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冷冷地道:“我不走,难道还死乞白赖地硬留在这里碍眼吗?”再看一眼莫桃和梅翩然,男的英气,女的秀气,心中实在是痛得很,也真不想再留下来,扭头快步走出亭子。
    莫桃追出来叫道:“天悚,你就这样走了一定会后悔的!”
    一道轻飘飘地黑影忽然跃进梅庄里,正朝着亭子这边跑过来。莫天悚叫道:“让我送一份贺礼给你们!”拔出烈煌剑,浑身冒出一团热气,迎着黑影跑过去,一剑刺过去。
    莫桃却看见黑衣人乃是是薛牧野,返身抓起无声刀追出去。薛牧野压根就没有想到会在梅庄里面受到攻击,吓一大跳,合身一滚,虽然避开要害,手臂却被莫天悚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失声叫道:“喂!二少爷,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偷到秘籍回来,你就这样欢迎我?”
    莫天悚还想追击,莫桃追上来举刀拦住,急道:“天悚,是朋友!”莫天悚忍了半天,发作出来可就顾不得朋友不朋友,回剑就劈,用的是他从来也没有在莫桃面前用过的幽煌剑法,劈出一团烈焰!
    莫桃也难抵挡,不得不用出花雨刀法,舞成一片白光!
    薛牧野爬起来看见莫桃正与莫天悚打得热闹,连手臂上的伤也顾不得了,万分诧异地叫道:“三少爷什么时候来的梅庄?为何他们兄弟两个要打架?”
    梅翩然走过来帮薛牧野处理伤口,幽幽道:“他刚刚才到,不知道你。”
    薛牧野看看梅翩然,又看看莫桃和莫天悚,迟疑道:“他们打什么?”打量梅翩然一眼,更是诧异地问,“你身上的咒语解开了?难道是二少爷给你解开了那个咒语?三少爷是为此和二少爷打架的吗?那你们还要我去偷秘籍?你知不知道,我被那群道姑一路追杀,九死一生才能摆脱她们回来。”
    话音才落,十几个道姑跃进梅庄,一人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散成一个半圆围住莫天悚等人。她们显然没有想到梅庄里面会有人正在打架,表情都有些惊奇,谁也没有动手,只有一个带头的道姑用剑指着薛牧野叫道:“妖孽!赶快把我们的秘籍还回来!不然我们定将这里夷为平地!”
    正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莫桃和莫天悚向来都是自己打归自己打,有外敌的时候必定会同心协力共同御敌,手上的动作都慢下来。
    梅翩然正有一肚子火呢,当即瞪眼道:“薛牧野,你什么意思?竟然把清净派的道姑引到梅庄来!”放开薛牧野的胳膊,双手一扬,一大队闪光绿蝴蝶便飞了出去。
    偷秘籍之事莫桃本来就觉得自己理亏,大惊叫道:“梅姑娘,不要!”丢下莫天悚朝梅翩然跑去。
    为首道姑识得厉害,叫道:“天罡北斗阵!”十四个人分成两组,七人一组按照北斗星的位置站定。然而不等她们出手,莫天悚已经射出一把飞针,一群闪光绿蝴蝶无一漏网,全部被射中散开,消失得无影无踪,飞针却又回到莫天悚的手里。
    薛牧野倒吸一口凉气,抓住莫桃用传音入密问:“三少爷这是什么功夫?为何如此像三玄极真天的随心所欲?就是当年的玉面修罗也无法做到!蕊须夫人是不是把三玄极真天的秘籍都给三少爷看了?”
    这是莫天悚在房间中闷了好几个月,苦练蕊须夫人教他的新九九功,结合《九幽咒法》和《随心所欲》自己创出来的功夫,莫桃可也不认得,缓缓摇头。薛牧野却只道莫桃是不愿意说,不再多问。
    梅翩然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天悚,喃喃道:“难怪你不肯听我的解释,硬要诬赖我的二少爷,原来你这几个月功力突飞猛进,看不上我了!”
    莫天悚没理会梅翩然,走到为首的道姑面前,抱拳道:“晚辈九龙镇莫天悚,请教前辈法号。请问前辈此来有什么事情,能效劳的晚辈一定效劳。”
    无锡城里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莫天悚的名字,为首的道姑一愣道:“贫道致虚。那个姓薛的恶贼偷了我们的秘籍。”
    莫天悚道:“原来是致虚元君,久仰大名。梅庄与晚辈颇有渊源,元君能否看晚辈薄面,先不动手,让晚辈试试看能不能帮元君讨回秘籍。”
    清净派的功法以识心见性内练修心为主,讲究饥来吃饭,睡来合眼,莫打坐,莫学道,只要尘冗事屏除,只要心中清净两个字,其余都不是修行,并不擅长攻击,对敌之时喜欢结阵群攻,以补攻击力之不足。致虚元君看了梅翩然的暗夜破,又见识了莫天悚的飞针,其实并不认为自己一方今天一定能赢,弄不清楚莫天悚的意思,觉得先看看也好,点点头,垂下宝剑。
    莫天悚来到薛牧野面前,抱拳笑道:“薛兄是吧?在下刚才不知道,多有得罪。现在翩然用不着秘籍了,还望薛兄成全。”
    薛牧野自己不好做决定,看看梅翩然,又看看莫桃,低声道:“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致虚一直跟着我。现在怎么办,二少爷,我听你的。”
    莫桃关切地低声问:“梅姑娘,你的咒语是不是真的解了?要是没有,眼前的这些道姑就包在我身上。反正梅庄此刻也不清净,虱多不咬,账多不愁!”
    梅翩然凝视莫天悚,寒着脸道:“三少爷的面子我们怎么可以不买?还给她们!”
    薛牧野犹豫片刻,还是将他费了许多心血,好不容易才偷到手的秘籍从怀里拿出来,递到莫天悚的手上。
    莫天悚抱拳道:“谢了,各位。翩然,请转告令师,萨迦寺有一位故人想见她一面。”
    梅翩然狐疑地皱眉:“萨迦寺远在乌思藏,你说的是谁?不会是左顿吧?我师傅一个喇嘛也不认识!”
    莫天悚抬头朝梅庄里面看看,笑一笑道:“我说的不是喇嘛而是一个汉人!一直没有见着令师,她想必是见不得我这个外人。那人就是当初左顿大师拿出来扇子的主人,对令师而言,应该算不得外人,令师够胆量就不该躲着不见!”转身来到致虚元君的面前,双手奉上秘籍:“元君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要的东西。”
    致虚元君翻看一下,点头道:“是。多谢三少爷!原来三少爷的为人和传闻中完全不一样。今后还希望三少爷能洁身自好,别再与妖魔鬼怪为伍。”
    莫天悚笑道:“也没什么不同。过几天晚辈在醉雨园宴请娄泽枫娄先生,元君要是有空,到时候还望也能赏脸。请柬晚辈会派人送到无锡城里。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晚辈就不留元君了。”
    致虚元君愕然道:“三少爷和娄先生也有交情?”
    莫天悚道:“是家师和他有些交情。”
    江湖传言,莫天悚和莫桃都是自修而成的武艺。致虚元君听后更是诧异,但此刻并不好多打听,回礼后带着弟子们离开了。
    莫天悚回头道:“桃子,我有几句话想和你单独说,我们出去一趟可不可以?”
    莫桃点头道:“我也有话想和你说,你肯平静下来说清楚最好。”带头朝外走去。莫天悚下意识地回头看梅翩然一眼,却见她正领着薛牧野朝梅庄里面走去,看也没看他,心头气苦得很,转身追上莫桃,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莫桃领着莫天悚来到太湖边上,解开系在岸边上的一艘小船,跳上去道:“这周围的人太多,只有在湖中心谈话才没人能听见。”
    莫天悚也跳上船,抓起一只船桨划着,笑着问:“所以你和翩然月下泛舟?”
    莫桃惊奇问:“你怎么知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冤枉我和梅姑娘?你不知道梅姑娘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听说你曾经大病过一场,是不是?你脸色为何如此难看,是病还没好吗?”
    莫天悚苦笑道:“我的脸色是降头术造成的。你听说过没有?我前段时间也不是得病,而是中了叠丝峒邓秀玉和桑波寨联手下的毒,若非蕊须夫人搭救,早去见阎王了!你走得倒是轻松,什么都丢给我。我也只好把翩然丢给你。”
    莫桃皱眉,急急忙忙道:“天悚,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和梅姑娘清清白白的,我来梅庄其实是想看看罗夫人。你知道罗夫人的相公是谁吗?就是我到处找的风沂先生。”很怕莫天悚不相信,很着急地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解释一遍。
    交换完情况后,莫天悚终于知道痴情哑巴多半就是映梅禅师罗风沂,听后却不把他的猜想告诉莫桃,也不提罗风沂此刻就在日喀则的萨迦寺,只是道:“不说那些。我只想知道太湖宝光是怎么回事。”
    莫桃道:“那是梅姑娘为帮你弄出来的。所谓宝光就是梅姑娘在水下施展的暗夜破。只是最近她的玉洁冰清咒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不得不半途而废。一直等罗夫人回来以后,太湖才又出现宝光。”
    莫天悚听后沉默良久,轻声问:“翩然打算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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