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慕臻当真娶了一个杀人犯?”
    “应该是真的吧?姗姗刚才不是都说了吗?说是什么老头想要对苏子衿做什么的。应该是防卫过当造成的过失杀人之类的?”
    “防卫过当失手杀人也是杀人啊。要是在过日子的时候,跟丈夫起了冲突,也忽然拿刀吗?这种人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哎。都说季家老四最有季司令之风。慕四哪次在公开场合露面,不是引得一堆名媛们前赴后继的?慕四眼光也挑,竟然连卓家丫头那样的人中龙凤都没看上。这千挑万选地,还以为最后会娶总统或者是国务卿的千金呢。结果竟然看上了个杀人犯。”
    “她二姨,你小声点。今天好歹是人家的大喜日子。”
    “所以啊,有些人真的要考虑,真婚姻是不是就此拉倒。娶个杀人犯,不是有辱季家门楣么?”
    在季姗姗扬高音量之前,人们还只敢小声地议论,现在更是没有半点顾忌,就连季家一些近亲都开始参与了讨论,那些难听的话悉数进了慕晴雪跟季封疆以及老太太的耳朵。
    季封疆官运亨通,几个儿孙在各个领域又大放异彩,家族当中自然有人嫉妒的。
    平时他们被季家直系压得死死的,这会儿慕四娶亲这么重要的事,结婚对象竟然是个杀人犯这种事情,那些旁系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
    苏子衿竟然没有反驳,这无疑证实了季姗姗所说的话。
    一时间婚礼陷入了一片窃窃私语当中。
    温遇听见那些议论纷纷的言论,绷紧了脸色。
    这是青青跟慕臻的婚礼,季家人没有出声,他便不能喧宾夺主。
    温遇担忧地看向苏子衿,只是苏子衿眉目微垂,叫人看不清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当温遇的目光落在慕臻揽在苏子衿肩膀上的那只手时,到底为松了口气。
    只要慕先生没有相信这些流言就好。
    陶夭生性冲动,这一次却生生地忍了下来,没有出面跟季姗姗两人撕。
    青青杀过人,坐过牢,这是事实,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季姗姗撕起来,在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对青青绝对一点好处也没有。
    伴娘团跟伴郎团的众人们听了气愤不已,可这到底是季家的家世,他们谁都没有冲动行事,以免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季姗姗看着温遇跟陶夭两人,嘴角扬起一抹抹疯狂的快意笑容。
    哈哈哈哈!
    温遇,这就是你心目中的白月光吗?
    一个幼时被小叔猥亵,又杀了人的女人?
    苏子衿,你设计绑架程乐伊,逼迫程前吐出程家的秘密,以至于程家被调查局盯上,程鹏在狱中病死,程家分崩离析。程鹏去世,那些人再没有顾忌,她的丈夫根本就不是那些豺狼虎豹的对手,她在程家过着人人可欺的生活!
    苏子衿,你毁了我的婚礼,毁了我的人生!
    这一次,我也要让你尝尝身败名裂是一个什么滋味!
    我就不相信,在知道你是杀人犯之后,小舅还能爱你如初,爷爷跟慕奶奶还能同意你进季家!
    老太太上了年纪,耳朵虽然没那么好使,可那些人就在她耳边议论着,她想要装听不见都不成。
    媳妇儿虽然是阿四找的,老太太不信儿子跟儿媳妇儿当真一点调查都没有做。
    老太太不至于轻易就信了季姗姗的有的放矢,但无风不起浪,想来苏子衿的身世确实有点问题。她再一看儿媳的脸色,未在其脸上有看见任何惊讶的神色,心底便清楚,苏子衿的事情,想来她这个大儿媳是知情的。老太太脸色难看,用眼神质问慕晴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晴雪在片刻的错愕之后,当即反应过来。
    苏子衿的履历,慕晴雪曾经开诚布公地找慕臻讨论过一次。
    当时慕臻已经明确表明了态度。
    自从那之后,母子二人便有了默契,一起将苏子衿的履历瞒了下来,再未向任何人提及。
    慕晴雪不知道季姗姗通过何种途径挖出的苏子衿的过往,但季姗姗这么做,无疑是犯了她,犯了季家的忌讳。
    数月前,在季姗姗跟温遇的婚礼上,为了陷害苏子衿,季姗姗就曾经不惜不顾肚子里为出世的安危,设计让众人以为是苏子衿将她推倒,自己撞向桌沿。后来慕臻出示了事发当时的视频,当面揭穿了事情的真相。只是当时季姗姗还在抢救中,由季封疆出面向苏子衿道了歉,并且表示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事后慕晴雪的的确确找季姗姗谈过一次,季姗姗不断地掉眼泪,表示自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泪流满面地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孩子是从小只看着长大的,加上当时季姗姗才刚刚历经先兆性流产,慕晴雪一时心软。
    现在想来,是大错特错。
    那个孩子当初能够不顾腹中胎儿的安危只是为了除去她眼中青青这个情敌,如今更是嫁去了程家,站到了与季家的对立面,今时今日,更是全然不顾亲情,为了一己之私,在舅舅的婚礼上,置阿四跟季家的颜面于不顾。
    为了顾全大局,慕晴雪没有当面发落季姗姗,心底也已经打定主意,等阿四跟青青婚礼结束后,就会对外公开发表一则声明。
    季姗姗这个孙女,她跟哥哥是无力管教了。
    慕晴雪在一片议论声中站了起来。
    哪怕慕晴雪并没有开口叫众人安静下来,她那么一起身,众人便下意识地全部都停止了议论,只是有些人的眼底控制不住地漫上些许幸灾乐祸。
    慕晴雪没有去看众人都是什么样的反应,她给了慕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视线从宾客当中掠过,找到关冷跟季明礼,对两人道,不疾不徐地开口,“冷,明礼,你们妹妹病了。你们两个先扶她下去休息吧。”
    季姗姗唇边的笑意瞬间一敛。
    她有没有听错?
    奶奶第一时间不是应该质问苏子衿曾经将人一刀捅死这件事吗?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慕晴雪,后者却是连余光都未曾给过她,季姗姗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
    关冷跟季明礼已经越过宾客,先后走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到了季姗姗的两侧。
    没能亲眼看见苏子衿被季家扫地出门,季姗姗有些不甘心,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季明礼微微蹙了蹙眉心。
    季家家训,季家子子孙孙需上下一心,无论何时都需以家族利益为重,决不能背弃家族。
    姗姗方才的言论,已经严重地触犯了季家家规。
    他目光清冷地看着季姗姗道,“姗姗,跟我们走吧。”
    “哥~”
    季姗姗软软了唤了季明礼一声,她咬着唇,目露委屈,“你也认为我有病吗?”
    如果说,这个家有谁最心软,那么非大堂哥莫属。
    只要大堂哥站在她这边……
    一时间,季明礼有些恍惚。
    仿佛间,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是小时候那个跟在自己的屁股后头,要自己叫她拉小提琴的小女孩。
    关冷可没有季明礼那样的好脾气,他直接凑到季姗姗耳畔的耳畔沉声道,“姗姗,你是要我们强行带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季姗姗求助地看向季明礼,季明礼却没有向她所希望的那样开口提她求情,分明是默认了关冷的决定。
    季姗姗眼底的委屈褪去,被一片冷意所取代。
    季明礼注意到季姗姗眼神的变化,心底彻底凉了下去。
    当年那个会因为他被母亲责罚跪祠堂,而陪着他一起罚跪,还在一边抹眼泪的女孩到底是变了。
    变得连他都只觉陌生跟可怕。
    尽管没能亲自看见苏子衿崩溃有那么点遗憾,左右她今天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我自己走。”
    季姗姗冷着脸丢下这一句,越过季明礼和关冷,转身往外走去。
    “我有说你可以离开吗?”
    一直没有出声的慕臻忽然开口道。
    “阿四!”
    慕臻对母亲劝阻的眼神视若无睹。
    大小姐是要他在这大喜的日子不要弄得太不愉快吧?
    季姗姗坏了他的小玫瑰的心情,想要就这样一走了之?
    他不管大小姐对季姗姗接下来有怎样的安排,总之,既然季姗姗弄得小玫瑰不愉快,那就谁都不要痛快。
    慕臻握住苏子衿攥紧的手心,风流的桃花眼微挑,看向季姗姗,“给你个机会,让你把你刚才的那段话的信息给补充完整。你说青青不是杀人犯,是当时那个老头子想要对青青如何?”
    小舅是不愿意相信她所说的话?
    也是,谁能想到,自己所爱得人是个杀人犯呢?
    苏子衿杀过人的事情,季姗姗还是听母亲莫如芸谈及过的。
    苏子衿的父亲在她很小时便生病去世,小叔带着小婶住进她家,鸠占鹊巢。就苏荣企图强行跟苏子衿的母亲发生关系时,刚好被放学回家的苏子衿撞进。苏子衿不管不顾地扑上去要将压在妈妈身上的坏人赶跑,没想打苏荣那个禽兽竟然连她都不放过。详细的过程季姗姗已经忘了,她只知道最后母亲明确地告诉过她,苏荣确确实实是死于苏子衿的手中。
    季姗姗把她所知道的添油加醋地给讲了一遍,比如苏荣连肠子都被捅出来了,血迹溅了苏子衿满脸,以及复述了后来在法庭上,当陪审团询问苏子衿就过失杀人这件事是否后悔时,苏子衿的那句冷漠的“不后悔”的这件事。
    “小舅若是不信,大可以去临湖监狱找相关负责人调查苏小姐的卷宗。小舅,我没有撒谎。苏小姐她真的……”
    季姗姗咬住下唇,眼底带着几分惊恐,仿佛苏子衿是个杀人狂魔,随时都会上前将她杀人灭口似的。
    季姗姗的这段话也确实是立竿见影,方才还围着苏子衿指指点点的人,一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往外退了退。
    除了慕臻,周围竟再无一人。
    季姗姗已经把她所知道的和盘托出,她在等着慕臻甩开苏子衿的手,并且厉声指责她是个骗子或者是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婚事取消。季姗姗信心满满,她相信,不可能有谁能够接受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杀人犯这件事。
    “就算青青真的杀人了,又如何?”
    慕臻唇角勾笑,漫不经心地打断了季姗姗未说完的话。
    季姗姗失声道,“小舅?!”
    慕臻一根根地掰开苏子衿的手指,亲吻她掌心的血痕。
    他的唇边沾上她的鲜血,潋滟的凤眸微抬,“别说是那苏荣该死。就算慕太太若是要弑神,本少帅替她踏平凌霄圣殿。慕太太若是要杀佛,本少帅便替她血洗西天。慕太太若是要杀人……你们就,都得死。”
    慕臻鲜少会在人前自称本少帅。
    第一是少帅始终并非是什么军衔,很有点啃老的嫌疑,二是,慕臻也从不屑做以权压人这种事情。
    如今,他当着众宾客的面,以“本少帅”自居,无疑是在告诉众人,不管苏子衿有过怎样的过往,他慕臻并不介意。非但不介意,慕臻跟季家,依然会是苏子衿的保护伞。今后,倘若谁再在背后嚼舌根,就是与他为敌,于季家为敌。
    众人噤若寒蝉,一时间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慕臻的这段话,明明是环顾众人所说的,可最后的目光,却是直直地落在季姗姗的身上。
    季姗姗更是冷不防地打了个寒噤。
    苏子衿眼眶发红。
    慕臻吻上她的眼皮,“乖,别哭。”
    “宝贝儿,除了在床上,我不希望在其它的地方看见你哭。”
    苏子衿:“……”
    慕臻对苏子衿百般维护的这一幕彻底刺激了季姗姗,“小舅,你疯了吗?苏子衿是个杀人犯啊!小舅你真的要娶一个杀人犯为妻子吗?你……”
    慕臻的耐性告罄。
    像是嫌季姗姗太吵,她直接从季明礼的口袋里掏出手帕,往人嘴里一塞,对关冷跟季明礼懒懒地道,“带下去吧。季小姐该吃药了。”
    什么时候被顺走手帕的季明礼:“……”
    由始至终,慕臻都没有表现出太强的攻击性,甚至面对季姗姗的叫嚣,他脸上没有半分冷意。可那一声“季小姐”却令众人不得不往更深处去想。
    众人能够想到的,季姗姗自然不可能想不到。
    她的眼神终于出现一丝慌乱。
    小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因为她把苏子衿的丑事公诸于众,所以小舅就要跟她划清界限吗?
    “唔!唔!唔!唔!”
    季姗姗有心想要问个清楚,慕臻已经开了口,关冷又怎么会再给她再闹的机会?
    关冷钳制住的手臂,将她的双手扭在背后,把人给强行带走了。
    “唔唔唔唔!”
    季姗姗只能眼神拼命地向季明礼求助。
    季明礼错开了视线,陪着一起把季姗姗给带了下去。
    慕晴雪跟慕臻的态度无疑表明了,他们是站在苏子衿这一边的。
    众人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季家的人是不是全疯了?
    就像是季姗姗所说的那样,真的要娶一个杀人犯进门?
    老太太在这个时候站了起身,“在场的各位,你们呢,今天都是我们季家宴请的贵宾。今天是我们家阿四跟青青大喜的日子。没能看住患有心疾的老三家的姑娘,以至于姑娘跑出来闹出了这场笑话,是我们季家待客不周。婚礼我们肯定要继续热热闹闹地完成的。欢迎继续留下来观礼的宾客们,当然,你们当中呢,如果有谁想要先走,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们季家绝不会拦着。”
    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那就是,如果宾客们想要继续留下来,那就闭嘴,安安静静观礼,祝福新人们就好。
    要是想走呢,就滚蛋,这场婚礼也没有缺了哪个宾客就不办了的道理。
    宾客们窃窃私语。
    万万没想到,竟然连这位数十年没有在云城露过面的老太太也对苏子衿这个孙媳妇儿如此维护。
    宾客们当然没有愚蠢到,冒着得罪慕臻与季家的风险,只是为了给这对新人难堪。
    反正季家都不介意娶一个杀人犯为进门了,他们这些吃瓜群众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尽管有人心底怀疑,莫不是这个苏子衿给季家全家下了降头,以至于季家上下对她这般维护,只是眼下都聪明地不敢再大肆议论,只能在心里偷偷腹诽。
    “既然大家都决定留下来观礼,那么就继续吧。”
    婚庆司仪也是陶夭请的圈内一名知名主持人,主持经验丰富,老太太发了话,主持人便立即控场,打手势示意音响师们再一次打开音响。
    电子合成的唢呐声再一次热热闹闹地响起。
    苏子衿当年在法庭上所说的那句“不后悔”未必没有逞强的意味在里头。
    因为错手杀了苏荣,妈妈因为思念在牢里的她抑郁成疾,她连妈妈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她十三岁到十八岁里最好的人生,都因为苏荣那个人渣困在了监狱那小小的四方天地里。
    不后悔,怎么可能当真没有半分后悔?
    她后悔的不是杀了苏荣,而是就那样死了让苏荣太过便宜,付出的代价又太过惨痛。
    苏荣那样的热人渣,如何配她在牢里耗费五、六年光阴,甚至连累母亲早逝?
    这么多年,当年的那起谋杀案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的心底,每一次想起,就是一阵血肉翻滚的恨意以及悔意。
    倘若知道那一刀下去,会令一天成为她跟妈妈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当时一定无论如何会先忍耐下来,然后等到时机成熟,花最少的代价令苏荣死无葬身之地。
    “一拜天地——”
    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响彻喜堂大厅。
    一只手,握住她的攥紧的手心。
    苏子衿转过头,慕臻那张俊美惹眼的脸庞近在咫尺。
    这一瞬间,苏子衿的心绪骤然从往事中剥离出来。
    过往的一切终于在她的心底彻底放下。
    一切都已经跟过去截然不同。
    如今,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无所依仗的小女孩。
    她有了所爱之人。
    一个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站在她的身侧,与她风雨共济的恋人。
    苏子衿反握住慕臻的手,与慕臻一起朝着天地的方向,深深地鞠躬。
    感谢皇天后土,感谢天上诸神,让她今生能够得以遇见慕臻,为他所爱。
    “二拜高堂——”
    苏子衿的养父母已经去世。
    高堂上,只坐着季封疆和慕晴雪两人。
    众人看向苏子衿的眼神有鄙夷,有羡慕,有嫉妒。
    鄙夷苏子衿一个孤儿,又是一个杀人犯何德何能能够得到慕臻的青睐,又被季家所接纳,也深深地嫉妒着家世如此上不上台面的苏子衿,最终竟然被慕臻给看上,一朝飞上枝头。
    无论众人作何感想,季封疆以及慕晴雪二人并不在意。
    青青几次救阿四于危难,这份胆量、气魄跟聪颖,可不是所谓的世家名媛们能够做到的。
    苏子衿恭恭敬敬地对坐在高堂上的季封疆跟慕晴雪行跪拜之礼,端上新媳妇茶。
    季封疆跟慕晴雪接过,两人分别给了两个小的一个大红包。
    在最后一个“夫妻对拜”环节的时候,苏子衿怀着一颗至诚之心,与慕臻一起完成了婚礼这最后一个礼仪。
    感谢皇天后土,感谢天上诸神,感谢爸妈,但她感谢之人,仍然是慕臻。
    谢谢你,爱上我。
    ……
    “礼成!”
    司仪宣布礼成。
    苏子衿跟慕臻被伴娘团跟伴郎簇拥着,送进婚房。
    因为苏子衿怀着孕,西南狼特种作战队队员们也极知分寸,把门口想要闹洞房的宾客们一并给拦住了,勾肩搭背地,一副哥俩好地架势,把那些人给拖出去拼酒去了。
    从部队里出来的,喝酒跟就喝水差不多。
    等到苏子衿跟慕臻两人换一身敬酒服出来,大厅跟院子里的宾客们大都已经被喝趴下了,就连一些女性宾客脸蛋都红彤彤的,显然也喝了不少。
    西南狼特种战队那几个队员们还在鼓着劲,给那几个之前叫嚣着最大声地吵着嚷着要闹婚房的几个男性宾客劝酒。
    苏子衿看见,就连年纪最小的袁小源手里都拿着一瓶酒,跟人瓶对瓶地吹。平时腼腆、内向的少年,拼起就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气场全开。
    倘若她是那个跟小源拼酒的人,只怕还没开始喝,就已经露了几分怯意。
    果然,小源一口气把那瓶酒喝光之后,跟他拼酒的那个人就眼神闪烁,明显不敢迎战,最后还是被徐东来他们几个忽悠着喝下一大瓶,还没喝完呢,就跑边上去吐了。
    “小源家里就是酿酒的。从小在酒里泡大的。我们队队员加起来,包括我,都不是那小子的对手。”
    慕臻见注意到苏子衿的眼神,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见她看得出神,揽住她的腰身,凑到她的耳边,跟她咬耳朵。
    苏子衿目露惊讶之色。
    那么一大瓶啤酒灌下去,袁小源竟然连耳朵都没有红一下。
    太意外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扮猪吃老虎么?
    苏子衿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刚转过头,她的头就被冒出来的一双手给扭了回去,慕臻保持微笑,“宝贝儿,这看一眼就够了啊,你这又看一眼,是几个意思呐?嗯?”
    “大醋包。”
    慕臻瞪大了眼,似乎完全没想到苏子衿还会给她起外号。
    慕臻不是徐东来那种浓眉大眼,而是偏狭长型的,他那么一瞪,不但半点没有徐东来那种凶神恶煞的气势,反而意外有点萌。
    苏子衿“噗嗤”笑出了声。
    两个人正闹着,慕晴雪过来通知他们到了新人该给亲朋敬酒的吉时了。
    一般婚礼上,但凡新人敬酒环节,新人大都会被灌得不省人事,轮到苏子衿跟慕臻去敬酒,除了季家一些长辈,那些战斗力生猛的青年主力军,早就被徐东来他们给干趴下了。苏子衿就不必说了,因为怀孕的缘故,全是一饮料代酒,是滴酒未沾,就连慕臻也只是意思意思地喝了几杯。
    是以,一直到婚礼所有的环节结束,两人的意识都清醒得不行。
    宴席结束,季封疆、慕晴雪命家里几个小的亲自将宾客们一个个送出门口,当然送客还在其次,最为主要的是要敲打一下宾客们,不许他们将今日婚礼上闹得不愉快的那些事给说出去。
    季家颜面事小,他们是不想苏子衿往后再被指指点点。
    如果说,宾客当中还有人怀疑季家是为了顾全大局,才不得不暂时压下心底的不痛快,勉强不追究苏子衿杀人犯这个身份,那么等到季明礼、关冷、季墨白季家这几个几乎代表了季家新生势力的表兄弟、堂兄弟亲自送宾客们出了晴园,有亲自暗示今日之事不宜对外过分渲染时,那些人方才确信,季家的的确确有着护苏子衿的心思。
    人们纵然天生就有八卦的心思,可要是因为八卦会影响到自身的利益可就不好了。
    宾客们连连答应,保证不会对外多说半个字。
    季封疆、慕晴雪他们当然不信宾客们不会说出去半个字,他们只是借此表明他们季家在这件事上的立场而已。
    相信除非有人甘愿冒着与季家为敌的风险,否则绝对不会大肆地传播。
    ……
    所有的宾客都散尽之后,慕晴雪命家里的佣人把大门关上,叫人把苏子衿跟慕臻也一并请了来,所有的人都一起来到位于晴园西侧的议事。
    季姗姗被关冷的一次性手铐铐着,手里还塞着季明礼的手帕,也被带上了过来。
    她的眼眶发红,目露狰狞,仇恨地看着议事厅里的每个人。
    慕晴雪是看着季姗姗长大的,也曾真心疼爱过这个小孙女,如今被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孙女用如此仇恨的眼神瞪着,说心底一点也没有难受,肯定是骗人的。
    稳了稳心神,待到丈夫季封疆扶着老太太在主位上坐下之后,慕晴雪也在季封疆的身旁坐了下来。
    她双目平静地望着苏子衿跟慕臻,“阿四,青青,姗姗你打算如何处置?”
    “唔唔唔!”
    季姗姗听见慕晴雪竟然将对她的处置权交到苏子衿跟慕臻的手上,她激烈地摇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慕臻牵着苏子衿的手在议事厅的梨花木上落座,狭长的桃花眼蕴着冬日的冷冽,唇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姗姗不是病了吗?既然病了,就应该待在她应该待的地方。我前几天听您提及,三哥自从被送进那家疗养院之后,病情就有所好转?我看,也不用再另外打听地方了,就送姗姗去三哥待的那家精神疗养院吧。也让他们父女二人,有个伴。说起来,那家疗养院还是姗姗找的呢。想必对那家疗养院也是知根知底。”
    “唔唔唔唔!”
    季姗姗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疯狂地摇着头。
    季曜邦自从被迫解除崇光医院院长职位,又陷入医疗事故丑闻之后,一蹶不振,最终竟然得了癔症,每天都跑到崇光医院的院长办公室,大声叫嚷着他是院长,要那些医护人员必须听命于他。
    慕晴雪曾经找到季姗姗,希望她能够好好陪陪季曜邦,劝导劝导她。
    季姗姗也确实回家里找了季曜邦几次,季曜邦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正常人无异,但是发病的时候就会要往崇光医院跑,季姗姗拦着,他还会动手去推她,幸好季姗姗自己当时站住了。
    季姗姗也打过电话给心理医生,心理医生来了家里几趟,说是病人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严重,这个时候病正是需要病人家属的陪伴跟开解的时候。只要病人家属在这个时候给予足够的关心跟开导,情况不要恶化,问题应该不大。当然,如果病人的情况继续恶化,那么建议病人家属将病人送去专业的精神疗养院。
    季姗姗从小被娇养,哪里有那个耐心陪伴跟开解季曜邦?
    她跟慕晴雪撒了谎,把季曜邦的病情夸大,并且搬出心理医生建议季曜邦去专业的精神疗养院那套说辞。慕晴雪到底并非季曜邦的亲生母亲,做不了主,只好询问季封疆的意思。季封疆对季曜邦早已是失望透顶,拒绝再管他的破事,于是,季曜邦的事情就交给了季姗姗去处理。慕晴雪便给季姗姗打了一笔钱,让她给季曜邦联系疗养院之用。
    季曜邦的疗养院的的确确是季姗姗亲自找的。
    莫如芸被判入狱,季曜邦陷入疯癫,季姗姗自己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她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舍不得给季曜邦住最贵的疗养院,就把莫如芸给她打的那笔钱昧了大半,给季曜邦找了一家环境勉强过得去,但绝对称不上是最好的疗养院。而她自己则带剩下的钱,嫁入了程家。
    也因为那笔钱,她在只身一人假如程家时,才有小钱活动、收买程家的佣人,勉强在程家站稳脚跟。
    正因为那家疗养院是她自己亲自找的,所以季姗姗对那家疗养院的情况再清楚不过。
    在季曜邦住进疗养院之后,季姗姗也曾去探望过他几次。
    她是亲眼见过发病的父亲是如何被医务人员给拖进去,关进房间里。记忆当中,父亲如何嘶吼、喊叫而那些医务人员始终无动于衷的!
    在那样的地方,即便是一个正常人,也会彻彻底底地成为一个神经病!
    她跟她的父亲不同。
    父亲是真的病了,所以她才送她去精神病院。
    她没病,她没病!
    她不要去精神疗养院!
    她不要去!
    她不要去!
    季姗姗的双手被扣着,双腿却是自由的。
    她猛地撞开身旁的季明礼跟关冷两人,转头就往跑去。
    ------题外话------
    渣笑说啦,季姗姗的结局我开头就想好啦。
    她很快就要领盒饭了。
    但是不是直接狗带,而是生不如死。
    因为直接狗带太便宜她啦。
    ……
    月初,求一波月票。
    挤进前30什么的不敢想了,让我保持上个月的排位,进入40档吧!
    谢谢大家!
    鞠躬!
    ……
    晚上继续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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