊抬起头来看着那一剑。
    对别人而言难以用肉眼追寻的速度,在他看来却是如此的缓慢。
    慢得让人觉得时间太多,世间无聊。
    李牧羊的身体动了。
    他的身体只是微微的向左侧偏了偏。
    咔嚓--------
    那一剑便从他刚才挪开的位置斩了下去。
    一剑斩空,剑气落在那冰雪层上。
    咔嚓---------
    昆仑墟的冰面世界,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
    那裂痕还在无限的向前蔓延,就像是要把这座大山给切割成两半似的。
    “这一剑有三个破绽。”李牧羊的身体后退两步,避开了狂鲨长老的再次横剑直斩,沉声说道:“第一、出剑要狠。狠不在剑,狠在心。”
    李牧羊的身体旋转,狂鲨长老手里的长剑也跟着他的身体旋转。想要追寻他的步伐,将它的身体给撕扯成碎片。
    “第二,化被动为主动。狂鲨之狂,在于掌控天地。长剑在手,天地我有。跟着别人的节奏,不是鲨鱼,是泥鳅。”
    狂鲨长老表情狰狞,狠声说道:“小娃娃,等到我把你的脑袋给斩下来,那时你再来好好给我说说这一剑有几个破绽。”
    李牧羊的身体动了,黑袍猎猎,逆风而行。
    他朝着那狂鲨长老的剑走了过去,主动走进了那剑车之中:“鲨鱼嗜血,见之即疯。你没有鲨鱼的凶性,所以使不好《狂鲨剑法》。”
    李牧羊的身体左旋,右旋。
    然后伸手一招,狂鲨长老手里的长剑便落在了李牧羊的手里。
    “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
    李牧羊的身体高高的跃起,就像是一头巨大的鲨鱼跃出了海面。
    他的全身上下充满了凶戾之气,瞳孔里面红云密布仿若血池。
    嗖----------
    一道气流从天而降。
    那道气流是红的,红的像血。
    狂鲨长老瞳孔胀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这是---------《狂鲨嗜血剑》--------”
    嚓-----------
    那一剑当头斩下,天地化作一片腥红。
    当红云消散,当剑气消失。
    李牧羊仍然和往常一般,潇洒从容的站在原地。
    倘若不是他手里提着一把剑的话,就像是他从来都不曾从那个位置离开过。
    滴答---------
    滴答----------
    红色的血滴顺着长剑的剑刃滑落,滴落在那雪白的冰层之上。
    剑是狂鲨长老的剑,血也是狂鲨长老的血。
    滴答--------
    滴答----------
    李牧羊看着狂鲨长老,狂鲨长老也同样的盯着李牧羊。
    “从前认识一个人,一个不能算是好人的人。”李牧羊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轻声说道:“他想杀我,却被我所杀。最后他使出了一种极其罕见的剑法,也是一种威力极其强大的剑诀----------我用他的剑,使出了同样的剑法。比他的剑法更加完美也更加强大的剑法。”
    狂鲨长老胀大的瞳孔还没有恢复原样,眼里有着恐惧和震撼相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死了。被我用他的剑法给杀死了。”李牧羊沉声说道。他仰起脸看着漫天的风雪,心里再一次想起了飘雪的江南。江南也下雪,只不过江南的雪更加柔和,也更加的诗意,更加的让人有种温馨的家的感觉。
    昆仑墟的雪太狂,太烈,遮天盖地,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
    “他死之前说了一句话,一直让我感叹至今--------朝闻道,夕可死。他死而无撼。”李牧羊抖落黑袍之上的雪花,一脸期待的看着狂鲨长老,说道:“你看,我在你面前演示了《狂鲨剑法》的终极形态,这是习武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狂鲨长老仍然保持着那瞳孔胀大的姿态,眼神死死的盯着李牧羊没有丝毫的挪动。
    他张嘴欲言,却说不出话来。
    突然间,他和额头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细线。
    那红线越来越粗,也越来越长。
    最后变成一股红色的血泉朝着外面狂喷而去。
    他的身体一分为二,朝着左右两侧倒了过去。
    扑通----------
    残红遍地,一片狼藉。
    李牧羊转移视线,不忍再看那地上的惨烈模样,看着那漫天的风雪良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总要说句感谢话啊,真不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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