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相间的军事直升机在医院上空盘旋着。
    当局不是喜欢做选择题吗?
    那季封疆也索性丢出一道选择题。
    人你们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放,咱们就相安无事,我儿子、媳妇儿、孙女一家三口接走,完球。
    不放,那咱就开打呗。
    六十万西南西南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别说为了私欲就将民众陷于战火是不是军人所为,只要当局敢为了抓捕他儿媳、孙女诸如武力,他季封疆就敢应战。
    军人自当是保家卫国,不该让军队成为私斗的武器,可若是连自己刚出生五日的孙女都护不住,那又怎配当得起日后小柒宝那一声爷爷?
    愚忠这一套,在季封疆这里行不通。他心里自有他自己的一杆秤。
    人不犯我,他必秋毫不犯,人欺负到他头上,他也可以为顾全大局,再三忍让,如同他这些年的低调不争,但是,欺负到他儿媳、小孙女身上,不行!
    陆吾心知,今天这人他是绝对接不走了,可这办事不利的锅他也不愿意背,何况要不要把慕臻一家给放走,也不是他能够决定得了的,后果更不是他所能一力承担的。
    他“虚弱”地咳了两声,露出一脸的苦相,“学长,你以为我愿意揽这个差使吗?实在是我位卑言轻,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何况侄媳妇她的身份如此特殊,今日若是我擅自答应下来,他日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我又该如何向帝国,向民众交代?季学长,实不是陆吾不愿意大开方便之门,而是这件事陆吾真的爱莫能……”
    他这个学弟,他因为念及他救过小雪,为人又忠于帝国,所以在从政这条路上,他不介意在其微时,郁郁不得志时,助其振翅高飞。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权利又何尝不是?瞧它把一个赤诚的少年都变成了什么模样?
    季封疆把手一抬,打断了陆吾的“诉苦”,淡声道,“既然这件事上你做不了主,那你就找能够做得了主的人过来跟我说话。”
    陆吾面色一僵。
    “你看这事得胡孝丰做主,还是李岳楠做主,还是谢添那一帮人做主,你给他们打个电话,或者是开个全息影像视频通话,我可以自己亲自跟他们来沟通。倘若那几个人想要和稀泥,我也就跟着和呗。反正我现在退休了,有的是时间陪他们耗。就是不知道那几位大人物日理万机,有没有时间陪我唠嗑。”
    季封疆相继说了几个当权者的名字,均是在会议当中竭力赞成将才出生五天的小柒宝留位质子,以牵制苏子衿的三位官员。
    陆吾面上不显,后背已是冒出细密的汗。
    这个时候陆吾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为什么远在云城的季封疆会在这个时候率部队出现在医院?
    有人泄密!
    必然是与会者当中,有人向季封疆泄了密!
    可陆吾怎么也想不通,与会者当中,全是景宁土生土长的官员,季曜川所属派系根本没能参加这次的会议,对于会议的召开也是全然不知情。这次的与会官员皆是与西南军以及季封疆本人并没有任何的私交,按说留小柒宝在景宁,是对日后景宁乃至帝国安全的有力保障,对于与会官员更是百利而无一害,否则也不会全员通过。
    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临阵倒戈,偷偷地将消息传递给了季封疆?
    “这……”
    陆吾支支吾吾,仍是托词做不了主,却又不肯打电话,妄图拖延时间。
    他们这次一共有两套计划。
    如果他们失败,驻扎在景宁郊区的部队就会开进城里,将医院包围。
    届时,季封疆的这点武力,可就不够瞧了。
    季封疆既然能够提前获悉了当局的行动,当然也知道他们还留有一手,他又怎么可能会看不穿陆吾的企图?
    季封疆朝天空抛了个信号弹,是红色的烟雾,要求直升机降落的信号。
    陆吾脸色微变。
    直升机越飞越低。
    “阿四,带青青跟小柒宝登机。”
    季封疆对慕臻道。
    自慕臻失忆苏醒后,这些有所缓和的父子关系一朝回失忆前,可以说是处在互不搭理,彼此看对方都超级不爽的“敌对”的状态。
    这是第一次,慕臻没有跟父亲唱反调。
    慕臻扶着苏子衿往直升机方向走去,俞慎言拎着小柒宝,走在两人的身后。
    看着身穿军装,身姿笔挺,然而鬓角依然有几缕华发的父亲,慕臻喉咙发紧。
    慕臻从关冷以及季明礼的口中大约知道,二十八岁的他跟父亲的关系大约是不差的。当时,他想不明白二十八岁的自己到底是被人下了什么盅,怎么可能会跟这个性情暴烈还顽固不化的老头交好。还很青春伤感文学似地在心里发酸地想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地代价?
    或许,二十八岁的他之所以跟老头能够从水火不容,到后来能够一起对酌几杯淡酒,是因为二十八岁的他比十六岁的他更为坦然,也更为诚实——
    子欲养而亲不待。
    时间不等人。
    无论这些年他们父子曾经有过怎样的争执,十六岁的他不愿意承认,二十八岁的他却已经坦然从容地面对了他自己的心——
    他,爱他,
    所以,后来的他跟老头和解了,跟自己的青春和解了。
    慕臻揽着苏子衿的腰身微微收紧了力道。
    苏子衿不明所以,转过头,眼含询问跟关切,“怎么了?”
    慕臻耷拉着脑袋,就跟大型犬遭受了某种打击,声音闷闷地道,“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挺混蛋的。”
    父亲的老来得子,母亲唯一的儿子,又是家中的老幺。
    哥哥姐姐们的年纪足以当他的长辈,对他是宠爱有加,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都不为过。
    因此这样的慕臻的成长过程必然是恣意的,畅快的。
    又因为父母从小不怎么在身边,缺乏管束,他像野草一样自由地成长。
    他从来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做事也只求自己快意、高兴。
    他是高兴了,可他从来没想过,或许他让很多人头疼甚至是伤心过,包括季司令跟大小姐。
    闻言,苏子衿挽住慕臻的手臂一顿,她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只是以前?。
    虽然不知道慕臻为什么会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但是苏子衿显然认为,对于慕臻认为,”以前的自己挺混蛋“这样的自我认知,明显是有偏差的。
    慕臻幽幽地问道:”……媳妇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子衿唇角微翘,不答反问,“你说呢?”
    慕臻:“……”
    好气噢,可是自己找的老婆,就算对方往自己胸口扎了一刀,也只能微笑地宠着!
    苏子衿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网上会有人喜欢找小狼狗了。
    这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如果慕臻知道苏子衿此刻的想法,只怕得炸。
    月子里的宝宝总是贪睡。
    可能是直升机的轰鸣声把小柒宝给吵醒了。
    小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不哭不闹的,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在提篮里踢着脚,还把一双肉嘟嘟的脚丫子都给露了出来。
    经过方才跟那几名特工的近身肉搏,俞慎言本来都已经忘了自己手里提着的是个小婴儿,提着婴儿提篮就跟提拎一桶水没什么区别。
    他还在奇怪,怎么手里的水桶忽然就动了,低头一看,恰好对上小柒宝那葡萄似地大眼睛,当即僵硬了四肢,同手同脚地机械地跟在慕臻跟苏子衿的身后,这架势,不像是要送小柒宝登直升机,反而像是要去炸直升机似的。
    ……
    “陆学弟,人我就带走了。我季封疆也在这里放了话。日后若是我媳妇儿做出有损于帝国,有损于民众的事情,不必当局出手,我必清理门户。相反,若是我媳妇儿一直遵纪守法,当局却跟阿四一家过不去,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生活,那就别怪我季封疆护短。别跟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向民众交代那一番说辞,要是什么都得向民众交代,你们这些政客早就都得回家吃自己了。你学长我是不混官场,可不代表我对你们那欺上瞒下那一套不熟悉。有些话呢,我就不说开了,免得伤和气。”
    陆吾下颚紧绷,隐忍着,始终不敢有任何的微辞。
    “好自为之。”
    季封疆在这位昔日学弟的肩膀上拍了拍,收回手,转身,大步地离去。
    西南狼特种作战队立即上去两名队员,一左一右保护季封疆撤离,其他人面向陆吾,戒备地倒退着撤离,以防陆吾偷袭。
    陆吾的确存在偷袭之心,他没想到西南狼特种队员如此谨慎,若是正面交锋,季封疆现在还有空中武装,如果不能一击即中,他们必然逃不了任何便宜。
    陆吾只好放弃心中的打算,眼睁睁地看着季封疆一行人撤离。
    ……
    直升机缓缓地在医院露天的停车场停了下来。慕晴雪从直升机降落后,就解开了座位上的安全带,来到了舱门边上,目露焦色。
    终于,在看见由慕臻扶着的苏子衿,以及走在两人手里,被俞慎言拎在手里的婴儿提篮,慕晴雪这些日子悬着的心,才总算是落了地。
    “妈,您怎么也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您既然身体不舒服,就不用您来回奔波,这么辛苦的吗?”
    慕臻扶着苏子衿在座位上坐下,又把毯子给盖在她的身上,把位置调到舒适的位置,转头皱着眉,对立在身旁的慕晴雪道。
    “我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何况,只是坐个飞机而已,又不是我开的飞机,也谈不上什么累不累的。青青,身体感觉怎么样?实在是非常地抱歉。本来应该在你住院时我跟你爸还有家里人就应当去探望你,偏偏我前段时间得了流感,又咳嗽。春季向来是流感的高发期,我怕会过给你跟小柒宝,所以没敢冒然前去。哥哥便在家里照顾我,也没去。只是普通的流感而已,除了哥哥以外,锦书夫妻,还有明礼他们一片孝心,不放心我,天天来晴园请安、探望的。我这一耽搁,就耽搁到了现在。希望你别介意才好。”
    苏子衿是不相信前段时间慕晴雪只是如她自己所说地那样,患普通流感而已的,因为如果仅仅只是普通流感,季家人不会那般兴师动众,轮番去陪护,怕是慕晴雪前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季家人才会没有抽出时间前来景宁探望她跟小柒宝。
    苏子衿对此当然不会有任何的不快,她没有戳穿这位长辈善意的谎言,她摇了摇头,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慕晴雪仍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妈您言重了。您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慕晴雪温柔地弯了弯眉眼,“好了。都好了。要是没好,我也不敢来接你跟小柒宝啊。”
    苏子衿眼中闪过一抹忧色,总觉得婆婆的脸色过于苍白。
    苏子衿尚未来得及问出口,慕晴雪已经转移了话题,“说到小柒宝,我这个当奶奶的还没有好好瞧过咱们的小柒宝呢。”
    俞慎言办事极为妥帖。
    他将小柒宝的安全提篮,安装在了苏子衿位置的旁边,之后便不顾慕晴雪跟苏子衿的一直挽留,执意不肯跟他们一起回云城。
    他是兵,犯错便要回去接受惩罚,逃去云城,躲避现实,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俞慎言到底还是下了飞机,临走前,还深深地看了小柒宝一眼。
    慕晴雪弯着腰,将提篮的挡阳蓬给拢上,小柒宝整张小脸蛋便露了出来。小柒宝这会儿还醒着呢,只是很显然又犯困了,眼皮一翻,一翻的,提篮上盖着的毯子都被她踢至腰处了,皱着眉,还在吭哧吭哧地揣着毯子。
    小柒宝可以说是完美地继承了爸妈的优点。她没有继承慕臻风流的桃花眼,而是继承了苏子衿那双像是清月的眸子,除此之外,五官却又偏向慕臻,不是苏子衿的种冷艳,而是像极了慕臻,漂亮而又精致。躺在提篮上,就像是误闯入人间的小精灵。
    眼泪一下子涌上慕晴雪的眼眶。
    替小家伙把毯子给重新盖上,慕晴雪对着小柒宝做自我介绍,“小柒宝,你好呀。我是奶奶。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呀!”
    小柒宝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打呵欠的时候,握拳的小手碰到了慕晴雪的手指头,倒像是要跟人握手似的。
    慕晴雪便生出手,将她的小拳头包裹住,小柒宝完全不受影响,小家伙眼睛一闭一闭的,又睡了过去,这乖巧、软萌的模样把慕晴雪一颗心都给化成了蜜做的水,“我这一生,可真是无憾了。”
    苏子衿的眉骨跳了跳,总觉得慕晴雪这句话并不吉利。
    慕臻的心思何等敏锐,更何况,母子连心。
    慕晴雪从来都不是悲观的人,即使处于人生最低谷,她也从不会说任何一句丧气话。慕晴雪的这句人生无憾,像是跟着世间辞别。慕臻从季明礼打来的电话里隐约知道这次慕晴雪这次生了一场大病,可或许是为了能够让他专心照顾小玫瑰的缘故,季明礼在电话里也只是一言带过,只说目前情况稳定,而且很快就能恢复。季明礼是谦谦君子,从不诈谎骗人,因此慕臻丝毫没有怀疑季明礼话里的真实性,也就没有多问。现在看来,季小宝到底在这件事上瞒了他。
    回去等见到季小宝、关大宝他们,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慕臻一心想着回去找季明礼算账,面上却是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他将毯子把小柒宝露在外面的脚丫子给盖起来,语气自然地道,“您也真是太没追求了。这就一生无憾了?以后小柒宝奶声奶气地叫奶奶,伸手要您抱抱,说最喜欢奶奶了,这些您就一点儿也不期待?”
    慕晴雪眸光一黯,她期待,她怎么可能不期待?
    慕晴雪眼圈发红,慕臻跟苏子衿都是极为聪颖的人,怕被儿子、媳妇儿给瞧出异样,慕晴雪笑了笑,语气轻快,“嗯,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迫不及待地盼着小柒宝叫奶奶的那天的到来呢。”
    “小雪,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季封疆跨上了直升机,就听见妻子慕晴雪的轻快的语气。
    自从慕晴雪在春初时大病一场后,季封疆就鲜少再听见妻子笑得如此开心过了,他走了过去,一只手揽在妻子的肩膀上。
    “在聊小柒宝呢。我啊,现在就迫不及待地盼着小柒宝叫奶奶了。这次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慕晴雪转过身,凝视着丈夫问道。
    对于季封疆这次率武装力量直接进城,慕晴雪不是没有担忧的。
    地方军队在没有经过中央军部的允许就擅自离开所属军区是大忌,要是当局反应够快,派大部队来镇压,他们其实是不占便宜的。他们之所以敢冒险为之,就是因为一旦当局派大部队来镇压,因为季封疆的身份,这件事就会彻底地演变成地方军队跟帝国中央军队的冲突。景宁军力在绞杀变异人上损失惨重,这个时候当局绝不会冒然得罪兵强力壮的西南军。
    他们赌赢了。
    “这帮玩弄政治的政客本来就欺软怕硬。这件事上是他们理亏,他们不会正面跟我起冲突的,要是我们把事情闹大,被民众知道他们在变异人这件事上撒了谎,又为了威胁青青连一个出生五天的孩子都不放过,他们就会陷入舆论的风波。只是经过这件事当局对我们会更加忌惮罢了。无妨,我们有兵力,就算是他们对我们再忌惮,只要我们没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中,他们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季封疆走政治,却对政治这一套吃得相当得透,否则以他和这个年纪,也不可能做出直接将武装直升机开进景宁城这种事情。民意这种事情,虽然不能当子弹使,也不能当炮火来攻,对付那些需要民众选票的政客们却是最有利的武器。当然,起了关键性作用的还是他对西南六十万大军的指挥权。
    慕晴雪点头,在起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权衡过各方面的利弊,因此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算意外。
    因为季封疆的及时出现,对陆吾软硬兼施,这事儿就算是平稳地过去了。
    季封疆不想再谈这些政治上的肮脏事儿,他朝苏子衿边上的小提篮探了探头,说起来,到现在他都还没见过他的小孙女长什么模样的呢。
    有些小宝宝刚出生的那几天,会有梦笑的时候,即睡觉时会无意识地露出笑容。
    说来也巧,季封疆看过去时,小家伙也不知道做梦梦见了什么,露出一个天使般的笑容,季封疆恰好捕捉到了,“小雪。刚刚不会是我眼花吧?小柒宝是在笑吗?”
    季封疆激动地问慕晴雪,看得出来,对这个小孙女季封疆是相当地喜欢。
    苏子衿科普道,“其实宝宝们在肚子里就会皱眉、微笑这些表情,小柒宝现在还小,这个笑容只是只是无意识的笑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苏子衿说了这么多,季封疆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回放着刚刚小柒宝那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对着小柒宝露出痴汉的表情。
    苏子衿目露无奈。
    看来,小柒宝又收获了一枚忠实颜粉,
    ……
    一年后。
    初春,晴园,玫瑰绽放满院子,玉兰花飘着沁人的香气。
    院子里,飘着各种米奇图案的气球,桌案上摆放着充满童趣的杯蛋糕,院子里往来的都是与季家的亲戚或者是与季家交好的名流。
    “小柒宝,看这里!看这里!”
    陶夭一手牵着小羡之,手里挥舞着手机,竭力地吸引被苏子衿抱在怀里的小柒宝的注意,全然不顾那些投注在她身上或打量或厌恶的目光。
    一年前,陶夭远短暂退圈过一段时间,之后被媒体在机场拍到她推着婴儿车归国的照片,此后又多次被媒体拍到她带着孩子去打预防针,或者是带着孩子逛童装店的照片。
    关于恶毒女配陶夭孩子的父亲至今众说纷纭,有说是某某娱乐公司某个六十多岁的老总,也有说是某位当红影帝,更有说陶夭的孩子是跟人一夜情的意外,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对于外界的报道,陶夭还维权的维权,该把人告上法庭的把人告上法庭,唯独面对记者围追堵截,询问孩子亲生父亲是谁这个问题,她至今保持缄默,只是那无名指却有一颗闪瞎人的超大钻戒。因此关于孩子亲生父亲其实是某某娱乐公司六十多岁的老总这个传闻更是不胫而走。
    能够参与季家私宴的自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因此哪怕对于见到陶夭,有些女嘉宾有些膈应,但也都保持了表面的客气,没有人找陶夭的麻烦。
    今天是小柒宝周岁宴会。
    小家伙穿了一件藕粉色的小旗袍,白色的打底袜,头上扎的是丸子头,五官精致,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皮肤像是盛开在三月的樱花,粉嫩漂亮。
    季封疆他们都在招呼客人。
    小家伙刚醒,是被苏子衿直接从婴儿床里抱起来,换了衣服出来的。
    小柒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一双肉嘟嘟的手,紧张地攀住妈妈的脖颈。
    听见幺幺姨姨的声音,小家伙的眼睛越过人群,看见了不远处朝她挥手的陶夭,小家伙虽然紧张,还是朝幺幺露出了一个腼腆又羞涩的笑容。
    “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儿,我的甜蜜饯。想死你姨姨了。小心肝儿,你有没有想姨姨噢!天呐!要不是……我真想让小柒宝当我的儿媳妇!”
    见了小柒宝,陶夭十分干脆地松开了也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儿子陶羡之的小手,一把将苏子衿怀里的小柒宝给接了过来,狠狠地吸了一口小家伙的奶气。
    ------题外话------
    今天有早一丢丢~
    我会越来越早的!
    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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