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身手很是不错,武功路数和骑驴的女人一样,但近身肉搏却还是比不上莫天悚。苗染趁此功夫,一步一步离骑驴女人越来越近。骑驴女人显然无法抵挡,蓦然发出一声尖叫,前摇后摆,左抖右颤,竟如筛一般从身上筛出股股黑烟,如渔网一般将她自己缠住,却将苗染挡在外面。
    莫天悚看不明白,正有些担心苗染的手,那老者也有些着急,避开两下攻击后突然又射出两枚飞镖,一枚正中邵璞,一枚对准向山。
    向山身子一偏,那飞镖却会转弯,还是射中向山的手臂。老者狂叫道:“三少爷,你还想要邵璞和阿山的命,别缠着我!”
    恨得莫天悚牙痒痒的,还是只有丢下老者急忙回头查看向山和邵璞的情况。
    老者的飞镖果然是有毒,但莫天悚一眼看出那不过是从毒蜘蛛身上提取的毒素,解起来一点也不困难。莫天悚拿出两颗解毒丹给向山和邵璞一人一颗。
    向山仅仅被飞镖擦破一点皮,敷上伤药包扎好伤口便没有太大关系,严重的还是刚才被他踢中受的内伤。好在莫天悚随身带的全是好药,向山吃得及时,也不会有太大问题。邵璞不会武功,飞镖来了也不知道躲闪,被飞镖射中肚子,直深入进去两寸多,外伤也很严重,不赶快救治非常危险。
    莫天悚瞥见老者又飞出几枚飞镖,趁苗染闪避的时候,拉着骑驴女人一溜烟地跑了,也没空去追,拔出邵璞身上的飞镖,看见中镖的地方黑了一圈,毒素侵入肚子中的肝脏中,不切除被污染的部分肯定有生命危险。
    邵璞已经吓傻了,死死抓住莫天悚的手,呻吟着问:“我是不是做坏事,被神仙惩罚?”
    莫天悚非常内疚,不该随便吓唬邵璞,抽出自己的手,一边将就手头现有的药物给邵璞紧急处理伤口,一边道:“不是!邵公子,你忍耐一下,我在救你。阿山,你还能支持吗?能不能去镇子上买些药回来?”报出一大串药名来。
    向山急道:“我没问题。可是三少爷,你不写下来,我根本记不住!”
    这里没有纸笔,莫天悚一着急,撕下一副衣襟丢给向山道:“我报,你蘸血写!记得把凌辰叫来。”等向山记录完药名,莫天悚也处理完邵璞的伤口,背邵璞朝回跑,嘱咐道:“阿山,我身上带的药不多,邵公子耽误不得,你动作快一点。”
    向山答应一声朝镇子上跑,刚跑两步就指着前面道:“三少爷,你看,苗公公不见了!”
    莫天悚气急败坏地道:“这时候你管什么苗公公还是秧公公!救人要紧!”施展轻功一路奔驰,不片刻已经回到少邵家。
    学医十载,莫天悚最拿手的就是疗毒和治外伤。邵家没有男仆,莫天悚让人去找回邵冠晴,另外叫上一个粗壮的仆妇给自己帮忙,动手给邵璞做手术。邵璞被毒镖污染的只有一点点地方,手术并不算太难,可惜邵冠晴和仆妇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看见血肉模糊的伤口就吓傻了,根本帮不上忙。
    邵璞被莫天悚点中穴道动是动不得,却疼得杀猪一样的叫,叫得莫天悚心头冒火,又不忍心再封住邵璞哑穴。
    邵冠晴听见儿子叫,便如自己的心肝被人挖掉一样,更是无法配合,莫天悚要这样东西,他递那样东西。莫天悚一着急,嘴巴就忍不住不干不净一通乱骂。忽听见细君公主道:“老爷,你们先出去,我来给三少爷帮忙。三少爷,你要的是不是这把小刀。”
    莫天悚一愣,接过小刀,扭头看见细君公主比邵冠晴和仆妇都显得镇静,心里甚是诧异,满嘴的污言秽语也收起来,又变得温文尔雅的,继续手上的动作:“邵老爷,你别出去,抓住令郎的手,让他别怕。这点伤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我肯定能治好他。”
    有细君公主帮忙,邵璞得到父亲的安慰后也叫得没那么大声了,莫天悚的动作快起来,很快完成一切,重新给邵璞包扎好伤口,松一口气道:“谢谢你,二姐,多亏有你帮忙。”
    细君公主道:“该是我谢你才对。床上躺着的那个是我相公。”福一福便打算走。
    莫天悚闪身挡在她身前,急道:“别急着走啊!我们到外面去坐坐,我有很多话想说。”
    细君公主低头道:“你挡在我前面,我怎么出去和你说?”
    莫天悚尴尬地让开路,抢先去打开房门。出来正好看见向山和凌辰走进来。原来汤雄和杨靖跟丢莫天悚,就急忙去报告了凌辰。莫天悚过去先看向山气色,又摸摸脉搏,比刚才还要好一些,放下心来,吩咐道:“阿山,把药拿到厨房去煎。凌辰,你立刻派人在这周围查一个老头和一个带着斗笠穿黑衣服的女人。”把那老头和女人的样子仔细形容一番。等凌辰和向山都离开以后,莫天悚回头叫道:“二姐,我们……”愕然看见后面空空如也,细君公主早回去了。
    莫天悚犹豫片刻,还是没敢闯到后院去。自己回房间去洗手换衣服。刚刚收拾好,向山在外面敲门道:“三少爷,药已经在煎了。田慧有信来,八风先生和娄先生已经出来,正在醉雨园等着你,另外,林姑娘也在。”
    莫天悚开门迟疑道:“可是邵璞正危险,我走不开。阿山,你叫凌辰派个人跑一趟,帮我把幽煌剑取来,再帮我向林姑娘道个歉,说我改天去无锡拜访她。”
    凌辰走过来道:“林姑娘肯定是来给你看病的,怠慢了不好,耽误了更不好。外面的事情我都安排妥当,我反正得在这里看着公主,治伤我也懂一些,邵璞我来盯着。你放心地回去吧!挟翼我已经帮你牵到门口。”
    莫天悚道:“那好,我自己回去一趟。阿山受伤了,你也照顾他一点。”出门便叫道:“挟翼,今天我们可得动作快一点。”
    却见挟翼不像平时那样挨过来和他亲热,反而朝后退去。莫天悚追过去,皱眉道:“挟翼,你怎么了,可别在这时候和我闹别扭。”可是挟翼还在朝后退。
    莫天悚正奇怪,忽然又听见邓秀玉道:“三少爷,你的马是在躲我!”
    莫天悚大怒道:“老妖精,你躲在什么地方?快出来!”
    邓秀玉道:“我在你的衣服后摆上,出来你可别一脚踩死我!”
    莫天悚一呆,看见一只毛茸茸的,仅仅只有铜钱大小的蜘蛛爬出来。样子和他以前见过的绒花姑娘一样,可是个体小不少。莫天悚吃惊地叫道:“邓峒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难怪我们怎么找也找不着你。我急得很,我们边走边说。”弯腰拿起蜘蛛,对挟翼招手道,“别怕,它不敢伤害你。”挟翼这才过来。
    莫天悚上马,让挟翼自己朝扬州跑,把毛蜘蛛举到眼前,笑道:“邓峒主,你这样子可真丑!看来是山穷水尽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我不救你!”
    邓秀玉恨恨道:“我也是一念之差,不该听罗天的话让麻老大去暗算你。现在我功力尽失,无论如何也活不了几天,只想让三少爷帮我报仇。”
    莫天悚冷哼道:“罗天找着你不一剑杀了你才怪,会让你做事吗?你又怎么可能去帮罗天做事?到如此地步你还不知悔改,还想借刀杀人!告诉你,你若是老老实实便罢,不然我就把你送回刚才那个老妖怪手里去。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就是几十年前在这里作怪的吸血鬼,一个会飞头降的降头师,对不对?”
    邓秀玉这下老实不少:“不错。她叫章柘,扬州人,幼时被叔父拐骗到满刺加,卖给当地的一个降头师做奴隶,结果反而让她学会的降头术,远渡重洋回来找叔父报仇。章柘的叔父武功很高,财雄势大,报仇很不容易。章柘只好躲在乌镇外面冒险练习飞头降。不想本地道术高超,她仇没有报成,自己反而被人当成妖怪遭受追杀。逃跑的时候巧遇当时还是小姑娘来这里游玩的蜀王妃,跟随蜀王妃去了京城,又结识当时是皇后的太后。在太后的帮助下,章柘终于报仇成功,杀死她叔父。”
    莫天悚愕然道:“胡说!太后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帮一个邪门的江湖术士?”
    邓秀玉道:“这些事情和我无关,我为何要骗你?章柘进京以后我就没再跟着她,原因我不清楚,只是听说章柘曾经帮了太后一个大忙,因此太后也帮她一回。”
    莫天悚问:“那你和章柘又是什么关系?”
    邓秀玉道:“在降头术中有一种五毒降,是利用蛇、蜈蚣、蝎子、蜘蛛和蟾蜍的毒性炼制毒药。我本来在山里修炼,被寻找五毒的章柘找到,不得不跟了她一段时间。一般的降头师是不会武功的,但章柘从小习武,等闲之辈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莫天悚问:“刚才就救走章柘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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