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疑惑地道:“不是小妖警告大哥说夫人不喜欢被人打扰吗?我以为夫人不愿意有人知道我的去向。阿妈知道爹来这里住了一个月,怎么没有对我们提一声?”
    蕊须夫人愣一下,甚是不悦地道:“小妖又多事!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去管她!”一顿之后又道,“文玉卿当然不会告诉你沛清来这里住过很久。她一直以为沛清是被一个女人迷惑了,丢下她来这里偷情的,怎么会把这种丢脸的事情告诉沛清的儿子们?”
    莫天悚又惊又疑,感觉很是不安,实在是摸不清楚蕊须夫人的意思,暗忖自己打肯定是打不赢的,倒不如一路恭顺下去,赌赌蕊须夫人真是帮文家的,再次跪下恭敬地道:“夫人,你若是不满意天悚,尽管责罚天悚就是,不要迁怒到小妖身上。”
    蕊须夫人愕然看着莫天悚,沉默片刻才没好气地道:“你这人膝盖怎么这样软?起来!老老实实坐下。”
    莫天悚不肯起来,低声道:“天悚以前对夫人一无所知,无意中冒犯夫人,请夫人责罚。”
    蕊须夫人神色缓和很多,低声道:“你起来吧!我不是怪你。唉,沛清实在是太工心计,居然给我来这样一手!”
    莫天悚一愣,疑惑地看着蕊须夫人。
    蕊须夫人起身把莫天悚搀扶起来,拉着他的手叹道:“我当初让沛清在这里住了一个月,让他随意观看我的藏书,原本是和他说好,日后再不管文家任何事情。谁知道他逃离飞翼宫时,用符箓传来音讯说我可以不管文家的事情,但希望我管一管莫家的事情。文玉卿到真是沛清的知己,放着沛清两个亲生儿子都不用,居然要你管家,把诺大一个烂摊子丢给你。偏偏你精灵得犯傻气,居然真把整个担子担在身上,让我也不好意思就这样丢下文家不管。天悚,你该不会和沛清一样,也让你儿子赖上我吧?”
    莫天悚又听得一呆,苦笑道:“夫人,我连老婆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呢!”
    蕊须夫人失笑:“算了,我也是不该拿你撒气。既然你来了,我还是先给你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吧,不然你比我还冤!”放开莫天悚回到自己的坐位上,正要说,又改变主意,指指矮塌道,“你去那上面盘膝坐下,按照九九功的心法专心练功,让我看看你现在练到什么程度了。”
    莫天悚不免又是一呆,蕊须夫人似乎什么都知道,再次看着蕊须夫人,也忘记上塌去练功。
    蕊须夫人莞尔道:“这有什么好惊奇的?沛清的九九功原本就是从我这里学会的,还有沛清的天罗结,也是跟着我学的。”
    莫天悚在矮塌上盘膝坐好,小心翼翼道:“夫人,你可否先解惑再授道?”
    蕊须夫人对莫天悚的态度明显要好很多,笑着问:“如果我让你在学全九九功和知道谜底之间选一样,你选哪样?”
    莫天悚毫不犹豫答:“谜底。”
    蕊须夫人失笑:“你的好奇心可真是大得可以!只可惜对沛清和你的关系我知道得不多,他和孟青萝之间的瓜葛我知道得也不多,我只能和你说说我和文家的关系。不过你放心,九九功我依然会告诉你的。”
    莫天悚失望地道:“看来我还是得慢慢找答案。”
    蕊须夫人莞尔,缓缓道:“你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其实我到觉得知不知道答案,日子都是一样的过,你千辛万苦找出答案又能如何呢?”
    莫天悚苦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蕊须夫人道:“我听见翩然告诉过你,我是文家祠堂那幅画中的老虎须。她没有说错。当年我刚成人形不久,法力还不精深,本来不是住在这里的。你知道大部分蛾类靠口器吸允植物的汁液过活,月蛾乃是我天生的敌人。当然,我既然已经能变化成人,一般的飞蛾便无法奈何我,但是同样也能幻化成人的月蛾精我却不能奈何。
    “也是合该有事,那天我不幸被一只月蛾精盯上,几乎被他吸干汁液,可说是命悬一线。正好文家先祖被飞翼宫追,逃到我身边,看见那只月蛾精,以为是飞翼宫中的人,拿出烈煌剑就刺向那月蛾精。最后他终于杀死月蛾精,可是自己也油尽灯干,不久人世。
    “唉!说起来文家的人个个工于心计。那人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居然把文家祖传九九功传授给我,要我在今后守护文家。当时我看他用自己的命救我一命,几乎没有考虑就一口答应。岂知这一答应,就和文家整整纠缠两百多年也无法摆脱!”
    蕊须夫人叹道:“幽煌山庄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先把这些告诉你,是想你今后不用再防备我。我开始的功夫不好,现在能有这样的成就,全靠九九功,所以我虽然很不想再管文家的事情,但也不得不管文家的事情。”
    莫天悚低声道:“看来我是永远也摆脱不掉多疑的评价了!其实我真没有防备夫人。不过说实话,并不是心里不怀疑,而是有自知之明,知道防备也没有用。”
    蕊须夫人被他不着痕迹的高帽子恭维得很舒服,对他的印象又好不少,失笑道:“你倒是坦白得有趣。天悚,你知道文家每一代人都会去飞翼宫的原因吗?”
    莫天悚摇摇头,心抑制不住的“嘭嘭”直跳,惊奇地问:“莫非夫人知道?”
    蕊须夫人点点头:“明着文家代代都去飞翼宫的原因是报仇,因为文家代代都会和飞翼宫斗,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是输家,文家后代去飞翼宫自然也真有仇恨的原因在里面,但最主要的原因乃是为了仙道和财富。
    “现今世上传说中所谓隐藏在烈煌剑中的炎帝宝藏的确是当初沛清编造出来的,只是他并非无缘无故地编造这个谎言,也并非没有一点根据的胡编,他其实就是把飞翼宫几个字换成幽煌剑而已。
    “那些财富就是指飞翼宫的财富。依照人类的标准来说,飞翼宫是堆满金山和银山的地方,但是要得到这些财富,就必须赶走或者杀死居住在飞翼宫中的月蛾精。一般人是不可能战胜妖精的,这就要靠所谓的仙道了。这里面的仙道很具体,是指飞翼宫里一本名字叫做《天书》的藏书。《天书》放在飞翼宫的藏经阁中,连飞翼宫的人也不能随意翻看。其内容我不得而知,只是知道当初曹横就是因为企图偷看《天书》而获罪的。
    “唉!财富和仙道,对每一个杰出之人的诱惑力都是致命的。你现在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大概也会去飞翼宫看一看吧?”
    莫天悚苦笑道:“就只是为了我这些年受的苦,我也会去那里看一看的,何况这其中还牵扯到翩然的师傅。她一定要拆散我和翩然真是没有道理。”
    蕊须夫人叹息道:“你在这一方面倒是不像是文家男人。文家男人大多不重情,就像你大哥狄远山,明明就是他辜负别人,还能找出一堆理由来,好像他很了不起似的。也就像是莫桃,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卑和自傲,说什么也不肯理会林冰雁。爱情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其实就是不离不弃而已,什么事情不可以两个人一起来完成?说一千道一万,没有实际行动什么都是空的。”
    莫天悚忍不住插言道:“昨夜大哥已经和大嫂圆房了。”
    蕊须夫人愣一下,然后欣慰地笑了,问:“是你的功劳吧?”
    莫天悚摇摇头道:“是红叶的功劳,我只是加了一把火而已。”
    蕊须夫人笑一笑,叹道:“难得。这下小妖该放心了!狄远山在这一点上很像沛清。沛清当初知道飞翼宫的时候正是他和文玉卿如胶似漆的时候,他很不想离开,可又自认是个男人,必须要完成自己的责任,所以还是走了。
    “沛清很喜欢文玉卿,加上儿子尚小,走是走了,可走得很不甘心,于是想看看是不是只有自己才如此薄情,遂编造出一个炎帝宝藏来。闹得天下大乱后,他死心了,因为很多人比他还疯狂,为一个破绽百出的宝藏打得头破血流。他终于下决心去了飞翼宫。
    “沛清做事情很不择手段,看自己赢不了飞翼宫,就想方设法骗取了飞翼宫孟青萝的感情。在这一点上,你很像他,所以我开始不喜欢你。只可惜沛清绝对想不到,爱情是一把双刃剑,他实际上是真的对孟青萝动情了,以至于最后功亏一篑,还是没有偷到那本天书,还不得不也逃离飞翼宫。
    “他认为这都是孟青萝害他的,在孟青萝生下莫桃以后就给孟青萝下了九幽之毒。可是他最后又心软,把解药的方子告诉孟青萝,不过这方子不能完全解开九幽之毒罢了。沛清在表面上看来很决绝,实际却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否则不会在两个女人之间徘徊十年。”
    莫天悚忍不住插言问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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