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莫天悚瞪眼道:“你才是黑煞星呢!”当然不可能让喇嘛分身再找一个帮手来,右手幽煌剑连着剑鞘一起挥舞,挡住右边攻击过来的三个喇嘛,左手却是对着左路攻来的两个喇嘛又射出一大片白色的烟雾。
    那两个喇嘛都没有想到他在激烈的打斗中还能发射暗器,全然没有防备,被白雾沾到满头满脸都是,顿时觉得眼睛中火辣辣地疼得很,泪水长流,惊惶失措之际,也各中一枚钢针,软倒在地上,却还没明白自己是怎么中招的。原来莫天悚手腕上两个护腕都是狄远山根据当年的针筒精心改制的机关,右手上带的射出的是飞针,刚才那个喇嘛的袈裟收去护腕发射的飞针,却没收去紧随其后莫天悚用手力发射的飞针。莫天悚觉得自己的左手力量不及右手,护腕中装的却是石灰。因为发射靠的是机关,所以无论莫天悚打得多么激烈,也有余力发射。
    石灰随风飘散,连谷正中身上也沾着不少,非常意外,一边打架一边失声叫道:“少爷,撒石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也用?”
    莫天悚还在气他刚才的胡说八道,冷冰冰地道:“杀人就是杀人,还分什么上三滥下三滥?”现在他只剩下三个对手,打起来甚是轻松,时间不长,已经把他们一一制服,也点了他们的穴道。而谷正中的对手中有一人乃是铁棒喇嘛,比其他喇嘛都高明,谷正中虽然没有败,却也打得相当吃力,看见莫天悚打完了,大声喊叫要莫天悚过来帮忙。
    莫天悚根本不理会他,快步来到院子中间查看红叶和上官真真的情况。他颇通医术,虽然还是第一次遇见嘎哒功,稍微检查后便明白上官真真身体太弱,被点穴后气血不畅导致的昏迷,若是不快点解穴,日后就算是解开穴道,也会留下腿疼的毛病。但是嘎哒功的点穴手法莫天悚以前没有见过,也不敢胡乱解穴。走过去将一个被他点穴的喇嘛像拖死猪一样拖过来,解开他的穴道,道:“解穴!”
    那喇嘛甚是硬朗,昂首冷哼一声,也不答话。莫天悚顿时火了,冷冷地问:“你解不解?”喇嘛还是不答话,将头扭向一边。
    莫天悚立刻弯腰拔出靴筒中的匕首,一匕首扎在喇嘛的大腿上,恶狠狠地问:“你到底解不解?”喇嘛坐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哇啦哇啦”地大声惨叫,可就是不肯给红叶和上官真真解穴。原来并非每个喇嘛都懂汉语,这个喇嘛根本就听不懂莫天悚在说什么。
    莫天悚又气又急,拉着喇嘛的耳朵道:“你是不是真的不肯解?”喇嘛还是用力摇头。莫天悚冷冷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左手扯着喇嘛的耳朵,右手拔出匕首,正要下刀,忽然一个声音大吼道:“住手!”
    莫天悚扭头一看,两个小喇嘛陪着一个圆圆胖胖的大喇嘛走进来。被莫天悚抓住耳朵的喇嘛立刻朝那胖喇嘛合十施礼道:“左顿上师。”他耳朵还被莫天悚揪着,却一脸虔诚地施礼,看来甚是滑稽。正与谷正中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个喇嘛看见大喇嘛进来,忽然停下手来,合十施礼道:“左顿上师。”谷正中一愣,同样停下来,走去莫天悚的身边。
    莫天悚不认得左顿喇嘛,却认得两个小喇嘛就是开始守门的那两个喇嘛。他进来时已经检查过,这两个小喇嘛早被谷正中点穴,现在被左顿如此轻易解开,左顿的本事一定不低,再用力拉一下喇嘛的耳朵。那喇嘛耳根被撕裂开一个口子,又惨叫一声。莫天悚笑嘻嘻道:“要我放手也可以,你先过来把这两位姑娘的穴道解开。”
    左顿的目光先是在莫天悚插在头顶的簪子上停留片刻,又在他手里华丽的烈煌剑上停留片刻,再看看满院子东倒西歪的喇嘛,眉头不觉皱在一起,摇头道:“小施主,你太胡闹了!”抖开身上的袈裟,如一朵红云一般朝莫天悚飞过来。
    其抖开袈裟的手法和其他的喇嘛一模一样,用的也是嘎哒功,高下却有天壤之别。袈裟中蓄满劲力,如张开的风帆一般,转瞬即至。莫天悚识得厉害,只得放开喇嘛的耳朵朝旁边一闪。谷正中就没有莫天悚的动作快,还坐在地上的红叶和上官真真更不可能闪避,于是三个人都被袈裟罩住。
    莫天悚回头见袈裟下面一片平静,竟然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顿时急了,吼道:“你把他们怎么了?”拔出烈煌剑朝左顿扑过去。
    左顿甚是惊讶地再次仔细打量莫天悚:“小施主这把剑上好重的杀气!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这样的剑用多了对你无益!还不赶快丢了。”迎上莫天悚,伸手插进莫天悚的剑光中来夺宝剑。
    莫天悚苦练多年,岂会轻易让他夺去烈煌剑,奈何左顿一出手就在周围形成一个气场,使得莫天悚感觉就像是落进一种黏液中一般,不仅是呼吸不顺畅,做出任何一个动作都会遇见很大的阻力,不由得他的动作不慢下来。没几下子烈煌剑就被左顿夺去。
    改除和开显是嘎哒功最根本的两种力量。“改除”使得陷身嘎哒功人将身不由己地被嘎哒功左右,这正是莫天悚感觉陷身粘液的原因;“开显”是说嘎哒功的力量是张扬的,巨大的。尽管莫天悚苦练多年,已然无法摆脱嘎哒功。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又气恼又不服气,按动机关,右手无名指上带的一个猫眼戒指上凸出一枚短针,顺着嘎哒功的吸力,一拳头朝左顿打过去。这个猫眼戒指是狄远山根据当年的铜戒指改制的,针非常短,不明底细的人根本就不会注意,但喂上了烈性的麻药,只要一个小小的伤口就能让人瘫痪,实在是防不胜防。
    可是左顿竟然像是知道一般,并不像刚才那样还击,只是左闪右避地绕着院子逃跑,就是不接触莫天悚的拳头,还有余力轻言细语地弘扬佛法:“小施主,你的杀念太重,日后必定会饱受折磨。”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劝莫天悚放下屠刀。
    几个自由的喇嘛见状都躲到角落中,可是被袈裟盖着的谷正中三人还有满地僵硬的喇嘛都无法躲避。好在左顿和莫天悚的身法都非常灵活,一追一逃竟然没有碰他们一下。只莫天悚一直被左顿的气场包围,追得甚是不畅,片刻后竟然出了一身的大汗,追在左顿后面半天也追不上他,又听左顿不断地罗嗦,实在是不耐烦,大怒道:“说那些废话干什么?有本事你就不要逃,好好和我打一架!”一脚踢飞一个躺在地上的喇嘛,吼道,“你是不是还要跑?”
    左顿也不是打不赢莫天悚,这下自然是不可能再跑,飞跃过来接着那个喇嘛,叹息道:“我看你学武不易,本想好好帮帮你的,既然你已经无法忍受,我也就只能是做到这一步了。”抖开他才接着的那个喇嘛身上的袈裟,又朝莫天悚罩过来。
    莫天悚更是生气,却也只好先朝一般闪开,骂道:“贼秃,你们除了脱衣服就没别的了!”然而这次的袈裟竟然会自己在空中转弯,莫天悚累半天,身法又没有开始灵活,竟然被袈裟追上,罩在下面。顿时觉察出一个更细密的气场,压得他动弹不得,明白到谷正中不挣扎的原因。他近三年来就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简直是气得要死,双脚在地上一跺,两个鞋底各弹出一把小刀来。一个倒翻,双腿朝上用力一旋,硬把袈裟破开一个大洞,借势跃出,抓出一把钢针朝左顿射去。
    左顿看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脱身,甚是吃惊,见钢针来势迅疾,而他又没有可以抵挡的东西,也只有带着被他救下的喇嘛一起跃起来躲避。可是这一大把钢针中居然隐藏着两根同样会在空中转弯的钢针,大出左顿意料,终于被钢针射中肩头。此刻的莫天悚恨透左顿,钢针上喂的却非麻药,乃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左顿只觉得肩头一片麻木,知道莫天悚的毒药非同小可,不敢大意,立刻坐下开始逼毒。
    莫天悚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左顿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的气场也随着左顿的中毒而消失,莫天悚浑身一轻,畅快地哈哈大笑道:“贼秃,看是你厉害还是少爷我能干!”正要走过去拿回自己的宝剑,原本躲在墙脚的四个喇嘛急红眼,一起冲过来。
    没有了左顿的气场,莫天悚自然不怕他们。
    此刻谷正中也从袈裟中脱身出来,同样是憋了满腹的怨气,舞动双钩飞奔过来,将四个喇嘛杀得是节节败退。正杀得痛快的时候,忽然发现莫天悚的动作慢下来,脚步也变得踉跄,脸色简直比纸还白,额头上却掉下大滴的汗珠,骇然叫道:“少爷,你可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犯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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