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大山深处,杨水生、张副官、秀宁、费先生、智生和尚,五个人缓慢的前进着。
    杨水生拿着白色的绢帛,现在上边不再是一片空白了,而是有了明显路线的一张地图。
    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身后的人说:“等一下。”
    他们看了他一眼,等待着杨水生为他们指明接下来的行走方向。
    杨水生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选择了一个方向继续行走。
    这是他们在山里徘徊的第一天,他们从天蒙蒙亮的时候开始行走,如今已经是艳阳高照了,每个人都有些疲倦。
    智生和尚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面孔狰狞的询问:“你带的路究竟对不对。”
    说着,他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不再向前,心中对杨水生的怀疑一下激增了出来。
    其实,不怪智生和尚怀疑,从昨夜开始,他们一直持守着藏宝图却无法得到准确的路线,但是一觉醒来之后,杨水生就拿着一张有路线的藏宝图在他们面前晃动。而这张藏宝图昨天夜里还被费先生揽在怀中,当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只有避尘珠还在自己的怀中,藏宝图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杨水生那里,他和没有办法不起疑心。
    不过藏宝图既然已经露出了真面目,也就没有人会计较它是怎么出现在杨水生那里,杨水生又是用怎样的方法让它现形的。
    但他们根据杨水生的地图,连续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到地方,好像一直在山里兜圈子,智生和尚心里能不起疑心吗!
    杨水生回头看了智生和尚一眼,拿着地图走到他面前,指了指上边歪七扭八的路线,说:“山路复杂,我们现在还走了不到一半,你就已经这么不耐烦了。你别忘了是你和费先生一心想要得到宝藏,我才答应与你们同行的,如果你不愿意继续走下去的话,你可以退出。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你可以自己在前边领路。”
    智生和尚自然不可能放弃宝藏,但是他也不信任杨水生,一把将藏宝图从杨水生的手中夺了过来。
    山间路线复杂,想要看懂路线图,首先要观察地势,不过这个需要有一定的地理方面的知识,智生和尚五大三粗,连书都没有读过,根本就看不懂地图上画的路线。
    他讷讷的看了杨水生几眼,最终又将地图还给了杨水生,冷冷的说:“我警告你不要耍我们。”
    杨水生没理他,转身继续往山里走,渐渐的隐没在了密集的山林中。
    入夜的时候,他们在一个空旷的平地休整了一下,费先生生了一堆火,用以驱散山里的湿气,张副官拿着枪在山里打了一些野味。
    他们吃了一顿充满野性的晚饭之后,开始渐渐入眠,黑夜的沉静覆盖了他们的呼吸与倦意。
    在所有人都入睡的时候,杨水生突然睁开了双眼,小心翼翼的翻身起来,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那张藏宝图。
    其实杨水生的地理学的也不好,他根本就看不懂上边画的内容,费先生和智生和尚根本就不知道,其实这份地图是杨水生伪造的。
    但是这个伪造的地图,里边的内容是真实存在的,那是杨黑子当年留下来的一份地图。杨水生现在用这张地图带着费先生他们满山乱转。
    这其实只是一种权宜之计,杨水生先想办法稳住费先生和智生和尚,再想办法将避尘珠从费先生那里拿回来。
    身后一阵响动,杨水生回头看了一眼,费先生竟然也翻身起来了,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杨水生,眼睛里边闪烁着不可言语的微妙光芒。
    他仔细的凝视着杨水生,杨水生也看着他,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
    过了一会,杨水生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一边,费先生缓缓地跟在他的身后,杨水生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匕首。
    远离了营地之后,杨水生静静的看着费先生,两个人站在原地,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杨水生说:“费先生,将避尘珠还给我吧!”
    费先生静静的看着杨水生,突然说:“杨先生,我知道地图是假的。”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的丝巾,上边什么都没有,但是显然就是杨水生从古墓拿出的那份绢帛。
    杨水生很意外,那天晚上他用迷香让费先生和智生和尚都睡的死死的,亲手将绢帛从他的怀中偷了出来,没想到费先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杨水生想了想,很平静的说:“没错,地图是假的。我不知道怎么能让绢帛里的藏宝图显形,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藏宝图。”
    费先生突然笑了笑,笑的很开心,很让人意外,他说:“我相信你,你没有带着我们在山里兜圈子,我愿意继续跟着你走。”
    杨水生非常意外,他明知道地图是假的,还愿意继续跟着自己走?他是什么目的?
    他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费先生究竟是怎么想的,他问他:“为什么?”
    费先生说:“我和智生可不一样,我多少读过一些书。今天我不断的查看着我们走过的地形与地貌,与地图上描述的几乎完全对应的上,这可不是随便画两笔就能打住的。我特意观察了一下,我觉得你手中拿着的地图是真实的,最起码从内容上来说,这个地图里边的内容是真实的,我觉得这个地图一定能指引我到我想找到的地方。”
    杨水生沉默的想了想,他说:“这个地图是我祖父曾经留下的,我对山川地理的知识不太了解,但是唯独这片山势,我很熟悉。”
    费先生挑动了一下眉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他又犹豫了一下,估计是在盘算杨水生说的话是不是可信的。
    其实杨水生之所以和费先生说这些,是因为他也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祖父留下的这个地图之前他从未留意过,可是却和这座山的地形可以对应的上,这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原因。
    他想了想,突然有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他记得祖父去世的时候,嘱托他一定要找到另外两颗奇珠和忠王的埋骨之所。
    祖父留下了避尘珠,作为寻找另外两颗奇珠的线索,那必然也留下了寻找忠王陵墓的线索,这个地图莫不就是……
    他心里越想越吃惊,那岂不是说明,这个地图指明的地方可能就是李秀成的陵墓,他一直苦苦寻找,其实杨黑子早就给他留下了线索。
    杨水生想到的这些,都让他心里无比的吃惊,但是他并没有表达出来,依旧用一种平常的目光看着费先生。
    寻找李秀成的陵墓和寻找宝藏并不冲突,他可以继续和费先生他们同行,不过他心里还是对费先生表现的不太放心。
    他太奇怪了,他太奇怪了,明明彼此之间毫不信任,甚至已经知道自己被欺骗的情况下,还选择和杨水生一起走,这很不正常。
    杨水生看着费先生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时,营地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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