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的眼神在那几个人的脸上扫过,那眼神如刀。强者如许者,张戈也不由自主的被安争的眼神所震慑。几位在战场上纵横无敌的上将军,居然被这眼神吓得心里发寒。
    曹诚知道若是再打下去,自己这边的气势将会一扫而空。那年轻人的眼神之中带着的不仅仅是杀气,还有一种杀伐果断的狠厉,一种毋庸置疑的态度。
    非上位者,不能有这样的眼神。
    曹诚咳嗽了一声后说道:“咳咳......时间不多,事情紧急。朕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事关父皇,不得不谨慎。龙腾台之中凶险万分,朕既是对朕自己负责,为父皇负责,也是为你们自己负责。”
    安争哦了一声:“也就是说,我们的这样做其实只是为了陛下,为了大魏,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曹诚微微有些惊讶:“朕让你们做事,还需要什么关系什么理由?”
    杜瘦瘦:“哈哈哈哈,我们又不是你儿子,也不是你们的臣子,凭什么你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你可以对你的臣子指手画脚,别对我们这样。”
    夏侯刚怒道:“陛下交代你们做事,这是看得起你们。皇帝陛下的话就是圣旨,你们居然敢抗旨?”
    杜瘦瘦:“抗你麻痹,你们家的事关我们什么事。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是你儿子,我想就是你儿子都不会对你言听计从。我们也不是你爸爸,要是你爸爸的话或许会无条件的爱护自己的儿子。”
    夏侯刚上去要动手,杜瘦瘦也往前跨了一步:“来啊。”
    夏侯刚下意识的站住,回头看了曹诚一眼。
    曹诚脸色阴沉的说道:“你们想要什么?”
    安争道:“不是我们想要什么,是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们关于龙腾台的真实情况,不然的话我们是不会进去的。以你手下这些酒囊饭袋,进去也只能是死。”
    “朕说过,朕要的就是父皇的消息。”
    安争耸了耸肩膀:“所以龙腾台之中其他的东西都归我了,你只要你父皇的消息,剩下的东西我们看中的都带走。”
    曹诚脸色一变:“你这是在和朕说话?”
    杜瘦瘦:“你是耳聋吗?还需要在告诉你一遍吗?”
    曹诚:“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朕面前如此说话,你们考虑过自己说这些话的后果吗?”
    安争的身子忽然一动,虽然修为境界已经跌到了一个很低的境地,但是安争的体质还依然强大。他一个瞬移就到了曹诚面前,站在曹诚不远处的许者和张戈两个人同时出手,两个人的胳膊已经伸了出去,可是安争的手已经掐住了曹诚的脖子。
    许者和张戈两个人距离曹诚都不过两米距离,而安争至少在十五米之外。安争的手已经死死的掐住了曹诚的脖子,那两个人的手距离曹诚至少还有两尺远。
    “别在我们面前装腔作势。”
    安争慢慢的将曹诚单臂举起来:“这里是你的天下,但我们不是你的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我们要帮你找你父亲的下落,而我们不会为你白白做事。还是那句话,龙腾台里的东西,若是我和朋友祖上有关,那东西我们必须带走。”
    曹诚咳咳的咳嗽了几声:“朕......朕答应你们。”
    安争将曹诚放下来,转身往回走:“在我们面前你不是个皇帝,在你的臣子面前才是。我们不是臣属关系,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们拿走我们想要的,你才能拿到你想要的。另外,不要再把自己说的那么忠孝......你想找到你父亲,并不是想确定他活着没有,而是想确定他死了没有,对不对?”
    曹诚的脸色变得发白,哼了一声后拂袖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队伍整顿完毕。不管安争他们对曹诚的羞辱对于这个帝国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接受,但龙腾台的事必须有安争他们参与才行。有大魏国大司马的遗言锦囊,再有自身实力的弱小,没有安争他们根本不可能进得去。
    差不多一千八百人的队伍集合完毕,其中一千五百人是大魏最精锐的军卒。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每个人手上带着不止一条人命。
    剩下的三百人,包括许者,张戈等上将军,还有廷尉府的一些高手。让人惊奇的是,连皇帝曹诚都亲自来了。
    队伍开始朝着城外出发,曹诚换了一身普通的锦衣,混在侍卫之中。不经意间看向安争的眼神之中隐隐有寒光闪烁,陈少白看到之后拉了安争一把:“小心点,咱们得罪了这皇帝,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争笑了笑道:“看似阴狠,心机外露,不算什么。”
    队伍离开了皇城朝着西边山中进发,安争他们故意走在最后面。前面的队伍进发的时候都保持着十分戒备的状态,也不知道这距离邺城这么近的地方在担心什么。出了邺城之后安争注意到官道两侧居然看不到一个村庄,田野看起来很肥沃,却无人耕种。
    陈少白压低声音说道:“这些人可能在谋一件大事,整个邺城的百姓都被蒙在鼓里了。他们认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十分恐怖。”
    安争嗯了一声:“一会儿到了那个什么龙腾台,不要先进去,走在后面。”
    就这样互相戒备的往前进发,越是往前走安争就注意到身边的队伍开始有意识的靠近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格外凝重,而且眼神里都有一种不能言语的恐惧。
    进了山之后道路也依然宽阔,极为夯实。安争用脚踢了踢路面,发现下面有一层白灰和石子。这样修建出来的道路几百年都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所以显然这龙腾台是要长期使用的。
    可是为什么一直弃用?
    远处逐渐出现了巨大的建筑,那龙腾台之大让人无比震撼。山中翠绿掩映之下,一座高台平地而起。高台是红砖建造,栏杆金色耀眼夺目。但是到了近处,就会看到墙壁上漆面斑驳,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
    “你们先走!”
    夏侯刚过来冷冷的说了一句:“既然你们是要拿酬劳,那就要有送死的觉悟。”
    安争一把抓住夏侯刚的胳膊:“好啊,我们走前边,但需要一个领路人。”
    夏侯刚的脸色瞬间发白,一瞬间就失去了血色,吓得肩膀都在瑟瑟发抖。安争冷笑道:“我们又不认识路,自然需要一个向导。既然夏侯将军是来通知我们的,想必皇帝陛下也是如此的打算,咱们就先走一步如何?”
    他抓着夏侯刚往前走,夏侯刚吓得腿都软了:“我不去,我就不去!”
    安争:“你不想去就不去?我们也不想去,还不是也没有选择了?”
    夏侯刚只是不肯走,安争抓住他的脉门拖着向前,夏侯刚好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一个战场上往来冲杀的大将军,居然被吓成了这样,也不知道那龙腾台里到底藏着多大的秘密。
    安争倒也不管,拉着夏侯刚往上走。龙腾台的高台后面是一座宫殿,台阶九百九十九级,走到后来夏侯刚竟是已经被吓得瘫软,完全是被拖上去的。到了高台上发现灰尘如积雪,上面平整如镜,连个浅浅的痕迹都没有。
    夏侯刚已经昏死了过去,安争拖着他一直走到了宫门外面。
    高台下,一群人仰望着安争他们,曹诚大声喊道:“你们尽管进去,朕亲自带着禁卫军给你们支援。”
    听到曹诚喊声,夏侯刚忽然又醒了过来,一个劲儿的哀嚎:“陛下救我啊,臣不怕死,但是臣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啊。臣求陛下开恩,求陛下放过臣吧。”
    曹诚大声道:“朕会照顾你的妻儿老小,你放心去吧。”
    安争看了杜瘦瘦一眼:“你和亚阔在后,我在前,陈少白居中支援。”
    杜瘦瘦道:“不是说了咱们最后进来吗,为什么先进来?”
    安争道:“陈少白的东西,不能让别人拿了去。”
    四个人押着夏侯刚进入宫门,那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一股灰尘味道扑面而来。蜘蛛网已经将木门封住,推门进去的时候好像打开了地狱之门一样。然而真正的地狱安争都进去过不止一次,何况此处。
    里面似乎有丝丝的声音传出来,如毒蛇吐信。
    夏侯刚这次是真的被吓昏了过去,死狗一样被安争拖进来,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安争往前走了几步打量四周,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双阴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
    “大家小心些。”
    安争刚说了一句,忽然之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个黑影蹿了出来。他们的反应已经极快,速度也极快,可还是慢了半分。那黑影从安争手里将夏侯刚抢了过去,迅速的后撤到了墙角地方蹲下来。低着头,一口咬住夏侯刚的胳膊,好像是咬断了藕似的,咔嚓一声将胳膊咬断。
    那怪人把半截胳膊放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片刻之后就把胳膊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那一双指甲扭曲的爪子抓破了夏侯刚的肚子,将血糊糊的肠子拽了出来,一口一口的往下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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