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很快在溶洞中跑了一圈,也没有看见莫桃的影子,但是发现那个通向下面的洞口。莫天悚略微一看就要朝下面跳。
    谷正中急忙一把拉住他,叫道:“少爷,你疯了!这下面黑黝黝的,你知道这个洞有多深吗?这样随便跳下去,摔死你到省事了,最怕断个胳膊少个腿什么的,我不就麻烦了!”
    莫天悚大怒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莫桃在下面等着呢!”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丢下去,半天才传来回音,知道这个洞的确是很深,就算是他下去了也上不来,又朝谷正中吼道:“还不快想办法,我们怎么下去?”
    谷正中吓一跳,拉着莫天悚朝外走去,咕哝道:“我们当然是搓一根绳子下去啊!少爷,你今天真的是很不对劲!你能不能稍微冷静一点点,不要乱发脾气。”
    莫天悚一愣,终于冷静下来,苦笑道:“谷大侠,对不起。”低头朝外面跑去。
    谷正中追上他道:“用不着说对不起。要不是看你今天的表现,光听外面的传闻,我还真的以为你和庄主不和。”
    莫天悚摇摇头,伤感地道:“我和他的确是不和。”
    谷正中一呆,看莫天悚很伤心的样子,也不好多问。
    两人离开溶洞后用去不少时间才搓好一根绳子,然后回到溶洞,怕一起下去有危险,留下谷正中在上面看着,莫天悚顺着绳子爬到下层。
    这次他几乎没有费力气就找莫桃。莫桃躺在小河边,显得非常憔悴,满脸的胡须,乱糟糟的头发,早已不省人事。身边有一把大刀,还有一个食盒和一个打碎的碗。从撒在地上的东西可以看出碗中原本是装着稀粥的。莫桃的肚子用他自己的外衣包扎着,渗出很多鲜血,说明他肚子上的伤一定不轻。
    莫天悚也来不及细看周围的情况,来到莫桃身边。叫了两声,莫桃还是没有反应。忙抓起他的手腕,发觉他的脉搏非常微弱,乃是极度虚弱的症状。又检查一下他的伤口,愕然发现他的伤口其实并不很深,没有伤着里面的脏腑,又上了上好的云南白药,昏迷的大部分原因乃是饿的。不过莫桃在极度虚弱的状态下大量失血,情况已经非常凶险。不禁一呆,看看地上的碎碗片和一旁的食盒,暗忖不知道是什么人给莫桃仔细包扎好伤口,又拿来东西给他吃,但不知为何莫桃没有吃,还把碗也打碎了。
    莫天悚不敢耽搁,大略看看山洞,没有找着莫素秋等人也只好不找了,背起莫桃顺着绳子离开山洞,连狄远山也顾不上了,只好姑且相信他不过是被自己的母亲带走了,和谷正中一路疾驰回到客栈。
    回到客栈中,吩咐红叶去做吃的,把莫桃安顿在床上就开方子让谷正中去城里抓药。谷正中走后,莫天悚又检查一下莫桃的伤口,觉得上面的药很好,包扎也很是仔细,便没有拆开重现包扎,只是守在莫桃的床边,调出一些蜂蜜水用勺子舀着喂他。
    还好,莫桃虽然昏迷,但是还会本能地吞咽。莫天悚多少松一口气。这时候原本在房间修养的上官真真也跑过来查看,莫天悚把情况大略说一遍,让上官真真回去利用她的密法寻找狄远山、莫素秋和文玉卿的踪迹。
    上官真真找人的密法其实很简单,乃是在桌子上放一个沙盘,然后在心头默念想要找的人的名字,把一个竹签用力向上抛出,根据竹签落下的位置就能知道被找的人的大概方位。可是她今天用力抛了三次,分别寻找狄远山、文玉卿和莫素秋的下落,竹签都落在沙盘的外面,说明这几个人都不在方圆百里之内。上官真真又着急又担心,急忙又去找莫天悚。
    喝完一碗蜂蜜水的莫桃已经苏醒,气色看依然不很好,神智依然不是很清醒,不时声音低低地咕哝一句:“我不要做恶魔,我就是饿死也不作恶魔。”红叶熬好一些稀粥喂他,一听见他咕哝就顺嘴安慰他一句:“放心,没人要你做恶魔。”
    虽然红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莫桃似乎是安慰不少,又咕哝道:“我不要做妖精,我就是死也不要做妖精。”红叶依然是顺嘴安慰他:“放心,没人要你做妖精,你是堂堂幽煌山庄的庄主,谁敢要你做妖精?”
    莫桃听后表情平和很多,但过一会儿,又会重复这两句话。
    莫天悚还在莫桃的房间中,连撕去前襟的衣服也没有去换下来,呆呆地站在莫桃的床边看着莫桃和红叶,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官真真看莫桃已经能说话,放心不少,走过去拉拉莫天悚的衣服,低声道:“少爷,你出来一下。”
    莫天悚这才回神,先对上官真真笑笑,然后道:“红叶,好好照顾庄主。”跟着上官真真来到她的房间中,进门就问:“你是不是找到远山的下落了?他是不是和他母亲在一起?”
    上官真真摇头道:“我找不到他们三个任何一个人的下落,他们一定是早不在这附近。少爷,我知道你现在没空,我想自己出去找他们。”
    莫天悚皱眉道:“你的身体还很不好,这个样子怎么出去找人?我倒是觉得那老鬼不敢骗我,大哥说不定真是被他母亲带走的。我就是很担心素秋。真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和叠丝峒究竟有什么关系?怎么令堂会和叠丝峒的人合作,你却被他们追杀?还有,叠丝峒的那个老鬼还提到飞翼宫。你知不知道飞翼宫是做什么的?你们和飞翼宫有什么样的关系?”
    上官真真苦笑道:“我们原本其实并不认识叠丝峒的人,和他们也是最近才搭上关系的,说起来还和少爷有点关系,起因就在洪独秀身上。
    “当年我离开幽煌山庄回家后,并没有给家母提到远山的情况。远山一走十年,家母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越来越是想念他,非要我去找他回来。我不得已给家母介绍了一些幽煌山庄的情况,提到孤云庄暗礁中的十八魅影,也提到叠丝峒的洪独秀,以此来证明我的的确确是去过幽煌山庄的。
    “谁知道家母一直以来都以为远山是跟着他阿爸的,听到远山他阿爸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而远山在山庄中仅仅只是少爷的小厮,一夜之间头发就全白了。然后她就瞒着我联络上叠丝峒的人,告诉他们十年前是庄主杀了洪独秀,让他们去幽煌山庄报仇。
    “她做完这一切才告诉我,幽煌山庄日后肯定没法安宁,远山和你们都很危险,让我也去幽煌山庄找庄主和远山回来。我没办法,只好出发赶去九龙镇,没成想正好遇见蓝长老带人来寻仇,路上和他们打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到了索佤镇,不小心中了蓝长老下的蛊,无力再走,只好托人带信让庄主来找我。我刚和庄主会合,话都没来得及说两句,就被蓝长老找到,于是一起朝九龙镇逃,路上就遇见少爷和远山。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至于现在家母怎么会和叠丝峒的人在一起,我也不清楚了。但如果真是他们的话,我追上去一点危险也没有。少爷就让我去找远山吧。飞翼宫就是远山他阿爸去的地方,是我们的大仇家。不过我从来没在巴相看见过飞翼宫的人,可以肯定家母从前不认识飞翼宫的人。”
    莫天悚摇头,忽然改变称呼道:“嫂子对大哥可真是好!我如果就这样放嫂子去追大哥,嫂子追上的是大哥和令堂当然是没有关系,万一要是遇见叠丝峒的人或者蓝长老、飞翼宫的人,我日后见着大哥可怎么向他交代?”
    上官真真幽幽一叹:“少爷也看见了,远山什么时候当我是妻子,以后还是别叫我嫂子。蓝长老其实和我没有仇,而是和我师傅有仇,所以我离开九龙镇以后就去玉龙雪山找师傅。他们也一路追着我。这次叠丝峒的人去九龙镇的人又是全军覆没,大约是知道奈何不了少爷,就把气全部撒在我身上,也一路追着我。然后我为躲避他们,来到客栈中,正好遇见你们。说也奇怪,遇见你们以后,开始阴魂不散一直追着我的蓝长老和叠丝峒的人便莫名其妙地都不见了。我想也许是某一个厉害的朋友出手帮我把他们打发了吧,所以我这次出去一定不会遇见他们的,少爷放心好了。”
    莫天悚知道上官真真言外之音是指梅翩然,心里觉得很烦,装着没听懂,沉吟道:“庄主的情况还是很糟糕,不可能上路,我暂时走不开,但你一个人去追我也不放心。你能不能稍微等一等,等谷大侠回来以后,我让他陪着你去。”
    上官真真摇头道:“我一个女人,怎么好和谷大侠单独赶路?还是我自己去好一些。”
    莫天悚道:“你都说大哥没当你是妻子,你还避什么嫌疑?好了,就这样定了!嫂子要是不愿意,我就不放嫂子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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