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谁说要杀你了!”
    莫天悚又磕一个头,高声道:“谢主隆恩!皇上金口玉言,说了不杀草民,那日后即便草民万一让皇上不高兴了,皇上也要饶恕草民。”
    又说得皇上啼笑皆非的,沉吟道:“你起来吧!朕让你来,你真就这样害怕?听说你在建塘独力诛杀妖精也没有害怕。在云南,你只用短短半年时间就声名鹊起,名字可以用来吓唬夜哭的小儿。”
    莫天悚起身低声嘟囔道:“皇上听到的是夸张之言。我那也是被逼的,没得选择,就像我现在不得不来见皇上一样。不瞒皇上,我现在就只想能靠插科打诨免掉眼前的差事。”
    皇上失笑:“你倒是老实有趣!没见你之前,朕还真的有些犹豫,见了你到觉得你肯定能办好这趟差事。你放心,朕不会做那鸟尽弓藏之事。你办好此事,朕不会杀你灭口,还会升你的官。”
    莫天悚用尽浑身解数,岂是真的不愿意给给皇上办事?不过是以退为进,能巴结上皇上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当然知道适可而止,恭敬道:“谢主隆恩!那皇上宣招草民进京,究竟是什么事情?”
    皇上道:“细君公主有一块月光石,石中有一光斑,能感应明月盈亏,乃是先皇赐给细君公主的宝贝。细君公主非常喜爱,不想半年多以前,月光石竟突然失踪,细君公主也突然生病,卧床不起,见人也不认识,失魂一般。朕曾经让很多人寻找,也没有找回月光石。这次召你进京,就是想让你找回月光石的。沙大人会协助你。详细情况沙大人会告诉你,你有问题吗?”
    莫天悚施礼道:“草民必定肝脑涂地,全力以赴。皇上,草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皇上恩准。”
    皇上道:“你说。”
    莫天悚道:“草民一个人力量有限,想让手下帮忙。”
    皇上果然非常了解莫天悚:“你是说十八魅影吧?不行,此事不能让他们参与。你也不是一个人,还有沙大人和你一起。万一沙大人不在,你还可以调动地方上的力量。”说着对孙公公做一个手势。孙公公立刻把一块腰牌递给莫天悚。皇上道:“这是龙牌,代表的是朕。你只要拿出龙牌,各地官员都会听你调遣。不过朕要是发现你乱用龙牌,真的要将你推出午门,喀嚓一刀。”
    莫天悚立刻又将龙牌还给孙公公,低声道:“那皇上还是收回这东西吧!草民怎么知道什么是乱用?万一草民觉得该用,万岁却觉得是乱用,草民岂不冤枉?”
    皇上憋不住又有些好笑,从孙公公手里拿过龙牌,看孙公公和沙大人一眼,孙公公和沙大人立刻退得远远的。皇上又把龙牌递到莫天悚手里,轻声道:“天悚,其实朕让你找的不是月光石,而是细君公主。现在睡在床上的仅仅是一个宫娥。这事孙公公知道,但是沙大人不知道。你有了这块龙牌,万一沙大人不听你的,你就可以命令他。”
    莫天悚装成吓一大跳的样子,又跪下来,再次惶诚恐道:“多谢皇上信任,草民必鞠躬尽瘁,竭诚以报。”
    皇上道:“平身。”等莫天悚站起来才接着道,“把细君公主拐带走的是从小伺候她的公公,名字叫做苗染。你回去以后,孙公公会给你送去细君公主和苗染的小像。”
    莫天悚迟疑道:“天下这么大,草民应该去什么地方找他们?皇上能不能多提供一些线索?”
    皇上摇头道:“苗染突然带走公主,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露。不过朕已经知道苗染乃是扬州人。公主除苗染以外,没有带走其他宫女,估计他们是去了扬州。”
    莫天悚已经从蜀王那里得知细君公主在扬州,又听皇上也知道,越发觉得此事绝非单纯的公主出逃。料想皇上也不会多说内情,并不再追问,恭恭敬敬地道:“草民明天即刻启程前往扬州。只是草民身体不好,想把跟着草民的丫头一起带去,望皇上恩准。”
    皇上显然早从孙公公那里知道了荷露,笑着道:“色乃是穿肠毒药。你看看你自己的气色,还要带着个女人。朝中之人出门公干是不允许带着个女人的,但你没有司职,要是喜欢带着她也可以,不过别对她多嘴,知道吗?”
    莫天悚显得很尴尬:“谢皇上。草民今晚就和她分房睡。”
    皇上莞尔:“你和沙大人分开走,最好在暗中行事,尽量装着不认识沙大人的样子。朕另有旨意给沙大人,解释他去扬州的目的。你回去以后叫跟着你的那个老头和尼姑和你一起走吧,当是朕特许的,不用再遮遮掩掩的。”
    莫天悚暗忖皇上果然是一点也不昏庸!一句也不敢多说,忙点头答应。
    皇上招招手,躲在远处的孙公公和沙大人立刻走过来。皇上道:“沙大人,你送天悚回去,顺便商量一下。”转身朝御花园外走去。孙公公忙跟在他的身后。
    沙大人和莫天悚也跟在他们身后,刚走到门口,宫女馥儿陪着太后一起走过来。沙大人忙拉着莫天悚站在路边回避。皇上上前去问候。太后道:“听说皇儿找来一个特别有意思的郎中,哀家也想请他看看。”
    皇上听了太后的话以后回头朝莫天悚看一眼,迟疑道:“那个人只是一个开药铺的生意人,并非郎中,不过会做几个对子,粗俗得很,并没有什么趣味。母后见他做什么?”
    太后道:“可是他不过是看馥儿摘薄荷叶,就猜到哀家近日不舒服,医术一定不错。”
    皇帝不好再说,回头叫道:“莫天悚,你是不是懂医?不懂就不要乱说。”
    莫天悚急忙过去,看皇上的意思分明是不喜欢他给太后看病,跪下磕头道:“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草民对医术只懂得一点皮毛,不敢随便献丑。”
    太后道:“平身。你不是告诉馥儿你叫塞华佗?是不是你不肯给哀家看病?”
    莫天悚不肯起身,跪着道:“那是草民胡说八道。草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喜欢胡说八道。太后看草民的气色,真要是郎中,就先治好自己的病了。草民不过是得了一个方子,制成一种神奇的丹药,对很多病都是效果神奇,就胡乱说自称塞华佗。草民乃化外之人,第一次进宫,不知道规矩,请太后恕罪。”
    皇上气结,莫天悚这不明明还是在说他能治病吗?插嘴道:“你起来吧。不知者不罪,你以后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知道吗?快下去吧!”
    莫天悚起身道:“是!”刚后退几步,没等他转身,太后道:“你别走!你说的丹药叫什么名字,都能治什么病?”
    莫天悚刚才费力讨好馥儿,不过是想巴结上太后,立刻天花乱坠道:“回禀太后,草民的丹药叫归一丹。意思是万病归一,所有的病症,都能用草民的这一种丹药治好。对于思虑过度引起的不寐,胃口不开尤其有效。”
    太后喜道:“真的吗?那赶快把你的归一丹拿来给哀家看看。”
    皇上不喜:“莫天悚,原来你还是专治疑难杂症的江湖郎中。你的这种药是不是有你说的那样神奇?”
    莫天悚低头尴尬地道:“启禀皇上、太后,草民又乱吹牛皮胡说八道。是药三分毒,归一丹虽然神奇,但也不能随便乱吃。”
    太后似乎也不大高兴了,岔开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对对子?皇上,让他陪哀家在御花园里随便走走,对几个对子玩行不行?”说着朝御花园走去。
    皇上道:“那就让皇儿陪母后一起走走吧!”陪伴在太后身边,一起朝御花园中走去。
    莫天悚看皇上和太后并不很和谐,甚觉奇怪,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太后回头道:“莫天悚,你还留在那里做什么,是不是能对对子也是吹牛胡说八道,不敢跟过来?”
    莫天悚忙跟过去,赔笑道:“对对子倒不是草民胡说八道。不管多难的对子,草民都能对上来。”
    太后莞尔道“又吹牛皮了吧?那哀家出一个上联你对对。”指着莫天悚穿着青色的书生长衫道,“一匹天青缎。”
    这上联甚是简单,分明并不想为难莫天悚。莫天悚应声对道:“六味地黄丸。”
    皇上听他说的是药名,又不甚喜欢,轻轻皱皱眉头。
    孙公公忙道:“看来你还真是个郎中。那我也给你出个上联,当归治头痛。”当归,药名,的确能治疗头痛,可孙公公用到这里是说莫天悚不回去就该头痛了。
    莫天悚笑笑,对道:“远志安心神。”远志也是药名,功能安神益智。莫天悚自然是在说自己肯定要走,不用担心。
    太后却又不大满意,指着旁边的一丛竹子道:“深竹院也难避暑。”此刻乃是春天,哪里需要避暑?太后此言不过是告诉莫天悚,既然已经参与进来,逃是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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